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样子的赤婴，沈悦心中一软，竟产生了一丝，怜悯？
这不对劲。
沈悦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对赤婴，她似乎，很容易心软。
刚刚他还是绿僵的状态，就曾让她心中起了惜命之心，虽然后来被他的不知趣给搅没了，可那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处处超出掌控的感觉。
刚开始，沈悦内心深处是有一点恐惧的，但是到了现在，她反倒被激起了骨子里的那份倔强。
为什么要害怕？她辛辛苦苦，提高实力，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世努力的活着，不是为了被别人撵在脚下！
不管怎么样的强大，不管怎样的神秘，帝沧之外的神界，就在那里，不曾动移。他们本来就远远强过她，若她从心里就先认输，便永生永世再无翻身的可能。
相信自己，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寒月芙蕖已经到手，眼前最重要的是……
“二十年前，千邪的死，和你有关？千邪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连躯体都没有？”沈悦见洛惊寒脸色阴沉，明白他见到近乎仇人的赤婴，心情不好，就替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呢？”赤婴的神色太坦然，甚至如果不是他嘴角尚存的血渍，都丝毫看不出来他受伤了。
他的神色，太正常，反倒有些诡异，就好像没有痛觉，没有感情的行尸……呵！他如今，可不正是飞僵么？
活着的尸体，也可以这么理解。
“就凭是我救了你！”沈悦回以一个笃静坚定的微笑，“我先是擒住你却饶你不死，后是助你恢复功力。你，欠了我两条命。”
“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和我的过去有关，我帝沧之外的过去。你肯定不想和我有什么牵扯一直欠着我吧！我不求别的，两条命的恩情，换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千邪，关于沈从缘的真相。你，不亏吧！”
沈悦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冷静，淡漠，又理智。字字清晰，如刀锋，似长剑，又狠又准，直逼过去，将他完美如面具的冷静从容划破撕裂。
赤婴脸上惊讶复杂一闪而过，末了，他恢复了满不在乎的邪笑：“好啊！”
就像她说的，这比生意，他不亏。
两条命的恩情，换一个不怎么重要的真相。
“你想知道什么？哦！”赤婴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扫了一直沉默的洛惊寒一眼，似笑非笑，语带调侃，“你是帮这个他问的？还没和你打招呼，好久不见，魔神大人。”
沈悦一怔，什么魔神？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洛惊寒的身子僵了一下，有点不敢看沈悦。
那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过去。这段时间和沈悦心平气和的在一起，日子幸福的像一场梦。他真的害怕，当她回忆起过往的恩怨和责任，会在一次离他而去。虽然，过去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过。
“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沈悦察觉到了洛惊寒的不安，瞪了赤婴一眼，警告的说。
说完觉得不够，毫不避讳的走过去，拉住了洛惊寒的手，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和他一起面对一切的意思了。
不管是在万年之前，还是如今，虽然真性情却也真汉子的洛惊寒，在这一瞬间竟有泪崩的冲动。酸涩的泪意直直冲到眼眶，他用尽力气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从始至终，这就是他唯一想要的。她能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下去。
一起面对，一起解决，遇到问题就像怎么解决，而不是要不要分开。
这回赤婴脸上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笑意里，多了几分嘲讽。
“好，听你的。”
“千邪得死，和我有关，但是是他求我的，准确来说，他是自杀。”
竟是自杀吗？
洛惊寒有点恍惚。那个对着所有人都阴郁暴虐，唯独对他很好很好的长辈，是，自杀吗？
“他，还是为了复活元禾公主？”洛惊寒的嗓音有点暗哑，沈悦看着他，目光里是她自己都没觉察的心疼。
“怎么，重活一世，连娘都不叫了？”赤婴的调侃成功收到了沈悦又一枚警告的眼刀，洛惊寒倒是没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他现在只想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