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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天当我凌晨起床时,那女人承包的车子已离开了,让我本来紧张的心情轻驰了下来。

外面还一片漆黑,并且冷嗖嗖的,晕暗的路灯还在拼命地驱赶着黑暗。

宾馆里厨房的日光灯格外亮堂,里面已有人影在晃动。

和司机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和一牒榨菜。

从来没有在这种凌晨四点多的时间,坐在一张长椅子上“咯吱咯吱……”地啃着榨菜,喝着稀饭,啃着大馒头,我感觉饶有味道。

“吃饱了我们就早点出发,晚了人多,车开进去也麻烦。”

当我们的车子往看日出的地方行驶时,东方已泛着鱼肚白,在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沿着路形成一排浩浩荡荡的队伍,像蚂蚁搬食物一样,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前往QH湖的湖边方向。

“是吧,如果再来得晚,根本就进不来了。”车子跟着前面的车辆慢慢地挪动着,他好像有着诸葛亮般神机妙算般的得意。

自己车窗边不停地有人擦着反光镜而过。

“黑马河的日出有这么好看吗?”我不禁有些质疑起来。

“哪里的日出都好看。只是看你有没有用心去看”他倒像一个哲学家一样,不时飘出几句拨动我心坎的话来。

是的,曾经在自己的家乡,有一次赶早航班,我打了一辆的士,往机场飞驰时,方向正对着东方,一轮红日正从这个城市升起,那种美曾经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当时自己很惊讶,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只是由于要赶车,这种美好的感觉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

“不过黑马河的日出还是有特色的,等会儿太阳会从QH湖湖面跳出来。”他边开着车,随口又跟我说了一句。

“是不是跟海上看日出一样,看着太阳从海平面线上升起。”

“差不多是这样吧!不过那是在大海,这是在西北的高原上了,感觉可不一样。”

“噱头,你就吹吧!”我习惯性地有些不屑地说着。

“看,多疑病又犯了吧,你们这些人啊,这脑袋瓜子是聪明的,但普遍都有一个特性,就是好像你们从来不欠世界的,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永远欠你们的一样。”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啊!”对他的话,我内心有些抵触情绪。

“谁能看到自己嘴角上有米饭粒啊。哈哈,南方其实我去过的,说内心话,经济是发达,但我一点也不喜欢。”

外面还是一片昏暗,汽车开着近视灯在挪动着,车内彼此都看不清各自的脸,但迷漫着的那种不愉悦的气氛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你不要不高兴啊!”他有意识地瞄了我一眼,估计看我脸上的变化,但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好像话还没有讲完,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你们那里的人平均走路的脚步都比我们要快三倍,并且骨子里好像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可以放火,但是别人点个灯都不行;自己可以闯红灯还满口道理,但别人挡一下自己的路都不行;喜欢见缝插针,还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是素质低下而已……”

“你太偏激了,有地域偏见。”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的这些话像一枚针一样,刺激着我的自尊心,从内心底,我隐约看到自己穿梭在城市里各条路上的影子。

车开到一个视线开阔处停下,调整好方向正对着东方。

“你可以走到湖边去看,但那些藏民已围起来了,需要十元钱。”

“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啊。”我看到那延绵不断的人潮在这里渐渐的凝聚在一起,成了一个蜂窝一样,被挡在了有人头那么高的铁丝网外面,几个藏民开了一扇子门,不停地接过有人高高举起的钱放行着,我想起自己以前小时候的马戏团也是这样,外面人头涌动,然后门口守着几个大汉,不停过收着钱,放行着人。

“你不去吗?”

“这有什么好去的,就在车里看好了,天大地大,你以为你靠得近一点,就看得更清一点,狗屁,人都挤在了一起,说不定赶了一个大清早,却只看到了一个人头。”

“果然聪明,那我睡觉,你自己看吧,等会儿好了就叫我啊。”他把座椅调低,头一歪,说睡就睡着了。

我静静地盯着东方,暗暗的一点点白在不知不觉中放大、放大,然后泛起一丝红色的霞光,在不经意间,旁边已经越来越亮堂了。

看日出,就是等了太阳露出的一瞬间,找到无穷的快乐,我眼睛都看得干涩了好几回,甚至看着边上打着轻松呼噜的司机,都差点被他感染得眯上了眼睛。

就在我眼睛一闭一睁的瞬间,东方露出了那一点点红,远处的闪光灯在密集地闪烁着蓝色的光,我隔着窗户仿佛听到一片“叽哩啪啦”拍照的声音和人的欢呼声。

这时的太阳已很快的节奏升起,我想起司机说的,从QH湖面跳出来的感觉。

顿时周边霞光万丈,本来温驯的太阳一会儿变得凌厉起来,都让人不能与之对视了,笼罩在周边寒冷的气流也仿佛瞬间丢盔弃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此刻,我的内心也按捺不住一腔兴奋,匆忙在摇醒司机,想让他也可以见证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时刻。

他睁开迷糊的眼睛一看,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这么晚了,那赶紧走,赶紧走,要不然出去要走半天。”

真是庸俗,太煞风景!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