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虽然我已听清夏晚风的话,不过我还是再次询问一遍。
夏晚风神情坚毅,一字一字地再次重复一遍:“我想拜您为师。”
“呃…这个,晚风啊,上过我的课的学生们都可以说是我的学生,所以说这个拜师一事无从说起。”我听懂了夏晚风的意思,不过确实假装糊涂,毕竟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陈默先生,您是知道的,我说得拜师并不是这个意思。”夏晚风并没有就此放弃。
我没有同意夏晚风的想法,不过也并未拒绝,也没有开口,我想夏晚风一定会说出一些令我认同的言语来说服我。果然未过太久,夏晚风再次开口了。
“陈默先生,刚才我也说过了,我现在除了有一住处,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姐姐呢?你也可以去她那里。”我很奇怪,对于夏晚风来说他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姐姐,为什么他不去北方寻她,却反而在这里呆着不肯离去,其中定有什么原因。
“唉…我离家这么多年,家人早已不认我这个不孝子,尤其是姐姐,她认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有最大的责任,母亲的葬礼她也没有让我参加,更不用想我去寻她了,她若是见到我,定能气晕过去,我还是自觉一些,不要去打扰她了,我不想因为我而去打扰她宁静的生活。”夏晚风再次点燃一支香烟。
我听后也不知说什么,只得感慨一声,“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夏花。”
“真是好名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个名字我是非常喜欢的,不禁开口赞赏,“生如夏花”出自印度诗人泰戈尔《飞鸟集》第82首。“生如夏花”正是因为夏花具有绚丽繁荣的生命,它们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绽放,如奔驰、跳跃、飞翔着的生命的精灵,以此来诠释生命的辉煌灿烂。
觉察到夏晚风的悲凉,我才发觉自己再继续纠结他姐姐的问题很不合情理,只好赶忙找话题转移夏晚风的情绪,“晚风啊,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呢,我只是一位普通人而已。”
谈起拜师的事,夏晚风也恢复了一丝神采,“陈默先生,您并不是普通人。您所讲的课正是现在生活中大家都所缺少的那一部分,听了您的课之后,我有一种感觉,自己终于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之前的生活中我总感觉自己缺失了一些什么,可是却总也不知道我所缺失的是什么,听了您的课之后我才终于找回我自己。”
我放心手中的茶杯,夏晚风的说法吊起了我的兴趣,“哦?晚风,那你说说,你找回的东西是什么?”
夏晚风挠了挠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一种悟,明悟。我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从迷茫的日子中清醒,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还有人存活于世的意义,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人人都听过先生的课,那我们的世界可能会变得很不一样,正如先生所说,我也想随着先生一起做事,让世界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有一点儿不同。”
夏晚风说得很认真,很诚恳。
“以后的日子我也会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过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也不能确定,有可能一鸣惊人,但也很有可能遇到挫折后就此为止,跟着我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平淡的生活虽然乏味,但却很安宁。”我也不能肯定自己以后会怎么,若是日后连饭后没得吃,收下夏晚风这个徒弟岂不是害了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我更加确信以先生您的能力,以后只会更好,您所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人的一生短暂,我也想在有限的时光里把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万分,谁又甘心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平平庸庸呢。肯定先生收下我这个弟子,让我能跟随您一起完成您想要做的事,人的一生总会充满着机遇,遇到自己的贵人,现在我遇到了,请不要让我错过。”夏晚风再次将拜师的事情提上台面,请我来定夺。
“说得不错,晚风你都可以出师了。”我淡淡一笑。
夏晚风听后欣喜万分,“先生您的意思是同意了?!”
我轻轻点头,“同意了,谁让你的口才那么好。”
夏晚风讪讪一笑,“这都是先生教育得好。”
说罢夏晚风肃然起身,绕过茶几走到我的对面位置,跪在地上连叩三首,“弟子夏晚风,拜见师傅。”
夏晚风的声音刚正洪亮,张雪也闻声从房内走了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夏晚风很是迷惑,“默默,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我开口,夏晚风挪动位置,对着张雪又是一叩首,“徒儿拜见师娘。”
张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师娘给叫蒙了,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走上前去将夏晚风扶起,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于张雪听,张雪听后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对于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兴奋之下准备大显身手,做一桌美味来庆祝。
夏晚风也非常开心,非要随张雪一起下厨帮忙打下手。
“晚风。”
“师傅有何吩咐?”夏晚风停下脚步恭敬询问。
“这个,我呢没有太多规矩,咱们虽已是师徒之名,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然会觉得很不自在,平时咱们以朋友相处就好,而且不要叫我师傅,总感觉怪怪的,以后你就叫我先生,喊你师娘雪姐就好。”我拍了拍夏晚风的肩膀。
“是,师…先生。”夏晚风恭敬的回答。
“不要那么拘束,自然些就好,这里也是你的家,去吧。”我一挥手,示意夏晚风跟随张雪去下厨。
“好嘞!”夏晚风开心地向厨房跑去。
我躺在沙发上轻轻揉着脑袋,突然之间收了一位徒弟还真有些不适应,我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收徒,师傅倒是拜了一位,我又想起我的师傅沈老先生,还有距离师傅所说的年初五聚会的日子也不远了,有些好奇我那几位素未谋面的师兄们都是些何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