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噙着眼泪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封信正看着,忽然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临近,赶忙将这封信压在一本书底下,站了起来。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推开门,看到老太太站起身,迅疾几步走上前扶住了她,低身在她耳旁轻轻地叫了一句“母亲”,他只感到老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又恢复如初,他们就这样扶着站着,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老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推开了白羽的手,坐回椅子,然她阴沉着脸与刚才落泪的样子截然相反。
男子冷笑:“露出马脚来了?他只说培育很难,叫我缓一缓,但是看他的意思,就好像我没用了一样,随便。”
她苍白着脸,嘴唇颤动,似是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给我个机会,我便放过他。”男子扶着面具,缓缓地说:“世界迟早是要完的,因为你,他做什么事我都依着他,如今我的心血也都耗尽了,只盼得到一个新的寄体,也不枉......”男子收住话尾望向老太。
老太僵着,一言不发依旧阴沉着脸。
“你就不想说些什么?”男子有些沉不住气了,急促地说。
她低着头,埋着脸上的神色。
不一会儿,老太猛地抬头,笑容笼罩着,皱纹犹如老树的枯皮一般褶皱在一起,眼中带着一丝令人难以预测的意味深长。
“都依你。”她说得很慢,平淡无奇地,像是与自己无关的话。话音刚落,男子身后窜出一个黑影,轻蹲在老太面前,将一管试剂插进她发皱干涩的手臂上,黑影似乎很温柔,照顾着老太的痛觉神经一样,他的嘴动了动,若有人刻意注意,兴许会看得出来他说的是:愿上帝保佑您,在地狱里安息。
试管中的液体在老太的体内流动,她安详地闭上眼睛,随即有睁开,那瞳色变得白亮无比,没有聚焦地盯着某个地方,令人发毛,接着她的很快头颅扁平下去,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然后她的身体又膨胀起来,像一个吹得老大的气球,臃肿得可笑,身下流淌着一种黑色的黏糊糊的冰冷液体,缓慢地包围她的全身,将她裹起来。
男子将脸上的银色面具摘下,零碎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近乎神迹的美,他大手一挥,整个房间被熊熊大火笼罩。
黑影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黑袍轻轻取下来披到男子的身上,然后恭谨地低着头,伏跪在他面前。
“以后,不要乱来了,听到了吗?”男子的声音平静又温柔,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又仿佛浸泡冰冷池水里带着令人恐惧的寒意,“很难有下一次的。”
“是我的错,大人,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黑影在摇曳地灯光中望向男子,眼中带着迷离的痴迷,在看到男子点头后,说到:“她不是您的母上吗,为什么?”
男子弯腰伸手勾起黑影男子的下巴,看着这个年轻而英俊的人,他宽阔而壮实的身体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男子抚摸着他浓密的鬓角,淡淡地笑了笑“正如你所说,她可是来自地狱的女人啊。”
“我尊敬的母亲大人,初代伊芙雅。”
火舌冲天,如恶魔的嘴巴,吞噬天空,两张带着笑容的帅气的脸,淹没在这浓密的火焰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