“啊!”
方奇晨看着大货车朝他一头撞过来,疯狂的喊了出声,不过根本他没有闪开的机会,因为他只来得及转过身子,货车就已经和他撞上了,驾驶座上只有一片黑色,根本看不到人影。
黑色,阴冷的黑色,还有不断传来的呜呜声,就像是风吹过窗缝一样的声音。
方奇晨睁开眼睛,这是他的第一感受,黑暗中还有点点绿光,和鬼火一样。
方奇晨正侧卧在冰冷的地上,他眨了眨眼,如果不是这个环境,那这个姿势到还挺舒服。
方奇晨伸出一只胳膊,撑住地面,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的动作擦到了他还带着伤的胳膊,昨天晚上在地面的擦伤还没好那么快。
“靠,无证驾驶还是眼瞎啊!”方奇晨骂了一声
他吃力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眼前的黑不是黑,咳咳,恩,因为还有些绿光,站起来的方奇晨虽然看清了这些的绿光的来源,不过还是感觉一股凉气从头冲到脚趾。
因为这些绿光的源头就是方奇晨身边可能是镶在墙上的安全通道指示灯。方奇晨还没太看清楚自己在那,不过他大概能看清自己所在的环境,身侧是两面延伸向远处的墙壁,方奇晨又仔细打量了一下,
“恩,是墙壁,”安全通道上绿色的小人那张腿欲奔的姿势也是颇为可笑,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方奇晨刚刚看狗血言情剧的心情瞬间消散,牙齿又开始咯咯的打起颤来,“不,不会又回来了吧。”
他第一时间又想起来那个诡异的音乐教室和那条走廊,不过方奇晨细看之下还是发现了区别,这条走廊的墙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块黑色的部分,就像是一扇打开的门,在黑色的走廊里都能感受到,因为指示灯的光在哪里好像被吞噬了一样。
而方奇晨刚刚侧卧的地方就在没有黑暗的一块,他身前不到一米处,就有一块像门一样的黑色。
方奇晨用力晃了晃脑袋,“可笑,经过这么多事情,以为我还会那么好奇吗?”他果断的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宿舍是吧,”方奇晨脑海里一亮,想起了那个保安的描述,他还是有些发抖,胳膊不自主的颤,这是过于紧张加上长期不运动导致的,当然方奇晨是不会承认自己很害怕的,虽然现在他连头都不敢转一下。
呜呜的风声一刻没有停过。
方奇晨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很逗逼的动作,他用手做了一个喇叭一样的动作,反正也没人看到,他不自主就流露出了稍微有些中二的本质。
“呼~”一阵湿湿的风吹到了他的颈间,方奇晨条件反射的把手往身后一摸,呜呜的声音在方奇晨耳边忽然就变大了。
方奇晨就和摸了电门一样,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那哪是什么风声,明明是有个男的在那哭啊,哭的那么哀怨......
方奇晨刚刚一伸手就觉得和伸进冰水一样,刺骨的感觉在指尖蔓延,他不要命的往前跑,也不管前面会有什么东西。
不过不论他怎么跑,那变大的哭声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没有丝毫被他摆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一个男声的哭泣可以这么凄厉,方奇晨也是今天才知道。
他简直就是日了狗了,从走进那间小楼一切就变得不对劲儿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鬼还带拉帮结派的吗,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吐槽归吐槽,方奇晨脚下不慢,话说也怪,就他这略臃肿的体格,这么剧烈的运动,竟然一直都能坚持下来。
不过他也没时间发现这些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对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恐惧,以及对重七曜不重样的谩骂,还有自己没能挣着钱衣锦还乡的遗憾。
当然人在这时候的心理活动是丰富的,排除身后那逼近的哭声以及越发阴冷的感觉,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次不错的头脑风暴。
就算方奇晨觉得自己快赶上博尔特跑一百一十米栏时候的神速,他的时速依旧慢如蜗牛的现实还是没有多大改变。
方奇晨的脚下突然不知道多了什么东西,给他绊了个大跟头,方奇晨一个狗吃屎就在地上翻了好几圈,身后的黑暗虽然阴冷,但什么都没有。
方奇晨都放弃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生,他慢慢的把头抬起来,
沙沙......
一阵阵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的摩擦声从方奇晨四周传来,“要死啊,”方奇晨破罐子破摔的嘟囔了一句,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方奇晨还是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方奇晨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管是什么,都得站好姿势,要不然连力气都使不上。
当然,借着指示灯的光,方奇晨还是看清楚了,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甚至比在天台顶上看到白裙子的小清还要惊恐,毕竟小清不管怎么样还保持着个人形,看起来还像个人。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他娘的从黑暗里伸出来的一双双手算什么,我去,还带电子表的,方奇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手就像路飞的手一样还可以延长的,方奇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手都伸出来有一米半了,
为啥不跑?呵呵,TMD这前后都是手在那抓啊抓的他往哪跑。
方奇晨可算是明白那些恐怖片主角的感受了,真的是脚都吓软了,就算没有什么障碍,估计他也跑不起来了。
安全指示灯把那一双双手映的绿幽幽的,估计这一幕方奇晨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种头皮发炸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
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裤脚,不知道哪只手缺德的一拽,方奇晨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越来越多的手伸了过来。
“动啊,动啊,”方奇晨心里怒吼着,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方奇晨用尽全身力气,却连一点点都挪动不了。
小楼外,一个撑着雨伞的人静静地看着二楼,撑伞的人明显呆了有一会儿了,雨势很急,可二楼却好像是罩了一层纱一样,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撑伞的人正是重七夜,此刻这个方奇晨眼中的萌妹子却一脸紧张的盯着二楼,小脸格外的严肃。
那一双双群魔乱舞的手将方奇晨死死地按住,好像是一道道绳索,将他固定在地上,方奇晨不断挣扎,不过还是有数不清的手在他头顶挥舞。
方奇晨眼前一点点被手捂住,他的嘴早就被手给捂的严严实实的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双双手将方奇晨彻底捂在下面,苍白的手臂在绿光下颇为吓人。方奇晨的挣扎好像就此停止。
不过,就在寂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手与手的缝隙之间向外散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比走廊两侧门里的黑暗还要更加的深邃,
小楼外的重七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过脸上也是有些疑惑。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小楼二层都能明显的看到有黑色的雾气在向外卷动,那是比黑夜还要纯粹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