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之前最重要的莫过于确定合作的具体事宜,奥兰多被阿尔贝拉去商量,奥兰多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于是紧急召唤自己的父亲来帮忙——他痛恨父亲的无耻,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用到他的无耻。
奥利弗先来看望叶莲娜,很亲热地表达了相思之意,并献上这几十年来收集各种宝贝。叶莲娜一脸非常享受的表情,奥兰多却满脸鄙视,林嘉绮觉得非礼勿视才是上策!
寒暄完毕,奥利弗很抱歉地表示,这一次他代表的是巴凯恩王室以及千千万万的巴凯恩平民,在争取利益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请叶莲娜务必理解。
叶莲娜很是无所谓,对她来说,无论利益怎么分配,总是亏不到她那一份。而她,一个已然存活了太多年的魂师,积累的财富已经是天文数字,实在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很大的兴趣。再说了,对生命将要终结的她而言,这些东西或者还比不上梅影的一点进步重要!
一行人到隔壁,身边跟了无数衣冠楚楚的贵族、技术人员以及法律从业人员,一叠一叠的资料和图纸被运进去,林嘉绮侧耳听,主持会议的果然是奥利弗和阿尔贝。两个人想必合作了很多年,互相了解得太多,此次做了对手格外趁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叶莲娜偏头看林嘉绮的表情,把梅影丢到她手中。
跟着叶莲娜行动的好处林嘉绮算是彻底体验到了,阿贝尔所在家族虽然高傲,但是伺候人的功夫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举凡衣食住行,连叶莲娜最细微的要求都注意到了——他们在叶莲娜这个空当甚至送了一队美少年过来。
林嘉绮抱着梅影,用银勺将鲜榨水果汁喂到她嘴巴里,因为小孩儿在长牙,口水横流,于是林嘉绮还要忍住恶心给她擦口水。林嘉绮想死,小孩什么的就是恶魔,玩一下是没大问题,可天天照顾那真要人命。
叶莲娜很无聊地上下打量那些少年,少年人中不少倨傲地扬着精致地小下巴,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生得出来的。她侧头看林嘉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挑几个吧!奥兰多一个人也照顾不到,留几个人端茶倒水也不错!”
林嘉绮手抖了一下,勺子在水杯边沿上敲出非常清脆的声音,她斜眼看过去,那些少年仿佛未成熟的果实,除了涩味儿,一点也不甜美!
“用不到!”
“都是几个家族里的好孩子,培养培养也能抵得上罗林和庄培贤了!”叶莲娜有些可怜道,“我有点担心你呢,追随者的实力有点不够!”
“这个和实力无关,纯粹是缘分的问题!”机缘有时候比绝对的实力更重要!
会议进行了很久,林嘉绮正大光明地偷听,双方都说了很多她不明白的专业名词,大部分时候是那些专业技术人员和法律从业者在发言。
一连三天过去,双方僵持不下,老贵族坚持不愿意放开更多的利益,从以往的惯例来讲,这一次的合作他们亏了。
奥利弗却是有恃无恐,甚至多次主动挑衅阿尔贝的底线。
林嘉绮等得很无聊,看那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样子,深刻地理解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会使人疯狂这一句话的含义。
最后,叶莲娜起身,冷冷地道,“我得算算我还能活多久!”
一屋子的人顿时安静下来,老贵族一方惶恐至极,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叶莲娜转身抓了林嘉绮走人,阿尔贝毫不犹豫地跟过去,老贵族犹犹豫豫地找奥利弗打探情况,此刻的他却端起亲王的架子,说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协议很有效率地完成,双方达成一致,奥利弗空前地满意!
叶莲娜的飞船没有经过任何手续,非常自由地出入巴凯恩,甚至能够到太空堡垒边上转一圈儿。飞船上那巨大醒目的艳丽红莲,表明了她最尊贵的身份。
而林嘉绮,在登上飞船的那一刻就感受到非常不同的,很细微的生病律动,仿佛大地的呼吸一样。
船内没有驾驶员,没有服务人员,一切装饰和布置都比较简单,在林嘉绮看来,更像是一个家。
林嘉绮一边看叶莲娜的追随者分配房间,一边抱怨,“我和奥兰多还没蜜月旅行,连巴凯恩的风景都没看完!”
“唔,等你有很多时间来浪费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想看了!”叶莲娜扭头笑,“下决心消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林嘉绮看看手中的梅影,迟疑道,像叶莲娜这种层级的强者,不会如此束手就擒,逃离死亡有太多的办法,只看她愿意不愿意。
“哈,可以侵占梅影的识海,说不定还能重活一次!”叶莲娜单手托下巴,“说起来,也是一个好办法呢!”
“我说,你别开玩笑了!”林嘉绮皱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不管是你还是万苏,都一样!”
“哎呀!她生气了!”叶莲娜转头看奥兰多,“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林嘉绮起身,“例会的时候,是万苏让你等在外面的吗?”
叶莲娜想了一下,“希伯来告诉我,万苏需要我站在离他更远的地方!”
“就这样?”
“是啊!”叶莲娜转头,“完全的信任,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当你的生命里出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太乱来了!”
“不可否认,大多数推动社会进步的举措在最开始的时候,都被人认为是乱来!万苏纵容他的追随者我不奇怪,我只奇怪他居然能坚持到生命的最后才实行,看来他对例会的控制也不是很完全么!好啦,林嘉绮,你的天真会让你获得很多,但是千万不要用这个唯一的标准来衡量所有!”
林嘉绮把梅影哄睡觉,发了一会儿呆,奥兰多带一叠资料进房间,皱眉,“怎么一脸不开心?”
“啊啊,我觉得自己性格太认真了,是不是该要变一下?”林嘉绮找一面镜子,左右端详自己露出来的半张脸,“叶莲娜和万苏,居然连自己的生命都毫不在乎,无论多严重的事情也能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你说,跟他们比起来,我是不是太严肃了?”
奥兰多把资料丢一边,扯下黑色披风,认真看林嘉绮,“我觉得这样很好!”
林嘉绮丢开镜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那样呢?”
奥兰多想了一下,“你知道他们的出生吗?”
林嘉绮摇头!
“大部分魂师都出自贵族家庭,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与平民有根本的差异,他们看待事情,习惯从上而下。做了几百年魂师,那种高傲就更是深入骨血,不在乎更多是冷漠。如果不用玩的态度,大概会无趣!”奥兰多坐到林嘉绮身边,“当初虚无想要实现理想,走的也是自上而下的路线,结果失败了!”
“平民无法培养魂师?”林嘉绮偏头想了一下,“你说过魂师只和精神波动频率有关,和血统遗传无关!”
“每个人出生后,在成年之前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精神力检测,检测出超高频率后自然会以贵族的方式培养!”奥兰多伸手捏一下梅影的小脸蛋,看她不耐烦地挣扎了一下,笑,“只有地球这样的偏远星球才会有你这样的遗漏!不过,成熟的星球已经很多年没有连续出现过魂师了,大家一直在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星球再不能孕育魂师,该怎么办?”
“那虚无选择我是什么意思?”
“也许她想改一改,走走从下到上的路子也不错!你应该更能知道普通人的要求,也更能明白他们的心思,而且你没有太多的拖累,也不用平衡那些利益关系。万苏……说起来,他算是帮了你很大一个忙!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会轻松很多!”
林嘉绮偏头看奥兰多,他耳后的白色花纹在灯下散发玉石一样的光泽,她咳两下,“把梅影抱出去啊!”
“叶莲娜在休息!”
“让阿尔贝照顾!”哪有这样打扰新婚夫妇的啊!
奥兰多转头看林嘉绮,被她漆黑的眼睛看得心发慌,林嘉绮嘟嘴,抱着梅影去敲叶莲娜的门。阿尔贝开门,林嘉绮将梅影递过去,不满道,“我和奥兰多还新婚呢!”
叶莲娜的笑声从门内传出来,林嘉绮气呼呼地转回去。
林嘉绮推门就看到奥兰多正在脱外套,露出修长结实的腰板,她伸手去捏了一下,石头一样硬。
奥兰多侧头,林嘉绮腼腆地笑一笑,抱了干净衣服往卫生间冲。
奥兰多转头看想床铺,脸红了又红,后颈的精神束忍不住探出头来,房间内充满了千蝶树的味道,他捏紧拳头,上一次没成年还好,这一次他一点也不保证不出事,怎么办好?
林嘉绮湿淋淋出来,用干毛巾擦头发,见奥兰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你不累吗?”
奥兰多“嗯”了一声,钻卫生间去,林嘉绮等头发干了,爬上床,等了半晌自己睡着了!
奥兰多走出来,飘到床边站了半晌,叹一口气钻进被窝,林嘉绮的身体很自然就靠过去了。奥兰多轻轻抱住她,怎么办啊,他可忍不住了!
叶莲娜看阿尔贝抱着梅影,笑眯眯道,“我们要不要去偷看?”
“林小姐会生气的!”
“她不会知道!”
阿尔贝默,但是没有阻止的意思!
“啊啊,好多年没这么期待过了,自从奥利弗离开我们,再难看一次呢!”叶莲娜起身走到门边,顺手在空气中画一个方形,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便出现其中!
画面凌乱,房间内铺满玉色的树枝,无数碧玉般的丝线漂浮在空中。
叶莲娜摸下巴,“房间里的家具要全换了吧,真是热情呢!”
阿尔贝垂下眼睑,装没听见!
有别的追随者来报,后面有飞船追赶,看标记,恐怕是阴魂不散的广麻!
叶莲娜很失望,好不容易得了点儿小乐趣,马上就被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