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婴竟然是有千年道行的飞僵,这大大出乎沈悦的意料。虽然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有着各种陌生种族的世界,可是僵尸,她却还从来都没见过。别说见,她连听都没听过。
若真要分类,好像四族都不是僵尸一族的归属。
面对沈悦提出的疑问,洛惊寒淡淡一笑:“四个种族只是帝沧域对生物的分类,不完全准。至于僵尸,若到了不化骨之境,又称做旱魃,其实属于接近神族的一种。不过等级低于旱魃的僵尸,非人非鬼,旱魃本身又亦善亦恶,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旱魃可以说是僵尸之王了,而旱魃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进化成神兽金狮吼,上古神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族了。
“千邪的遭遇,还有从缘和无数受害者的事情,和这个赤婴脱不了干系。”沈悦皱着眉头说道。
洛惊寒闻弦音知雅意:“你想找出赤婴报仇?”
“心中有恨,才能说是报仇。我的确是想找出赤婴,但只为了却一桩因果。”沈悦微笑。
他做错的,就要承受相应的惩罚。他没做的,她也不会无缘无故,为着一个“仇”字,就赶尽杀绝。
她在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仇人,有的,只是欠了因果的有缘人。
她欠别人是有缘,别人欠她,亦是有缘。毕竟众生芸芸,能有交集,便是前世修来地缘。
信人不疑,沈悦安心在这里住下,每日又开始刻苦的修炼功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晚上,她的空间升级了。
鸢尾空间已经很久没升级,或许是因为越到后来升级越难,也或许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沈悦虽然坚持修炼功法,却终究被音功分去了一部分精力。
忽略过程不记,如今这个暂时性的结果总归是好的。
鸢尾空间经过这次升级,放眼望去已有方圆千里,一个中等城池的大小。争奇斗艳的鸢尾花占了十分之一的面积。除此之外,山坡隆起,深潭划长,山川河流,林木深深,在她的空间里已经初具模型。
灵鹫面向辽阔的花田。
园林妙在精巧工艳,原野胜于沧辽广袤。
她的花田,兼具这两者的优点,除此之外,更平添了几分霸气,几分清贵。
“你在看什么?”沈悦走向灵鹫,“都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
灵鹫静默了几秒,转头看向她:“鸢尾花的花灵,大概是快苏醒了。”
鸢尾花,花灵?
沈悦心中一怔,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鸢尾花花灵,你不是吗?”
万物有灵,有精华,成精灵,是为灵之一族。
她一直以为,这个从鸢尾花中化身而出,清俊如竹,精致如画的男子,是鸢尾之灵。
原来,不是吗?
那,他是谁?
“你是谁?”沈悦如今心不存疑,当下问道。
“我是灵鹫。”他转过头去,头微微低着,视线终于不再黏在那片虽奇伟瑰丽,却不知道和他相伴相随多久了的花田。
他低声,呢喃:“我是灵鹫……”
“常说摩围似灵鹫,却将山屐上丹梯。你有个好名字,我知道,这也是我起的?”沈悦含笑道。
灵鹫一直都说,是她创造了他,而他又是灵族,那么,难道她是,灵尊?
上古鼎世三足,创世之神。人祖嬴非,妖君望舒,灵尊弗洛迪忒。
灵鹫,应该是她最先创造的灵族吧?
这样生生世世的相随,这样永不背弃的忠义,她,何德何能?
即便,即便他曾经伤害过她,可那些,和她所受的磋磨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他又看向那怎么也看不厌的容颜,“我是灵鹫,主人赐名。”
灵桓山,勿鹫峰,如来讲经,拈花一笑,从此凡俗多了佛之一脉。
你,可还记得?
还是连同那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灵鹫,你怨过我。”不是询问,而是陈述,但她无论面上还是心头,都没有一丝的不忿,不满。
“对啊,我怨过你。”他复笑了笑,亦没有被主人家抓包的不安,恐惧,“因为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他们,所有的人,所有的神,一切的生灵,都没做到,只有我做到了。”
“从我诞生的那一刹,至我到此为止的生命中。我的躯体,我的心意,我的精神,从未离开过你。这句话,只有我敢说。”
“但是你依旧看不到我,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我只是,你习惯了的一部分,一个物件。”
他平静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