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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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柴胡汤症(2)

待冯妻持了煎好的药来,于冯母服下,一服手温,再服厥止,身热也除,面青转白,诸状立缓。

“杨公子好手段!真乃神医也!”冯四感激地道。

杨开笑道:“这是一典型的小柴胡汤症,对症下药就是了。”

虽说是简单,若是开始时不先诊断得明白,另投它药,是如投毒药了。

杨开心有余悸,知道若不是自己今天仔细些,便会误诊伤人了。已是无那一丝的成功喜悦。冯四拉了杨开到了一云升酒家,摆酒相谢,杨开一笑随他了。冯四知道杨开是主人家的贵客,自是不敢言诊金相酬,极自恭敬地侍候了。

几杯水酒过后,杨开道:“冯四哥可知本地医林中有无出色的人物?”意思是这里若有现成的,可就近拜访拜访去。

冯四惶恐道:“公子但唤小人名字罢了,这么叫会折杀小人的。若说起这杭州城里医林中的人物吗?”

冯四抬手挠了一下额头道:“几年前倒是有一个人唤赵疯子的乞丐,有种医人的本事,就是持了几根铁针在病人身上乱扎一气,还真有疑难大病被他扎好的。也不求诊金,酒肉管饱就是。不过这个赵疯子已不在杭州混生活了,不知到哪里讨饭去了。还有一个是保和堂药铺坐堂的李千生,擅诊治小儿病。其他的吗,不过是些以吃不死人的草药换那病家钱钞的庸医罢了,没几个有如公子这般下药立效的有真本事的。”

杨开听了,笑子笑,心下道:“那个赵疯子当是如李千一样,且在针法上有些手段的人了。”

想起李千,杨开心中感慨了一番,不知李千现在如何了。虽然自己也身处浙江,却不知李千在哪里,好像是归安,但此时自己处境特殊,不方便寻他去。

此时在酒楼上,距离杨开、冯四所坐的酒桌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独自饮酒的面貌狰狞、脸色阴郁的中年汉子,不时的以疑惑的目光瞟着杨开这边,此人正是那个杨雄。

此时云升酒楼临街的道路上,风尘仆仆的缓缓走来了一行人马,三十余名劲装的汉子护着四辆马车。三辆马车载着箱笼,另辆车上好象载有一大型的物件,不过却是以蓝布四下遮掩了。在前两车马车上插有几面小旗,上绣有“龙虎镖局”四字。显是一支走镖的队伍。

“龙虎镖局!”酒楼上的杨雄临高下望,脸上的肌肉自是一动,显然那龙虎镖局是有些名气的。

龙虎镖局的人马车辆转进了云升酒楼后面的院子里,那本是与酒楼同一处的云升客栈。

见来了大生意,客栈内忙迎出了十余名伙计,上前热情的接待众镖师。然而这些镖师们不知是因为路途遥远走得过于疲惫还是什么原因,都在脸上显出了愁云惨淡的样子,老少皆无欢气。尤其是一位众人簇拥着的威武的老镖师,脸色最为凝重。

一名中年镖师拱手说道:“小二,先备一间安静的上房,最好旁边的房间没有客人住的,我们现在就用。”

一名客栈的伙计应道:“不知是哪位客官先行歇息,且楼上请罢。”

中年镖师望了一眼老镖师,老镖师点了一下头。中年镖师随即招了一下手,立有四名年轻的镖师登上了那辆蓝布遮掩的马车上。待将那块蓝布撤下时,马车上竟然呈现出了一个以粗壮木桩做就的木笼。木笼内竖有一十字形的木架,上面绑有一人。垂着头,蓬松散乱的长发掩了其面孔,虽半坐着,四肢腰部被粗绳绑着,令其不能活动。

“咦!这是囚车吗?”院落中有人惊呼了一声,立时引来众人观看。

“龙虎镖局押的镖怎么会是一个囚犯啊?”有人惊讶道。

院子里一嚷嚷,酒楼上正在吃饭的客人也自纷纷起身到窗前朝下观看。

中年镖师见状,显得焦急起来,吩咐道:“快点将少爷抬楼上的房间去。”

四名年轻的镖师忙将木笼开了,将那十字木架连人一起抬下车来,又有两人上前帮了,共同抬上了客栈的楼上。在那人头发散开之时,露出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的面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那位老镖师摇头叹息了一口气,在几名镖师陪同下进了客栈。其他的镖师们在忙着安顿车马货物。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一妇人和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应该是入住云升客栈的客人。

小男孩忽然抬手指着那马车上已空的木笼朝身边的妇人喊道:“娘,那车上坐着一个红衣姐姐呢!”

“啊!”正在旁边的车上搬运箱笼的几名镖师竟然惊得变了脸色,手中正在搬运的箱笼都掉在了地上,皆自骇然之极。

“哪里有什么红衣姐姐?”妇人四顾茫然,随后拍了小男孩的头一下,责怪道:“不要胡说。”强拉着小男孩去了。

那些镖师们则相顾惊恐,离那木笼马车近些的,竟然远远的避开了。

这边的情形,倒是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只是那杨雄脸上颤动了一下。

此时那名中年镖师从客栈内走出来,吩咐道:“快去请杭州城内的名医为少爷治病。”

几名年轻的镖师应声跑去。

“这是个病人?”酒楼上临窗而望的杨开闻之一怔,暗讶道:“此人犯有何病,竟然被绑于木架上囚于木笼内?”

这般情形杨开未曾见识过,虽是身为医者,倒也没有贸然去试。

杨开犹豫了一下,抬手召唤过一名酒楼的伙计,说道:“小二哥,烦劳一件事,适才投宿客栈的龙虎镖局中有一个镖师好象生了重病,是被绑着来的,你且去打听一下,那人是患了何种病症?如何被绑得这般结实?”

伙计听了,笑了笑道:“客官,你真是一个好奇的性子,打听那事有何乐子,人家是绑是打的与你何干。”显是不甚情愿去。

旁边的冯四见了,知道杨开有着些医家手段,或是想去为人家医病,于是从袖中出了几个铜板,递与那伙计,说道:“公子让你去问,你且去问便了,哪里来得这般废话。”

“哦!是冯四爷!好说!好说!小的现在就去问话。”那伙计认出了冯四,忙陪着笑脸,接了钱转身去了。

旁边坐着的杨雄,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

不多时,那名伙计转了回来,上前说道:“冯四爷,这位公子,小的已问清楚了。适才投入客栈的是河北苍州龙虎镖局的老镖师陆明海和镖局的弟子们。说是来的路上,陆明海的公子陆通不知什么原因患上了一种疯病,无缘无故的打伤了同行的好几位镖师。后来还是陆明海老镖师和众镖师一拥而上才制服了陆通,恐令其挣脱再行闹事,这才绑于木笼之内。一路南行,沿途遍请名医为陆通诊治,却没有一个医家能诊得明白和治得了。这不,一路到了咱杭州,说是要请江南名医为那陆公子治病呢!”

“原来是这样!”杨开眉头一皱。知道这种病自己暂时是诊治不了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况且对方一路行来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高手了,既然无人能治此病,自己也是不济事的。

杨开摇了摇头,暗里一叹,知道自己的医术还有待提高,虽是遇有小病可治,但是碰到大病就难医了,这是做为一个医者甚为尴尬的事。

杨开心中叹息,草草用了酒菜,便与冯四返回了朱府。

这天傍晚,那个杨雄在客厅中在向朱云汇报情况。

杨雄说道:“河北苍州的龙虎镖局现在由出身八卦门的陆明海掌事,论其实力,倒是可排在当今天下十大镖局中的前七位。此番南来是押送一批官货,终点站便是杭州城的知府衙门,昨天已是交了镖了。不过在这次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就是那陆明海的儿子陆通犯了疯病,伤了几位镖师,后来在陆明海率众弟子强力制服了陆通,并在路途上请医诊治,但却无人敢医。”

“无人敢医!此话怎讲?”朱云听到这里,不由一怔。

杨雄说道“属下见那杨开对龙虎镖局感兴趣,于是便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此消息也是从龙虎镖局的镖师那里打听到的。龙虎镖局多年往来于江南各地。在数年前,陆通在扬州认识了一个青楼歌妓叫何巧巧的,并答应日后为何巧巧赎身,娶回家做妾。那何巧巧便信以为真,将自己多年的积蓄都送给了陆通,以盼望有个好归处。”

朱云听了,冷哼了一声道:“花言巧语,这种男人的话她也敢信。”

杨雄接着说道:“那陆通占尽了便宜,另结新欢,便将这何巧巧忘记了。后来何巧巧郁郁而终,于半年前死去了。”

朱云这时眉头一皱道:“你说这种负心的事可是与那陆通的疯病有关?”

杨雄道:“小姐果然聪明,竟被你猜测到了。此事不但与陆通的疯病有关,而且诡异得很。半个月前,陆通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告诉了陆通何巧巧已死的事,当天夜里,陆通便犯了疯病,口出妇人之语,好像是那何巧巧附体索命的。”

“竟有此怪事?”朱云讶道。

杨雄道:“此事怪异得很,就在今天龙虎镖局入住云升客栈之时,有个小孩子竟然看到了装陆通的木笼里有一个红衣女人。而除了这个小孩子,当时在场的人竟然无人能见。我在事后问过了,龙虎镖局的一个曾和陆通交厚的镖师说,那何巧巧素爱红妆,当是其魂魄追随陆通来了。当时将在场所有的镖师吓得半死。那陆明海已经下令,镖师们禁谈此事,并放出消息来,他们龙虎镖局要在云升客栈长住,若有高明医者治好了陆通的疯病,将以重金酬谢。不过今天有过两位杭州城内的医家去过云升客栈了,但是一见那陆通,竟然都莫明其妙的退缩了,是为不敢治。此事颇为怪异。本来我是怀疑那杨开或与龙虎镖局有什么联系,不想他真是对那陆通的疯病感兴趣的。不过此病可不是他所能医治得了的,否则今天也会自荐出手的。”

“鬼魂之事怕是虚妄之说,陆通的疯病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朱云说道。

“对了……”朱云忽一喜道:“既然杨开对那陆通的疯病感兴趣,明天我且陪他走一回云升客栈,见识一下那种怪病。若有高人现身诊治,也令杨开学习一回。总之能有令他产生兴趣的事情就好。”

杨雄闻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