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之泪:焰翎】
整个天界,只有一个人可以和我抗衡。
当我再次化身为火凤凰的时候,魔界的人已经攻上了天界。然而大帝发号施令不动一兵一卒,只派我一人抵挡。我站在天界的阊虹时并没有看到隳天的身影,来者是其麾下的大将骷髅王。我很犹豫,是否要大开杀戒。
骷髅王背后的魔兵无边无际,我身后却空无一卒。
我的战斗热情被隳天的缺席而消失殆尽。
我飞向空中,在巨大的嘶鸣声下幻做凤凰,双翅交叠随之骤然张开,无数的火羽箭迅速飞向在我对面的魔兵以及骷髅王。所经之处,一片红色的灰烬。痛苦的呻吟声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短暂且乏味。
我仅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可以做我的对手,一个是大帝,一个是隳天。大帝,十万年以上的修行道行,在他的眼里我弱小的像一只蚂蚁,每次的拼尽全力往往是不自量力,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败下阵来。就像我对骷髅王,天壤之别。
于是我疯狂的修炼,梦想有一天我可以超越他,但是大帝在我一次次的失败之后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他说我只是他的一滴眼泪,无意之间掉落在火山中浴火重生,欲火成凤。
之后我才知道这个掌管整个天界的统治者是这么的不可逾越。
我只是他的一滴泪,何谈输赢。
隳天,极其神秘的一个人。魔界的统治者,除此之外,我对于他一无所知。
战斗之后,天界大摆筵席,像是为我邀功,又像是在为魔界示威。宴席上,一如既往的仙液琼浆和长生之果。一如既往的歌舞盛宴和绚烂花火。
很平淡的一支舞我却看到了很不平淡的一名女子。暄斜的发丝轻柔的在空中飘荡,皙白的脸庞上没有一点岁月的瑕疵。冰晶蓝光的三缕五衫弱弱的披在她瘦小的肩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叉一环没有任何凡世的粉黛涂抹。娴静舞姿却曼妙优美,一步一伐都有奇异芬芳。
舞毕之后,一行人施力之后匆匆退下。
我追上她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她没有说话。
你从哪里来?
她还是没有说话。
你要往哪里去?
她依然没有说话。
同行的人告诉我她是一个哑巴。叫做雪菱。是花域仙子前来献舞。任务完成之后自然再回到花域。
你们可以走了,把她留下。
可是,这……
她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匆匆退下。
雪菱孤独的站立,我的心仿佛被千万根冰锥齐射,流着滚滚火焰的血液瞬间凝固。我看着她,不知所措。
她抬起头,看着我,右手轻举,一朵冰莲在她的掌心盘旋飞舞,蓝色的光芒从微弱变得强烈,照射在她的脸上。冰莲从她的掌心飞出,似乎是在去一个地方,她转身对我笑,凝固的血液重新活络起来。
冰莲所去之处便是我的府邸栖凰宫,诺大一个地界空无一人,在天界,我是孤独的,更是寂寞的。没有人会主动靠近我,我也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只有和大帝一人之间互相你来我往,相互切磋。
雪菱环顾四周露出了一丝娇怒的表情,于是她愤愤的在冰莲之上写了一个“玩”字让我看。孤独了上千年的心仿佛从她娇小的身躯里面取得了一点温暖。我拉着她的手,想到了一个地方:人间。
比着天界,人间很闹,没有任何冷清的氛围。浓浓烟火缭绕在红砖绿瓦与灌木丛林之间,男女老少行走在大街小巷各司其职,清澈的河流从遥远的山壑一泻千里。万物生灵生活在这里并怡然自得。
回顾我的一生,徘徊与生与死的边缘,受伤无数,手下的亡灵织成一张巨大的血网,随时都可能让我一命呜呼。我只有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杀敌,才可以一往无前。
雪菱来到人间,按照凡人的衣着自然化作一名人间女子。我如法炮制,化作凡人。她带着我游荡在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灿烂的笑容始终没有离开她娇白的脸庞,对于人间的一切,她无时无刻不在欢呼雀跃。有时,快的像一只小鸟。有时,吃的像一只小猪。
可是她,总是一言不发。我的心被深深刺痛。
夜晚,辰星辽阔,月光撒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安家。她给我讲一些她的事情,惊讶的我悲从中来。她说她是花域内的万年雪莲,修炼成人形只能存活不过百天便要死亡。唯有东海龙王的心脏可以为她延续生命,并长命百岁。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庞划过,在地面绽放出朵朵冰花。
我用指间滑动,温暖的火焰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一双影子紧靠在一起不在冰凉。
雪菱猛的起身,我问她为什么。
雪菱在冰莲上写到:你的身上太热了,我不舒服。
我忽然明白,从她召唤的冰莲来看,他一定是至阴之身,而我是至阳之身。我的法力强大,她如此的娇小,我的法力灼伤了她。
我让她等我一会,要去做一些事情。
龙王,掌管四海。即便是大帝也要让他三分。而我现在决定要去取他的性命。这样做的后果是逐出天界。
巨大的火球在漆黑一片的大海中盛开,惊涛骇浪之间金黄色的光芒四射。龙吟做声,龙王和虾兵蟹将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浑身上下燃烧起来战斗的火焰,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龙王。我头上的天空电闪雷鸣无数道闪电狂暴的落在我的身上,像是有一股力量支持着我一直向前,冲破冲冲水墙,冲破虾兵蟹将,直到冲破龙王的身体,方挥袖而逃。
我把龙王的心脏收好,努力隐藏自己身上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雪菱的身旁。
她惊讶的看着我手中龙王的心脏,在我的谎言之下与它融为一体。片刻,他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说起话来莺歌燕语,婉转动听。少了许多天界女子的死板,多了许多可爱活泼的生气。她告诉我花域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从来不允许外人的进入,在花域全部都是女子,她们都是一朵朵千年万年的花中所孕育出来的生灵。每次但凡是天界的喜事,花域的女皇就会选拔最差劲的舞师前来祝贺演出。所以花域的女子很多人没有见过男人的模样。
大帝让我守住花域,我从来没有进去过,自然谁都不知道,我问她可见过自己,她说自己诞生不久没有亲眼目睹但听说过自己的事迹,还告诉我花域里很多人都很崇拜自己。这小小的满足了我的虚荣。
遁世人间食其烟火,万般的凄凉。幸好有她陪伴一切都是晴天。我们一起畅游这红尘俗世,体味凡人生老病死所带来的喜怒哀乐。我想和她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天崩地裂,大海枯竭,万物死亡。
一场雨之后,一切就在改变。
那是一个凡人所群居的CD,繁华热闹。我和她快乐的游荡在其间。突如其来一场大雨倾盆而泄,滴落在我和雪菱的身上。我毫发无损,她竟然现出了原型,一束洁白的莲花。四处之人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她还没来得及抱我就已经倒身在地。我抱起她四处躲雨,没想到整个城内没有一人容许我们。我带着她离开这里,以最快的速度飞翔,我知道她和我也不能接触太长时间。可是我感觉整个人间都在下雨,当我回到我们的住处时,洪水泛滥早已带走了一切。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我抱着她停留在山腰上,一团红色的火焰从我的手中释放,半山腰出形成了一个山洞。我把他放在里面,面对此时的雪菱,我竟然束手无策。我知道我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她的生命。
怒火已经占据了我的理智,我冲向天庭,雨神死在我的掌下,那一处小城,也在我的掌下化为灰烬。
雪菱,我的女人。任何人伤害她,只有死。
雪菱躺在地上,已经恢复成人形。我看着她,却无法靠近,一滴一滴的血从我的心脏流出,锥心泣血。
我缓缓的走出山洞,飞在空中,抬起双手,任由伴我千万年的法力从我身体流出,直到我感觉没有一丝气力。现在的我,如同凡人。
片刻,我走进山洞,抱住躺在地上的雪菱,亲吻她的面颊。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顿时,我感觉我可以放弃天下。
她从我的怀抱里醒来,眼睛扑朔迷离的看着我,然后告诉我,她很喜欢这个样子。我告诉她,我愿意一生一世就这样抱着你,直到死去。
她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只告诉她我服用了某种丹药,因为我死去之后,她必须好好的活着。
雨神和龙王的事情,最终还是轰动了整个天庭,也危害了整个人间。而我就是罪魁祸首。但是,只要雪菱在我身边,一切失去都变得不足为惜。
始料未及的是花域的人带走了雪菱。之后,天界的兵将试图将我压回天界,大帝告诉我,他可以恢复我的法力,但是必须离开雪菱。我果断拒绝。然而大帝拂袖而去,带走了天兵,独留我一人在凡间。
失去雪菱,一切都索然无味,唯有酒能给我短暂的快乐。我在凡间,会饿,会生病,我会偷酒喝,会偷食物,在一个破旧的寺庙里,我死在三个乞丐的脚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