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辗腾挪
早年吴庄植树较多,高大茂密树荫已遮天蔽日。贾清、叶金和王曦分头行动,出入家院田间走访村民,吴春返乡不到两年,不法活动较隐蔽,村民传说多知情少。
叶金带着小玲走进吴春家新房子,与其卧床的母亲和怀抱婴儿的妻子进行交谈,吴春罪行暴露后,这个困顿中洋溢点希望的家庭似乎突然沉寂下来,无形中沉重负罪感凝结生活氛围,好像其家人呼吸都感觉有些紧迫,案侦组家访没有实质进展。
在村部临时碰头会上,商议后叶金对王曦说:“你带人到楚县吴春舅舅家和姐家酌情调查。我看他家生活确实困难,与村委会研究针对实际解决些生活问题。案情涉及隐私,根据侦破需要尽量征求其自愿配合,以示法律公平和公正。”大家酝酿后表示同意方案。
王曦向村干部交待后对小玲说:“注意配合叶大队,及时保持联系。”随即驾车带队出发。
叶金和村委会商量后,购买面粉、食油、童装等物品再次来到吴春家。叶金深入浅出耐心讲明相关法律政策,支书按本族辈份亲昵称呼劝说,治保主任简要指出调查必要性。
吴春母亲六十多岁,生他那年无人照料落下风湿病,近年加重行走不便。此时见来人和蔼客气,送来不少生活用品,沉重心情稍微好些,勉强扶着床起身下地,手颤抖着接过叶金递给茶水慢慢喝下。
叶金仔细察看老太太,苍暮神色里五官端庄、身材高挑匀称,话语低缓却流利得体,依留年轻时风韵情态。想起矮她半头瘦小孱弱的韩水,叶金陷入揣测沉思,如此体貌不陪衬怎生婚外情缘?村民多述其亡夫体格高大健壮,年轻时当过兵干过生产队长,村民都说天配姻缘,可惜不明不白中途夭折。
里屋就坐小玲和叶金三人,言谈中谨慎提及韩水与亲子鉴定结论,起初吴春母亲情绪有些激动,但年龄、阅历和身境使她很快平静下来,持续交谈中叶金关切告知、村委决定将其家庭做贫困户照顾,并尽快帮其完善新农合及养老金手续,老太太感触万端前思后想,不紧不慢将心底陈年旧事据实相告。
八十年代初的春天,在吕集乡卫生院门口,排队拿药的韩水无意看到窗口站立的苗条少妇,布衣落满灰尘将丰腴身段勾勒的楚楚动人,秀丽面容饱含憔悴和忧郁,只见窗口内伸出手将处方递交着说:“还差两块钱。”少妇有些为难细声应道:“人都在病房躺着,麻烦你先把药配齐,随后就补上。”
窗口内无声,处方搁在窗台上。少妇无言轻叹口气伸手取回,韩水历来对身材高挑女性有好感,此时心生怜香惜玉恻隐靠近轻声说:“我这有你先用。”
少妇扭头看低自己半头、干部模样男青年满脸诚挚,便无奈和羞怯的说:“谢谢、算借你的,病人急着输水随后就还。”韩水和蔼的自我介绍说:“不忙、谁能没个难处治病要紧,我在政府上班,早晚还都行。”
少妇从窗口接过药,羞涩低头不习惯的轻声问:“大哥贵姓?”“我姓韩是乡里会计,”身高相貌差异的两人,以钱为缘就此相识。
韩水家在几公里外韩李庄,平时住单身宿舍,随着几次借还两人自然熟悉起来。后来伤者治疗未愈,没钱再住院便用架子车拉回吴庄。
稍后赶至麦忙时,天不明少妇起早给丈夫清理擦身喂饭后,领着女儿匆忙赶到地里,相邻麦田都快割完,她弯腰挥镰费力割会直起身捶捶腰背,看看后边刚上学女儿满头大汗帮着捆扎麦捆,细嫩手臂被麦芒划数道血痕,虽然亲戚捎信说过来帮忙,但此刻心情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这时有辆带收割机的手扶拖拉机慢慢开过来,少妇满脸愁容无意抬头看一下,哪知司机停下走近问:“你们当家是姓吴吧?”少妇点头说出自己丈夫名字,司机自我介绍说:“乡政府韩会计出油钱叫来给你们帮忙。”
空旷麦田随着突突声散发一缕缕燃油青烟,本来几天农活一晌就忙完,司机又帮着打好晒上场。新麦桩子拉回家时侯,少妇捣好麦仁并将攒的鸡蛋捡上一筐拾掇好,趁凉快时辰去乡政府,找到初识不起眼瘦小男人表示感谢。
俗言说:有钱有权情好圆。吴春妈人高马大,开始怀孕肚子不显,丈夫有进气无出气早顾不上操那心,撒手而去半年吴春出生。
村民大多宽厚实成没多想啥说啥,精细人背地说他是“遗腹子”,个别好事者侮辱他“带犊娃。”
异常生活境遇,是吴春年少辍学离家外出根本原因。精明投机无法无忌秉性遗传,经年彻心被羞辱感、难于启齿的负疚感、加之后来违法犯罪经历,铸成他貌似谦卑实则狠辣独特个性。
返乡后如何与韩水相认同谋,是两个成熟男人不露的隐秘。吴春结婚前追问过自己身世,她妈没明讲只是反复唠叨生活艰辛无助,就问及内容点头示意默认。
几天前家中藏匿存额几十万银行卡被吴春伺机取走,卧床老太太本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