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杨花盛开的季节相遇,此时他们正逢年少。
杨花落尽,她问他:“待明年杨花盛开时,你还会来吗?”
少年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良久,少年转身离去。
她没有去追,没有哭泣,就那样痴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这一年杨花落尽,却徒增了她满心思念。
不知走了多久,少年前行的脚步缓缓止住,微微地侧身遥望了一下身后早已淡出视线的那片杨林,自语:“今日之约来年虽不能付之,但我在此许诺,将来,必陪你看尽花开花落。”
时光悠悠几载而过,这一年的杨花开得比以往都要茂盛。
在杨花丛里深处有一位素衣女子跪于墓碑坟前弹奏着凄凉的曲子,循环往复,好似不知疲惫早已麻木一般。
女子瘦弱的脸略显几分苍白,眼神迷离,让人看了不由心生出几丝怜意。
不知何时在女子身后出现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风微微吹过,几束雪白的杨花在风中飘落翻卷。
发丝纷飞舞却,衣袂翩跹,如梦亦幻。
这风吹散了女子眸中的迷离,却吹不走男子眼中的哀伤。
感应到来人,女子停下拂琴的玉手,站起身来看向男子。男子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雪,好久不见。”
这一刻,名为雪的女子愣在原地,心中冰封已久的地方正在渐渐龟裂。她从未见到他如此温暖的笑容,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但是啊,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恨意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身体竟也跟着颤抖。脚步向前慢慢迈进,一把匕首从女子袖中滑落手中。
眸中锋芒尽露,“我恨你,落溪陨!”怒吼从女子口中传出:“你杀我至亲,灭我族誉,害我全家遭灭族之灾,一夜之间溃败成流。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取其辱,但是她不甘心!就算永堕地狱成魔,也要咒诅他一世不得安宁!
四目相对,她猛然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男子刺去。
鲜血从他胸口溢出,染湿了大片衣襟。女子猛然抽取出手中的短匕,转身冷淡道:“为什么不躲?”
“这是我犯下的罪,应当我来背。”
“你来背,那几十条人命你背的起吗?你犯下的错瓶你一人扛得住吗?以死来还吗?可笑!”
男子倚树立,手捂着胸前的伤,苍白的脸徒增了些许憔悴,“你变了。今年正值落花时节,最后一次……再陪我观赏这花吧!”
……
此后,每年,在这杨花盛开之地,总是有一位身穿白衣的秀丽女子静坐在地,手扶古琴,目光呆滞。
——《杨花时节》
————2016/08/19
————(这是很久以前的文章,上半部分是去年冬季写的,下半部分最近才补好。总之,算是圆满了。结局虽有些仓促,但……#&@*~就这样了,拜~)
【注:这是《杨花时节》的上半节,2015年所写,下半节是2016年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