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朋端起咖啡，刚拿到嘴边，忽顿住，将自己的咖啡与秦飞龙的交换后，咕咚喝了一大口，“秦姐，别怕，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其实已经不年轻了，”秦芷月将额角发丝别到耳后，轻叹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觉得一个人生活，逍遥自在，没有孩子们的负担，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也会感到孤单寂寞，想要儿孙满堂、夫妻和美。”
“嗯，我能理解。”李天朋赞同地点头。
“然而，我因为年纪太大，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秦芷月垂头望着地面，忧伤而苦涩，“所以，并没有族人愿意与我一起。”
秦飞龙上下打量秦芷月，皮肤白皙光洁，身材匀称健康，顶多也就三十多岁，如今六十岁的高龄产妇都能顺利生下孩子，更何况是秦芷月，秦飞龙心里表示十二分的怀疑。
“你看起来身体并不差。”李天朋如实道出。
“不瞒你讲，我是吃了返生丹才有现在的年轻模样。”秦芷月略微有些羞涩。
“返生丹，接续将断未断生机，这是传说中的药，你从哪里得来的？”李天朋狐疑道。
“具体出处我不方便告诉你，”秦芷月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续道，“不过，我都是通过男朋友来联系卖家，然后到对方指定地点拿货，更详细的我真不能讲。”
“没关系，你继续讲自己的事吧。”
“我记得那天刚好也是下午，我来店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困倦极了，便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发现胳膊有点酸疼，还有些刺痒，轻轻挠了挠，身上便掉了块皮下来。”秦芷月捞起衣袖，向两人展露自己雪白的肌肤，“这种情况一直在恶化，到了后来皮开始大块大块脱落，两周前，我的外皮全部掉光了。”
“太可怜了。”李天朋同情道。
“我们蛇族定期就要蜕皮，本来这是正常情况，问题是我并没有到蜕皮时间，整整提前了一百年，而且我的皮脱落以后，再也没长出新的外皮。”秦芷月眉头紧皱，“不仅如此，我感觉自己的骨头也在逐渐软化，好像正被某种东西消融一般。”
李天朋伸手触摸秦芷月手臂，温热而滑腻，这是人类的肌肤，“你觉得疼吗？”
“不疼。”秦芷月摇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臂，“很奇怪，对吧？我分明被迫脱掉了外皮，却一点也不疼，即使骨头变软，也只是有些无力而已。”
“秦姐，你平时家里藏书量肯定很大吧？”李天朋忽转移话题。
“是的，我们秦家是代代相传的书香世家，如今已有一栋楼的藏书量，早到秦始皇时代的丹书也留存了两本呢。”
“针对你的情况，我和我朋友要认真商讨一下，过两天再给你答复。”李天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还有，我的上门费是一百，麻烦现在付款。”
“好的，那我的问题严重吗？”秦芷月担心道。
“这个……”李天朋难得讲话有些吞吐，“你的情况确实有点难办，我回去以后尽力想办法。”
“谢谢你，大师。”秦芷月感激地看着李天朋，“原本不太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你现在并没立刻说能治好我，凭这一点，我觉得你比之前的道士好多了。”
李天朋摆摆手，“实话实说而已。”
“这是首付，如果你治好我的病，我同意再加二十倍。”秦芷月从小包里抽出一张建行卡，递给李天朋，“密码是6个6。”
李天朋有些吃惊地看着手里银行卡，迟疑道，“里面有一百？”
“你去查了就知道。”秦芷月调皮地眨眨眼，心情似乎变得轻松起来，“今天是我和男朋友相识两周年的日子，我要赶着去给他surprise，大师，我们以后QQ常联系哦。”
“好。”李天朋傻傻点头，宝贝似的拿着手里卡片，似乎对他来说，这已是最奢侈的存在。
“瞅瞅你那寒酸样，出息！”秦飞龙点了点李天朋额头，“既然手里有钱，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游乐场。”李天朋干脆利落道。
“行，要去就去最大的。”秦飞龙干劲十足，拿起桌上咖啡一口气喝完，冲出店外。
待李天朋走出来，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秦飞龙冲他招手，“快上来，下午还要上课呢！”
两人坐定，车子平稳行驶。
“天朋，秦芷月在QQ上明明讲家里有鬼，今天却又讲蛇族蜕皮，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李天朋没有立刻回答。
秦飞龙思考片刻道，“她讲话比较有条理，小动作也很少，看起来不像在说谎，难道她与QQ上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俩是不是同一人我不知道，不过，这个秦芷月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看不出来？”李天朋不解，“她说自己年纪很大，可我瞧骨龄，她最多三十二，她说自己吃过返生丹，可这不可能，因为那东西根本不存在，即便有也不可能凡人拥有，因为那是夺天地造化的东西，从出现关于它的传言开始，就没人真正见到过它。再者，她说她是蛇族，我却完全没有瞧出她的本体，所以，我估计她是看家里的书看得脑袋坏掉了，产生了妄想。”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她给人一种违和感，”秦飞龙恍然大悟，“跟你在一起久了，对方是人是鬼，我都快分不清了。”
“我空了可以教你用肉眼分辨他们的方法。”
“这能用肉眼区别？”
“当然，否则你以为那些道士怎么降妖伏魔祛鬼？”李天朋手心朝上抬了抬，“所以，这么珍贵的技能，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手里微沉，有种金属的冰凉感，李天朋低头看去，居然是部手机。
“我觉得我们也算好朋友，你没家也没电话，我想找你挺困难的，所以干脆给你手机，有事咱俩电话联系。”秦飞龙偏头望车窗外，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在跟窗外的空气讲话。
“谢了。”李天朋握紧手机，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巴掌大圆牌，莫名有种历史重演的错觉。
“咦？那是什么？”秦飞龙瞥见圆牌，脑海立刻浮现一些陌生的画面，瞬间又消失不见。
“故人送的小东西。”李天朋将圆牌重新放回裤兜，轻笑道，“据说三星手机挺不错，你能教教我怎么用？”
“当然可以。”秦飞龙爽快答应。
不知不觉间，欢乐谷到了，大老远都能听到人们尖叫欢笑的声音。
“一共130元。”司机大叔报完价，回头用奇异的眼神打量两位少年，估计对于他们一路上的胡言乱语感到相当好奇。
李天朋和秦飞龙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有钱了，却忘记钱还在卡里。
“可以刷卡吗？”李天朋搔了搔脑袋，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