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父子俱困于土山,武安公本欲杀身成仁。逍遥王告知昭武帝已然北上,又数劝之,会魏将张文远来招,说下邳已破,昭武帝家眷俱陷城内,逍遥王乃与之约三事,魏武帝俱应之。父子乃降。
——《三国随史》逍遥王传
土山之上。
我跪在地上,而在我面前自然就是我这一世的父亲——关羽关云长。
“平儿,我方才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吾的平儿无疑,只是令我惊奇的是你为何会在此地?你这一身武艺又是谁教你的?”我这个父亲一把将我扶起,语气显得十分关心。
“至从父亲因打抱不平,杀了那恶霸走后。官府前来拿人,因找不到父亲,也就没有办法,只是时常派人来家中查看,后来张角作乱,母亲也劳累过度病故,儿流落江湖,幸得隐士龙江收为弟子,教授武艺,半年前师傅病故,儿才下山来寻父亲。”(师傅之事,乃是我编的,我这一身武艺是前世记忆,加上自己练的,这些年之所不来寻父,是因为时间都花在北方寻找妻子上了)我一口气将早就编好的话说了出来,语气还带有一丝悲凉与无奈。
关羽听了我这个十多年没见过的儿子的话后,将我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泪花,也就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初,但这一动作都被我看在眼里,我心中一暖,前一辈子我是孤儿出身,根本就没有体会过父爱的我,这一世被这一瞬间的举动所深深感动。
“平儿,你不该来啊,为父如今身陷囹圄,退路尽无,你又何苦陪为父一同呢。”关羽叹了口气道。
“父亲此言差矣。身为人子,父亲有难,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就因为刚才那一举动,这个父亲就值得我这么做了。
“好,不愧为我关羽之子,不但不怪我这么多年未尽父亲之责,而且还义无反顾的来救吾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关某有此麟儿,此生足矣!上天待某不薄。平儿,你我便一同杀生成仁,黄泉路上,为父再尽今生未尽之责。”关羽大义凌然道。
“父亲此举万万不可,三日前小子已然见到伯父,伯父当时正要与父亲汇合,可汇合之后又有何用?不过玉石俱焚罢了,故小子已劝得伯父北上投袁本初而去,今伯父已然无事,父亲如若轻生,岂不有负桃园之誓?”我连忙劝道。
“如此甚好,兄长无碍,吾心得安。平儿放心,我们杀出去后,便去河北寻你伯父。”关羽听了我的话,从内到外一阵心喜。
而我却是高兴不起来,父亲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得之刘备下落之后便要去寻。可是河北袁绍是靠不住的,再说了一个坐拥河北的巨头难道是省油的灯嘛。于是我继续劝道:
“如今我们被困此地,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敌军数十倍于我军,想要杀出去,谈何容易啊。”
“吾儿不必忧虑,吾这五百刀校手个个百里挑一,尽皆以一当百,只要我当先冲阵,杀出去不难。”关羽自信说道。
“就如父亲所说,我们于伯父汇合,可又能如何?河北袁本初向来多疑,伯父一人投他,袁本初尚且会疑之,父亲再去,教袁本初如何想法?退一万步说,若袁本初将伯父软禁,而命父亲在外为之征战,父亲怕也只得听命。况且伯父走时将家眷交给父亲,难道父亲就撇下她们独自逃生吗?孩儿一片忠言,望父亲三思。”我换个思路继续劝道。
“这,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我这个父亲显然已经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如今之计,恐怕只有降曹这一条可走。”
谁知我话音刚落,我这父亲就一脚踢了过来,口中大骂道:“逆子,敢出此言,我一刀劈了你。”
我心中早就料到肯定会这样,不然他就不是关羽了,在他的眼中刘备就是他一生的信仰。
“父亲暂息雷霆之怒,且听孩儿一言,再杀不迟。今我军被围土山,难以突围,就算突围而去,又投何处而去?况下邳城早晚必失,难道留下伯母任人欺负?”我看父亲没有打断我的意思,又继续说道:
“方今天下,已基本明朗,袁曹之间必有一战,不论谁胜谁负,都于我军无关,重要的是不能让胜的一方赢的太快,要让他们打的越久越好,这样伯父才有时间东山再起,眼下袁本初势大,我们只有投了曹军,才能让这潭水越来越浑,同时也可顾得伯母等人周全。待到时机成熟,再回归伯父不迟,想伯父知父亲最深,必定会体会父亲良苦用心。”
关羽听了我的话,望着我良久,叹了口气道:“若能使兄长再成大业,虽万死,吾往矣!吾儿智虑周全,为父不及,但为父提醒你,要是对你伯父生有二心,莫要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
“父亲放心,孩儿与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马上回答道。
“既然如此,就依汝之计,剩下之事也交给你去办吧。”关羽轻声说道。
“孩儿自有计较,曹军绝占不了便宜。”我眼神中带着三分奸诈。
曹营之中
曹操得知曹仁中箭便与众人前来看望。
“主公,末将无能,非但没能擒得关云长,反到被贼人所乘,末将愿当军令。”曹仁趴在床榻之上,肩部被我射的箭伤,早有医师包扎完毕,箭上无毒,想来无碍。
不料曹操好像早就知道曹仁擒不了关羽一样,微微一笑道:“关云长万人敌也,当年吕奉先尚且不敢小觑于他,子孝败在此人手上早就在奉孝的意料之中,不过这突然杀出的一人,却是没有想到。”
这时先前救了曹仁的夏侯渊说话道:“此人长得与关云长很是相似,乱军中听他口气似乎是关云长之子。”
“哦?关云长还有一子?如若真是云长之子还真是有点将门虎子的味道。”曹操显然也不知道有会突然杀出来。
“主公,末将请兵三千,定能生擒关云长。”夏侯渊道。
“此事吾已交给文远去了,妙才可去下邳,助文谦尽快拿下下邳城。”曹操对夏侯渊道。
“主公,张文远素来与关云长有旧,当年白门楼上,关云长如此孤傲之人竟会为其救情,这次难保张文远不会偏私。”夏侯渊也不管张辽就在帐内,当他不存在一般。
被夏侯渊这么一说,帐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都觉得张辽要发怒的时候,张辽却是一声不吭,不卑不亢的站着,似乎不关他事一样。
“文远,妙才既然怀疑你,你有何辩解啊?”曹操见张辽不说话,就当先问道。
张辽向曹操微微一恭,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主公知张辽为人,张辽亦不负主公所托。”
“好,临危而不惧,处疑而不乱。张文远真古之召虎也!此事全托付文远身上,诸将不必多言。”曹操威严的说道。
我和父亲望着从山下散步一样走来的张辽,父亲转过头,对我说道:“果然如平儿所料,曹贼派张文远前来劝降了。”
我对着父亲微微一笑道:“张文远前来,就说明下邳城已经失陷了,曹贼要父亲归顺,对伯母等人定然是秋毫无犯,还望父亲依计行事。”
父亲望着下邳城的方向,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说道:“好,就让我去会会这个老朋友。”
土山之上,关羽,张辽,席地而坐。我则是站在父亲身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后来的曹魏第一将。
父亲接过张辽递过来的酒壶,大口的喝了一口道:“好酒,看来文远兄在曹营待遇不错。”
“这可是曹公多年珍藏,曹公知道云长好酒,这次特地教张辽带来,请云长一品。”张辽对关羽说道。
“哼!”
关羽将酒壶一抛,酒壶瞬间掉下山去。
“云长你这是做什么?”张辽也站了起来。
“文远今日若是来助我,关某自是欢迎,若不是,便请回吧。”关羽大声道。
“云长当年劝我降曹之时,我本也有一死报答温侯之意,转念一想,我若一死留下温侯遗女谁人照顾?今下邳已破,刘玄德妻女俱在曹公之手,云长自可以死报君,但他日九泉之下怕是也无颜面对刘玄德吧?”
张辽见父亲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吾临来时,曹公以有交代,只要云长愿意归顺,曹公会将云长归于朝廷名下,不属于司空府(当时曹操官职应该是司空,袁绍是大将军)。刘玄德妻女曹公也会照顾有加,如此云长也不算有负刘玄德所托。”
这时关羽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该我说了,于是我接着张辽的话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如今我主公只是下落不明,未必就亡故(事先商量好的)。所以家父断不会如此轻生,而家父本就是大汉之臣,又何须曹贼来归于朝庭,张将军乃家父至交,不会如此糊弄家父吧?”
“张文远吾以诚待你,汝却糊弄于我,这是何道理?”关羽见张辽吃瘪,也顺势说道。
张辽一惊,心中自思:“郭军师教我之言,尽然被这小子一言化解。不对,我反到被这小子套住了,这小子和郭军师一样,鬼。”
“云长既然不想玉石俱焚,那我到是想听听云长到底是何意?”张辽也不理我,直接把话题又转到了关羽身上。
“还是我来回答吧,家父之意简单,只要曹贼答应三个条件,我们自会放下武器。”我说道。
“哦,那就请小将军说说,张辽一定会原话带到。”张辽道。
“第一,家父本就是朝廷之臣,这次不过是客居曹营。第二,吾主乃是大汉豫州牧,吾主妻女不须曹公善待,而是要以豫州牧俸禄供养。第三,吾知曹公素喜家父为人,此情我父子自会报答,只是他日有主公下落之时,还望曹公不要以恩情相挟,放吾父子离去。此三条件,缺一不可。”我也学着张辽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