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又到一年高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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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四十)

三年前的一九××年××月××日

黑色的七月真的到来了,在我浑浑噩噩之中、在我自我安慰之中到来了!我如今还记得那临上阵的感觉:一切问题都好像都看过,一切问题又好像都没有看过——只知一点皮毛!记得,考试时,母亲如哺乳小时的我一样的来伺候我,我对此真的好内疚啊!母亲的爱太醇太浓了,以致使我应接不暇而又泰然接之!琛,我真的是想把母亲的这些纯洁的爱统统的接受下来,然后待遇到你,又统统的转接到你的身上!连考试时我都在这么想——真不可思议!你说是吧,琛!当然,考试的结果,可就可想而知了!总之那时的我,在大家心目中已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而是一个神经上有毛病的人,一切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对我做的一切都毫无怨言,让我生活在一种毫无责怪的环境中!这一切,真的使我在心底里感到非常的气愤而又不便表露出来!

当我最后走出考场时,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在考一些什么东西?自己又在考卷上写了些什么东西?但全家人还是以欢乐热烈的气氛为我能够顺利走出考场而高兴!连历来对我的表现一直持怀疑态度的父亲(儿子真的是神经了还是沉浸在某种不可告人的环境里而暗地里责怪母亲对我太娇纵而又不便当面质问我)也一改往日那种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尽情的欢笑起来,以逗取我这个看上去已经接近痴呆、一声不响的人的兴趣!显然他也最后相信我真的神经而不再持怀疑态度了。着从以后他的表现中可以看出来。但,不管他(她)们怎么的逗我,我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或是笑一笑。看着这个场面,反倒使我想起琛的辛酸——于是,一串串泪如珠帘一样的流下来,最后静静的站起身来不声不响的走入我的房间,全家人对此一下子惊讶得如被使了“定身法”一样的痴呆的站着看着我奇异的举动!接着听到妈妈的抽泣声和爸爸的叹息声与哥姐们的议论声,他(她)们真的以为我神经而无可救药了——这正是一个不可扭转的现实,在他(她)们的心里已最后定了型!

出的身世与我相比真的太凄惨了,我不能自身沉浸在父爱母爱和家庭说的海洋里面而看着琛在旁边用一种渴望而又泪流满面的样子、悲哀的看着我啊!我只有以寂寞、孤单、在黑暗和沉默的与琛的神交中与琛共同渡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以让琛从此不再是那么的悲惨!

琛,我对考试的成绩一点也不关心,家里人也不奢望我能有所成就——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就彻底把那个崇高的愿望用严冰封冻起来放在心底深处那块待耕耘的自留地上,不再苛求和督促而一任我的意愿了!而我也失去了对前途奋争的勇气,也抛弃了以前那种“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的豪言壮语,走入了愿意维持如今现状的那种自喜之中了。琛,这是一种堕落吗

但,常常在一个人独自流泪而你的身影又怎么也浮不上我的脑际之时自问:难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十年寒窗竟能以此意料之中的失败而告终吗?这个问题也不至一次的在我脑中出现!难道真的要让父母亲为了自己的一生做一切安排而不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搏击一下吗?……这些问题,往往在脑中等待回答的时候,又被琛那苦命的身世和艰辛的生活现实赶跑了!此时的我,由于琛的突然离去,已早把我的意志从心中磨去了!

这个心声一直埋在心底,如琛不轻易吐露她的身世一样去迎合别人的同情!因为我们都深知,初中课本中学过的那篇鲁迅名篇《祥林嫂》那样,再也不能跌入祥林嫂那样的深渊——一次次的唠叨,到最后在别人心目中已如长在自己耳孔边的耳垂一样的正常而且感到烦这个世间,还是不要去轻易寻求别人的同情,不然你会真的被人讨厌乃至遗弃的!

这样,高考在我的不了了之之中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