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等待李红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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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5.和贼在一起

在下面的内容开始之前,为便于叙述,我想先插播一则本地新闻:

本报讯,日前我市连续发生多起入室行窃案件,且被盗多为高层住户,为此,有关部门提醒市民,夜晚或外出时切记检查门窗。

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我没太当回事,因为我租住的是一栋十八层建筑的八楼,我从没想过有人能从窗子进到我家里,除非,他会飞。

人,基本上是不会飞的,二十多来我一直这么认为着,所以说当有一个人半夜里闯进我家,试图让我相信他会飞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了。

我仔细打量着他,我发现这家伙居然挺有型的,就像电影里被美化了的侠盗,当然了,他不可能是侠盗,侠盗怎么可能偷老百姓的东西呢!因此,我继续鄙视他。

我说,这么说,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飞贼了?

贼:怎么?你不信?

我:你真会飞?

贼:当然。

我:靠!

他很失望,甚至还有点生气了,大概因为我对他飞行技能的置疑吧,他起身离开了一下,我以为他去厕所,或者喝水什么的,可谁知他回来时却拎了我精藏的一瓶二锅头、一盒午餐肉以及一包三五。于是,在愤怒之余,我有点佩服他了。

我们重新坐下来,因为有了烟和酒,所以我们不再觉得尴尬了。我们甚至还碰了杯,然后他递过来一根烟,又伸过打火机,我用手拢着火,点着后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以示感谢,这样一来,我们就越来越像是朋友了。

他也为自己点着一根烟,说,聊聊李红玲吧,我总该知道我们等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吧。我想了想说,好吧。于是,我们之间开始了关于女人的谈话:

我:

我从小认识李红玲,她大我两岁,我很喜欢她。

在我4岁那年,我们做游戏,我当爹,她却不当妈,我说,为什么?她说你太小了。我说,怎么办?她说,等你追上我的吧。我说,行。于是我就使劲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后来我知道她永远都要大我两岁,我很伤心。

在我14岁那年,我们楼里一个小伙子娶了一个大他四岁的女人,这让我很兴奋,所以每次看见了,我都会对别人说,看,她比他大四岁。

在我20那年,我决定去爱她,然而这时她却疯狂爱上了一个叫陈路的家伙,我真恨死他了。

在我22岁那年,他们结婚了,这让我的梦想彻底破灭了,我当时想死。

在我24岁那年,他们离婚了。同年,我们上床了,但我并没有多高兴,因为她把我当弟弟,我想问她为什么跟弟弟上床,但没敢。

在我26岁那年,这一年,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家里开始催着我结婚。

今年,我28岁了,我坐在这里,和一个贼一起等着李红玲的到来。

贼:

我曾经也有过女人,她很漂亮,但,养起来很费钱。很快,我的钱用光了,我只好去偷。我偷的很辛苦,但还是供不上她花,我心想,我要是会飞该多好啊。

后来,我真的会飞了,其实人都是会飞的,只要你敢,真的。我有了很多钱,她简直爱死我了,可我,却发现飞比女人更可爱。于是,我就飞。

一晃,我四年过去了,今晚,我飞进了一个小伙子的房间,我发现他在等我的女人,不过这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不想她了。我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本想教他来飞的,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我想,人爱一回不容易,由他吧。

我们聊到这里,天已经快亮了,他看了看窗外,起身告辞了,我说,不如再等等吧,她就快来了。他摆摆手说,不了。说完就朝窗子走去。我把剩下的香烟塞到他手里,说,别走空。他感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纵身跃到了窗外。

在黎明的曙光中,我看着他自由地游走在空中,那就是飞,哦,我相信了,原来人真的能飞。

6.等待李红玲

我叫李力,我在等待一个叫作李红玲的女人,我等了很久了,她还没有来,再过一会,我将迎来我28岁的生日,到那时,如果她还没来,我将把这篇文章发表在互联网上,献给我自己。

发表于《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