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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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人(2)

结果半个月下来,杨开风雨无阻的勤奋劲,得到了众太医们的认可,知道杨开并非是来此仗势逼医的。态度上皆现缓和。院使王克问了杨开几句医药上的问题,杨开对答如流,这才引起了王克的重视,知道杨开果是真心来些习医求术的。于是为杨开讲解了些经文。

杨开谢过,也不勉强。想讲就讲些,不讲自己就去阅读医书医案。王克见了,暗里点头,于是派太医每日都为杨开讲解和传授些医术,都是自家的经验。杨开见状喜极,对众太医们愈加恭敬。想起枣儿的交待,不时的买些吃食来与众太医们用。太医们见杨开机灵懂事,也便开始喜欢上了他。这样一个月后,杨开这才和太医院的众太医们混熟了。不过杨开毕竟有“背景”,太医们和他说话还是加着小心的。好在面子上都还随和。

忽然有一天,杨开发现众太医们对自己又多了些敬畏。原是朱云派人过来,留下了几封银子去了,指名道姓是代杨开送的。杨开知道后,摇头苦笑,认为朱云此举会适得其反的。

缝朱云来住处说话,杨开便将自家意思与她说了。朱云不以为意,说是不使钱,没人会重视他的。即便是九千岁那边推荐的人。因为这不是直接的取东西,而是向太医们学习医术,人家向你传真传少,传真传假,没人能知道的。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总会是有些真东西的。杨开无奈,只好随朱云安排了。通过此事,枣儿倒是对朱云的印象改变了不少。朱云私下向杨开问及和枣儿的认识经过,方知枣儿是一商人留于杨开的婢女,且见枣儿对杨开照顾的细心周道,未在说什么。

这日,杨开在听王克讲解《黄帝内经》。几名太医走了进来。

一人摇头叹息道:“唉!鲁大人好是可怜!”

另一人叹道:“怕是活不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王克抬头问道。

一人望了旁边的杨开一眼,犹豫了一下,上前应道:“回院判!御使鲁能海上书参奏九千岁,被判成诬陷罪,杖责八十,现被扔在西华门外,鲁大人已是昏迷不醒,连其家人也不敢上前救治。”

“什么!”王克闻之,站了起来,望了杨开一眼,而后又坐下了,叹了口气道:“朝廷的事,我等勿议罢。”

杨开听闻此事,心中也自一惊,忙说道:“若是不及时救治那位鲁大人,他岂不是有性命忧。”

一太医无奈地道:“谁说的不是呢!但是眼下谁也不敢上前医治的,便是连口水也没有人敢送上去。”

杨开此时站起身来,凛然道:“我等医者,焉能见死不救!老院使,你这里可有救治杖伤的金创药?我去为那鲁大人施药救治。”

王克及众太医们闻之,俱是一惊,面面相觑。

王克心中一动,知道杨开是大有来历的,于是说道:“杨公子,此举妥当吗?就不怕九千岁那边……”

杨开急切道:“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克又自犹豫了一下,回身在一橱柜里取了一包金创药,放于桌子上,而后说道:“此药可内服外敷,治疗杖伤有奇效。杨开公子既然有此义举,令人佩服。鲁能海鲁大人是朝廷中有名的直臣,今日此举怕也是一时糊涂。就请杨公子去救治于他,然后在九千岁那边为鲁大人说上几句好话罢。”

杨开持了那包金创药,转身走去,说了声:“我与那刘谨也说不上话的。”

对于杨开直呼刘谨之名,王克与众太医闻之愕然。

杨开一路急走,待他打听着走到西华门外时,远远见那里的空地上倒卧着一个人,旁边便是有看热闹的人也没有,显是没有人敢来或是不忍来看这种残酷的热闹。

杨开见状,知道地上那个人必是御史鲁能海了。暗里敬其不惧刘谨之势,竟敢直言上书参他,敬佩之余,全不多想,只念着将其救起来再说。

杨开见街道旁边有茶铺,便跑了过去向那店家讨碗清水,以便于为那鲁能海服下金创药。

那店家先是一怔,显是明白了杨开的用意,忙小声的好心提醒道:“年轻人,这是东厂锦衣卫的犯人,刚打完了板子,无人敢帮他的。”

杨开从怀里摸出两文铜钱,扔于茶桌上,说道:“你既然是卖水的,我买下一碗就是,有何用途也无你无干。”

店家听了,只好端了一碗水出来。杨开持了,朝那鲁能海快步走去。

那店家在后面摇头叹息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那东厂的太岁们也是你敢惹的。”

杨开走到那鲁能海近前,见他卧在地上,背部与臀部的衣衫已与衣下的皮肤被血水粘连在了一起。可见被打得不轻。

杨开见状一惊,恐那鲁能海就此丧了命去,忙上前探其鼻息,随见其头部一动。杨开心中一喜,知道鲁能海还活着。连忙上前放下手中的水碗,然后将其半过身子抚坐了起来。

“鲁大人,你还好吗?”杨开关切地问道。

鲁能海头发凌乱,面色惨白,闻得有人唤他,微睁开了双眼,一脸的迷茫和痛苦。

杨开忙将那包金创药掏出来,放在地上展开,先自喂了鲁能海一口水。说道:“我是从太医院来的,带来了太医院最好的金创药。”

“太……太医院……”鲁能海忽然呈现出了一种异常的激动,“皇上下旨救老臣的吗?”

杨开听了,暗里摇了下头,说道:“鲁大人且勿再说话罢,先将这药服下一部分,可在体内活血散瘀,然后我在你的伤口处再敷上一些以止血消肿。”

杨开说着话,因无勺子,便用手取了一些送于鲁能海嘴前,将药粉送入他的口中,而后取水令其以水将药顺下。

杨开随后将鲁能海的头部轻轻放下,复令其卧,慢慢将他身上的衣衫掀起,见那血肉翻起,可见行刑之人下手之狠。

杨开轻轻的将余下金创药撒于鲁能海伤口之上。此时血已凝止,用上药可起到活血化瘀、消肿生肌的作用。

待杨开忙活完了鲁能海的伤情,这才猛然发现四周已不知何时围上来了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锦衣卫服饰,佩着刀剑,皆面目可憎,且呈怒意。

“小子,刚才听你说是太医院过来的,我等为何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为此要犯医伤?”一人冷冷地道。

杨开没有抬头,复将鲁能海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遮住了伤口,应声道:“在下只是太医院的一个学生,听说鲁大人受了刑罚,所以赶过来为鲁大人医伤。”

“怎么!不是上面的命令,而是你小子私下为此要犯医伤的。”那人微讶之际,自显怒意道。

“即便鲁大人犯下过错,已是遭到了惩罚,但上他身上的伤不能耽搁的。在下是名医者,有救治病人的责任。”杨开答道。

周围立时响起了一阵冷嘲热讽之声。

“胆子真够大的!不知道我们打的是什么人吗?”

“这可是九千岁下的命令,得罪九千岁的人,也敢有人来帮他,真是活得腻了!”

“即有此胆量,就和我们走上一趟罢,见识一下我们东厂的手段。”

杨开的衣领随被人提起,那人力气颇大,竟将杨开的身子也拎了起来。

“放下我!你们想做什么?”杨开惊怒道。

“小子!今天叫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一人冷笑道。

就在这些东厂的锦衣卫欲将杨开押走的时候,忽听得有人高声喊道:“将杨公子放下!”

众锦衣卫闻之,俱是一怔,转头看时,另一伙身着黑衣劲装的汉子逼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碍我等公事?”一名东厂锦衣卫的头领上前问道。

众黑衣人中一名为首的,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朝那东厂锦衣卫头领面前一晃,肃然道:“认识这个吗?”

“内行厂的人!”东厂锦衣卫头领立时一惊。

提着杨开的那人,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将杨开放了下来。

“杨开公子是云姑娘的朋友,尔等不可造次。”黑衣人首领说道。

“这个人竟敢救治九千岁下令惩治的要犯,岂能是云姑娘的朋友?”东厂锦衣卫头领讶道。

“这个就不要你来管了,总之杨公子我们现在必需带走。”黑衣人首领冷声说道。

众锦衣卫互相望了望,显是知道这内厂的厉害,立时都默不作声了。

“杨公了受惊了,云姑娘命我等特来接公子过去。”黑衣人首领朝杨开一拱手,然后亲自上前接了杨开转身走去。众黑衣人散护周围。

东厂众锦衣卫站在那里,面面相觑,皆不知所措。

杨开随那些黑衣人走去,知道是朱云派来的人,感激之余,也自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莽撞了。瞧刚才那些锦衣卫们的架势,当不会放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