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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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方便法门——直指人心,顿悟成佛(4)

明朝时,憨山德清和尚,因仰慕北京妙峰遍融禅师,便前去参访。遍融一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直视德清。他虽然一言未发,但德清却感受到了凛冽的禅机,不由得浑身惊颤,大汗淋漓!

德清无法契入遍融的“默照禅”,便来参拜临济宗第28代祖师笑岩德宝。笑岩问他从何处来,他说南方。笑岩陡然亮出禅机:“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过后便忘了。”德清自以为回答得十分机警,笑岩祖师却一眼看出他尚在“路上”——璞玉未琢,尚无神采。他老人家一语双关说道:“你却是来处分明。”

与两位长者的机锋交换中,憨山德清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肤浅,便到京东盘山,苦练禅功。在千峰绝顶的岩洞中,他得遇一位隐居30多年的老僧指点,禅定功夫突飞猛进。第二年,他应妙峰禅师之约,到河东(今山西)修订出版僧肇大师的佛学名著《肇论》。

原先,他曾经多次通读《肇论》,但对其宗旨不能融会贯通。这次修书,当他读到“梵志自幼出家,白首而归,邻人问:‘昔人犹在耶?’梵志答:‘吾似昔人,非昔人也!’”之时,触发了他的机缘,德清豁然醒悟: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不断变化的,它们并没有不变迁的本性!他口吟一偈:

死生昼夜,水流花谢;

今日方知,鼻孔向下。

第二天清晨,妙峰禅师一见面便道喜,问他有何收获?德清心中一惊: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明眼人。他说:“昨天晚上,我看见黄河边有两头铁牛相斗,一同进入水中,至今无消息。”妙峰禅师哈哈大笑:“恭喜你有了住山的本钱。”

禅宗有言:“不破本参不住山,不到重关不闭关。”德清的开悟,仅仅是破了初关。因此,与他们同住的临济宗高僧法光禅师毫不客气地向他指出:一窍欠通畅。德清不服,反问:“和尚你通否?”法光禅师说:“30年来我一直拿龙捉虎,不料今天却被草丛里的一只兔子吓了一跳。”

憨山德情迎着禅机而上:“和尚你也不像擒龙伏虎之人。”

临济禅风,威猛如惊雷,迅疾似闪电。法光禅师未等他的话音落地,手中的禅杖早已砰然落下!幸好,德清年轻敏捷,一手接着禅杖,一手去捋法光禅师的胡须,笑着说:“虽说是野兔,也是蛤蟆!”

“希望你降龙伏虎,别捉死蛇。”说完,法光禅师大笑而去。

这笑声,不但听进了德清的耳朵里,更植根在了他的心灵深处。是啊,他自己最为清楚:万法本空,若不能生起妙用,犹如死水不藏活龙。

万历四年(公元1576),德清与妙峰再上五台山,在北台龙门的万山冰雪中闭关修禅。到春夏之交,冰雪消融,山涧之中犹如万马奔腾。尤其是打坐之时,溪水的冲击声,仿佛战场上剧烈拼杀的喧哗,惊扰得德清难以入静。妙峰禅师说:“境由心生,不从外来。是你的心没有静下来!”

于是,为了锻炼定力,德清就专意到山溪之上的独木桥去打坐。刚开始,溪水宛然,不绝于耳;渐渐地,只有意念灵动之时,潺潺流水才能入耳,念头不动,便听不到了。一天,他又在独木桥上坐禅,忽然忘身,万籁俱寂,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从此,一切声响都不能扰乱他的身心了。

此后,妙峰禅师去各台游历,德清独自居住。一日,粥罢经行(散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感到风吹来时,自己的身体好像是空的,对风没有任何阻碍。于是,他的念头脱落,恍然入定。此时,他只觉得一片朗然,不见身心,惟山河大地影现其中,外境就是内心,内心就是外境,人与宇宙融为了一体,不知不觉里,一首偈子从心中流出:

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根尘俱洞彻;

翻身触破大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

憨山德清出定之后回到禅房,惊奇地发现他刚刚吃过粥、尚未洗刷的锅碗落上了厚厚的尘土。原来,进入禅定之后的他,虽感觉只是一瞬间,而实际上已经过了将近20天!

■感悟——

憨山德清苦行修禅,终于开悟,进入禅定境界!对于这一神奇的境界,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认为绝不可能。其实,在日常生活中,每当你专注于某一事情时,我们常常会废寝忘食,甚至忘了时间,忘了自己,但也不过是偶尔而已。修禅入定要求更高,它要求日日如此,时时如此,久而久之,便忘却宇宙,忘却时空,忘却身心,真正到了“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的境界。因此,德清在禅定的一瞬间,一切皆忘,不曾想,已经过了近20天。

见性成佛

一个和尚问天台云居智禅师说:“见性成佛的意义是什么?”

智禅师回答说:“清净之性,本来湛然,无有动摇。不属有无、净秽、长短、取舍、体自如如。如是明见,乃名见性。性即佛,佛即性,故曰见性成佛。”

和尚问:“性既清净,不属有无,因何有见呢?”

智禅师回答说:“有见,但无所见。”

和尚问:“既无所见,怎能有见?”

智禅师回答说:“见处亦无。”

和尚问:“如是见时,是谁之见呢?”

智禅师回答说:“无有能见者。”

■感悟——

在禅宗看来,性、佛、自性、佛性,都是一个意思,即人的本性就是佛性,或者说佛就在我们的本性中。佛在我们的本性中,但你不能拿出来看到。所以说它是“有”,也是“无”。那我们怎么才能体会到这个佛性呢?

慧能说:“自性常清净,日月常明,只为云覆盖,上明皆现。世人性净,犹如清天,惠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于外著境,妄念浮云盖覆,自性不能明。”慧能把自性(佛性)比作青天,智慧比作日月,妄念比作浮云。拨去妄念,佛性自现,我们就体验到了佛性,也就是“见性成佛”了。

老释迦

有一天,云门在僧众面前挥着棒子说:“这根棒子已化为龙,一口吞下了整个宇宙。请问山河大地从哪里来?”

又有一次,他突然问听众:“你们要认识祖师吗?”

他用棒指着他们说:“祖师在你们的头上跳。你们要认识祖师的眼睛吗?就在你们的脚下。”

“古人举起或放下拂尘是代表什么意思?”

一个和尚回答说:“在举起之前,放下之后,表示自性。”

这话赢得了云门的衷心赞美。

■感悟——

在云门的眼中,悟只是进入自性的一个途径。这个自性是超越了时空的,它不拘于任何地方,却又无处不在。

可惜不能送月光

良宽禅师除弘法外,平常就是居住在山脚下一间简陋的茅棚,生活过得非常简单。

有一天晚上,他从外面讲经回来,刚好撞上一个小偷正在光顾他的茅庐。小偷看到禅师回来了,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良宽和颜悦色地对两手空空的小偷说:“找不到可偷的东西吧?想来你这—趟是白跑了。这样吧,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你就拿去吧!”

小偷惶恐之下抓着衣服就跑。看着小偷在月光下的背影,良宽禅师无限感慨地说:“可惜我不能把这美丽的月光送给你!”

■感悟——

“美丽的月光”喻指人本来就具有的美好的自性、佛性,小偷的行为虽然可鄙,但他与所有其他人一样,也是有佛性的,不过是被妄念暂时遮住了而已。因此,良宽禅师并没有因为他是小偷而谴责他,相反,尽量帮助他,想帮他找回如月光般美丽的自性。

悟与不悟

有人问瑞州道虔禅师:“开悟的人和没开悟的人,大家都来请教禅师,请问禅师如何教化?”

禅师反问:“你说巨大的山岳还缺少一丁点儿的泥土吗?每个人本身都有着大智慧啊。”

那人又问:“既如此,为什么还有人三山五海地去参寻呢?”

禅师回答:“那是因为这些人被俗念、妄想迷失了本性,想要禅师指点迷津。”

那人又问:“还有没有心不发狂的清醒人呢?”

禅师肯定地说:“有!”

“什么人不会进入狂妄之境呢?”

禅师回答:“通过智慧可以知晓种种现象,始终不为外相所动的人永远不会陷入狂妄之境!”

■感悟——

每个人本身都有大智慧(佛性),但常常为欲望所遮蔽,好比乌云遮住太阳一样。这就需要有“高手”为其拨开欲望之乌云,显现佛性之光芒。乌云去,即为开悟,乌云不去,即为未悟。悟与不悟,就在这一“拨”之间。

大道至简

德山禅师20岁出家,受具足戒。他精研律藏,对性相诸经颇有研究,经常向僧人们宣讲《金刚经》,因此被称为“周金刚”。他主张渐进,强调只有积累知识,才能游刃自如。对于南宗的顿悟之说,德山心不服口也不服,于是携带《金刚经·青龙疏钞》,到南方与南宗的人理论。

到了龙潭,他走进崇信的法堂,便高声喊道:“久闻龙潭大名,一旦来到此地,潭又不见,龙又不到。”

端坐在法堂禅座上的崇信只是欠了一下身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可你已亲自到了龙潭。”德山竟然被这一句简单的回答定住在那里。

既然已经到了龙潭,身在龙潭之中,即熟视无睹,还找个什么呢?这样,德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于是,他便住了下来,开始参习。

有一天晚上,德山向龙潭禅师请教,站在龙潭禅师座前迟迟不肯离去,龙潭禅师说道:“夜已很深,你为何还不下去?”德山道过晚安,告辞回去,走到门口又回来,说道:“外面实在太黑,学生初到,不知方向。”

龙潭禅师就点燃了一枝蜡烛给他,正当德山伸手来接时,龙潭禅师就把蜡烛吹灭,外在的灯光熄了。德山忽然大悟,立刻跪下来,向龙潭禅师跪拜。

龙潭禅师问道:“你见到了什么?”德山禅师回答道:“从今以后,我对天下所有禅师的舌头,都不会再有所怀疑了。”

第二天,龙潭禅师升座,对众僧说:“你们中间有个汉子,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日后也将到孤峰顶上替我立道行法去!”

德山自知得到师父的心印,对于南禅从嫉恨到心服,他把带来的《金刚经·青龙疏钞》堆在法堂前面,举着火炬一把烧了。

■感悟——

禅宗一向反对文字语言,提倡简单的顿悟。设想一下,如果龙潭禅师苦口婆心地说服学识渊博的德山,结果恐怕很难预料。因此,龙潭不和他辩,只是用很简单的方式(燃灯、吹灯的刹那交替)使德山在明暗的变换中,见到了自性。蜡烛虽熄灭了,德山的心性之灯却通明地照耀起来。

顿悟后的德山就说:“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玄。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意思是,把所有的玄理都弄通了,也只不过像一根毫发放置在太虚世界那样渺小;把所有的微妙都穷尽了,也只是像一滴水汇入浩瀚的大川那样微不足道。不在明心见性上下功夫,先靠研习经典是无济于事的。

身外之物

有位中年人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非常沉重,生活压力太大,想要寻求解脱的方法,因此去向一位禅师求教。

禅师给了他一个篓子,要他背上,并指着前方一条坎坷的道路说:“每当你向前走一步,就弯下腰来捡一颗石子放到篓子里,然后看看会有什么感受。”

中年人就照着禅师的指示去做,他背上的篓子装满石头后,禅师问他这一路走来有什么感受。他回答说:“感到越走越沉重。”禅师于是说:“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背负着一个空篓子,我们每往前走一步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捡一样东西放进去,因此才会越走越累。”

中年人又问:“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人生的重负呢?”

禅师反问他说:“你是否愿意将名声、财富、家庭、地位拿出来舍弃呢?”那人答不出来。

禅师又说:“每个人的篓子里所装的,都是自己从这个世上寻求来的东西,你要想减轻负担,就必须甘愿舍弃这些身外之物。”

■感悟——

我们常常感叹:“活得好累!”为什么会累呢?

回头想想,当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赤条条一无负累,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我们背上的负担却是越来越沉。为什么?因为我们什么都想要!名声、财富、家庭、地位……通通要往自己的背篓里装!能不累吗?

其实,再想想,当我们要离开这个红尘时,这些“身外之物”是一样也不能带走的。因此,要想活得轻松,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背篓里的那些“身外之物”,一件一件拿出来扔掉,直到和我们当初来到世上时一样,空无所有。这也就是老子说的“为道日损”——要想得道,就必须“损”,即减少欲望,减少身外之物。

偷窃的技巧

有人问五祖法演禅是什么,法演告诉他禅好像学偷窃的技巧。

一个贼的儿子看见他父亲渐渐老了,心想如果他没有学个手艺,将来如何养家。所以他想一定要学习偷窃的技巧,便将他的意思告诉父亲,父亲表示同意。

一天晚上,这位父亲把儿子带到一个有钱人家,穿墙入室,打开柜子,叫儿子进去拿衣物。儿子才进入柜内,这位父亲便把柜门锁上,故意在厅上叩打,使全家惊觉,他自己悄悄从刚才进来的地方溜走。这家人立即起来,点火搜查,知道有贼光临,但已溜走了。

贼的儿子在柜中私自纳闷,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正纳闷中,忽然心生一计,作老鼠咬东西的声音。这家人要女仆点灯开柜看看。柜一打开,窃贼儿子便纵身吹灭灯火,将女仆推倒,走出这家。这家人在后追赶他。他在路上发现一口井,便捡了一块大石头丢进井里,于是这家人便在井中搜寻贼迹。他便乘机回到家里。

他责怪父亲一个人逃走。

父亲却说:“儿子,不要埋怨,告诉我你怎么出来的?”当儿子告诉父亲这段经过时,父亲便说:“好了,你能做了。”

法演讲完后,沉默了少许,然后开示那信徒者:“像这个小偷一样,能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便是禅了。”

■感悟——

禅是什么?

不同的禅师会给你不同的回答。那有没有标准答案呢?

没有,不管你怎么回答,甚至不回答,都正确,或都不正确。

因为禅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又因为禅不可说,一说就不是禅了。

但不管怎么说,禅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因此,法演说“能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便是禅了”

认识你自己

古刹里新来了一个小和尚,他积极主动地去见方丈,殷勤诚恳地说:“我新来乍到,先干些什么呢?请前辈支使和指教。”

方丈微微一笑,对小和尚说:“你先认识熟悉一下寺里的众僧吧。”

第二天,小和尚又来见方丈,殷勤诚恳地说:“寺里的众僧我都认识了,下边该干什么了?”

方丈微微一笑,说:“肯定还有遗漏,接着去了解,去认识吧。”

三天过后,小和尚再次来见老方丈,满有把握地说:“寺里的所有僧人我都认识了,我想做点事。”

方丈微微一笑,因势利导地说:“还有一人,你没认识,而且,这个人对你特别重要。”

小和尚满腹狐疑地走出方丈的禅房,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着,一间屋一间屋地寻找着。在阳光里、在月光下,他一遍遍地琢磨、一遍遍地寻思着。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头雾水的小和尚,在一口水井里忽然看到自己的身影,他顿悟了,赶忙跑去见老方丈。

■感悟——

人人都有一双眼睛。但我们的这双眼睛总是向外看,不会向内看。因此,在我们的眼里,看到的总是那些功名、富贵、金钱、美色等“身外之物”。于是,我们去追逐这些眼睛所看到的,并奋不顾“身”。佛教告诉我们,眼睛要学会向内看:眼观鼻,鼻观心。“观心”就是观照自己,观照自己的佛性,如果你始终在观照自己,那么你的心就不会为外在的色相所诱惑,因为你根本就不关心这些“身外之物”了。

写好一个“我”字

小和尚想跟老和尚学书法,老和尚说,从“我”字练起吧。并给小和尚提供了几个前辈和名家们的“我”字帖。

小和尚练了一个上午的“我”字之后,拣自己比较满意的一个“我”字,拿去让师父指点。老和尚斜了一眼说:太潦草了,接着练。

小和尚接着练了一个星期,自己也记不清究竟练了多少个“我”字了。便又拣几个自己满意的字,拿去让师父看。老和尚随手翻了翻那几个字,一边背过身去一边轻声说:太漂浮了,接着练。

小和尚沉住气,接着练了半年,基本上能把前辈和名家们的几个“我”字临摹得惟妙惟肖了。便又拿去,请教师父。老和尚静静地看了一阵,拍拍小和尚的肩膀说:有长进,有出息,不过,还是接着练,因为你还没有掌握“我”的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