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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黑暗中男子的眼赫然亮了,先是两轮明月,带着皎皎的白光,却是让人无端的压抑和恐惧。

——白伊,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哪怕是囚禁,我也也会把你永远禁锢在我的身边。

去找寻亲人的消息让白伊激动了很久,只是激动的表面下是担忧的心境,对飘雅忧的担心无时无刻不侵蚀着白伊善良的心。

但是她又不能把一切言明,并不是她不相信衾梓寒,相反的是,她现在最相信的人反而是衾梓寒,这个人有着和自己亲近的身份,这一点让白伊无条件的信任他。

只是衾梓寒并没有见过飘雅忧,在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自己能看得见她,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出来,会不会被他们认为有妄想症,或是被他们嘲笑着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白伊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衾梓寒,况且之前衾梓寒要杀自己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虽然冰释血说他只是被人控制了,白伊也选择相信他的话。但是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即使是单纯如斯的白伊相信了也是没能轻易忘记的。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和黑夜,她常常被梦中面目狰狞的衾梓寒吓得惊醒,伴随着一身森森的冷汗。

梦中的衾梓寒又变回那一日的样子,那样陌生而冰冷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害怕。他朝自己扑过来,浅蓝色的劲装衣角在空气中呼啸着化为片片锋利的刀刃,似乎要在瞬间割破她娇嫩的肌肤,将她瞬间揉为齑粉。

梦中的她拼命挣扎着狂奔,厉呼着救命,希望有人来拯救她。狂奔中她不小心摔倒在地,年轻的剑士高举他的长剑即将刺下时,少女下意识地出手遮挡,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当男子的剑落下的那一刻,白伊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额头沁出细细的冷汗,打湿了她的耳边的发鬓,贴身的白色衬衣也已然****一片。少女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她紧咬着唇畔,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让自己不会因为那种恐惧而尖叫出声。

梦境中冰释血没有出现,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出现。

空旷的房间里,纱制的帷帘轻轻的舞动,带着伶人的柔软身段和动人的舞姿,白衣的少女却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间,无声的痛哭起来。原来连那个人也已经舍弃自己了呀!

呜咽的痛哭像是某种悲遗弃的小动物,那样伤心绝望。原来那个人已然在她心底埋下了那样深的种子,就只是因为一个梦境,却哭得如此的凄凉。也或是因为冰释血没有出现,才会让她如此绝望吧!

从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颗种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埋下,随着日后的相处慢慢发芽、长出缠绕的藤蔓,将她的心房缠绕的密密麻麻,不透丝毫的缝隙。

无论怎么的否定和排斥,那个人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生根、发芽。只是失去师兄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今一个梦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情感和那个冷漠如霜的男子。

冰释血依旧是冷漠的神色,在去往镐京的一路上他的话少的可怜。若不是少女开口询问,或许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哑巴。只是这样的男子即使沉默着,依旧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和霸气。

他的沉默给人的感觉无可厚非是严肃、庄重。即使少女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他也只会间或的回答一个简短而急促的字音‘嗯’‘哦’。

但少女这个聒噪的样子并未让男子有片刻的不耐烦,他沉默着注视着这个开朗而话多的少女,眼中是温柔的宠溺,只是耐心而淡漠地聆听着她的讲述或是抱怨,做着一个尽职的聆听者。

那样和谐而温暖的画面,高大冷漠的黑衣男子,他的身侧是张着嘴不停说着什么的白衣少女,少女的脸上带着某种说不出幸福。

看着眼前那温馨和唯美的一幕,那样甜美而幸福的笑容让飞天舞妖艳的脸上有片刻怪异的扭曲,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嫉妒?不甘?愤恨?哀怨?

但又统统不是,但至少她不甘于就这样被一个平凡而美貌低于她的少女夺去了一切。之前已经奔出个冰释琳夺去了她的右军团长的位置,而今又无端冒出个姿色平庸的白衣少女夺去了那两人的目光,那样关注的眼神。

虽然心里会有暂时的不愉快,但天生善于媚笑的女子怎么可能将自己心底的一切暴露出来。她想着自己多和军座接触几次,借着左军团长——虅奇,立个几次功,那右军团长的位置自然是手到擒来,一切又会回到正轨,依旧和四百年前一切。

但见到白伊的那一刻,她赫然发觉自己的计划太可笑了,那些根本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军座的那种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是她穷其一生也无法追寻到的。

而那个向来邪气而无所谓的男子却笑得一脸的温柔和宠溺。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统一选择无视鄙夷和嘲讽她。然而此刻他们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流出那些对她而言奢侈的笑容和神情。

第一眼看过去时,她的心里是骄傲的,那个少女并没有她美丽。可是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却瞬间让她有种无法直视的刺痛感。

那个平庸的少女却带着不染世间的污秽,单纯如斯的她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那样平静祥和、单纯善良的气息让这个在红尘打滚、见过无数险恶人心的女子无地自容。

那种纯净的气质,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没有会算计、会谋划的心机城府,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无法超越和比拟的。

她忽然明白军座的心境了,那样像是天使的少女怎么不让他心动,怎么不让他想紧紧抓住。

那样的纯真善良的人像是上天派下来安抚和救赎那些身陷苦难的人们,那样像是婴儿般无心机的内心是所有在红尘身陷太久,已然不能回到最初的人们的追求。

那些是军座经历过的所有人、事、物中都缺少的,眼前的少女在经历过种种非常人能接受的事情后,依旧保持着她那些最初的本性。

——不知是你的心机过于深,还是你真的一直保持着你的心性,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白伊,我都会亲手毁了你。

——我就不信你会一直保有这样的心性,经历过人世的险恶和算计,你还怎么维持这份纯真。到那时,我看军座还怎么维持对你的这个独特情感。

妖艳女子的心理是恶毒的,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眯起眼算计着那个单纯如斯的少女,事情似乎一步步越来越复杂。

其实飞天舞真正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她不是因为喜欢冰释血而嫉妒白伊,而是因为白伊得到了冰释血的垂帘而嫉恨,而这些恰恰是她这些年苦苦追求的。

对她而言,冰释血、虅奇不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只是她追求权势和向高处攀登的基石,最多算的上是同行的伴侣。

——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我进暗黑军团并不是因为对你有这样情感,这些外在的东西对我而言太虚空。

——呵呵,冰释血,不要太看得起自己,还是你觉得我会在乎你?

曾经的她这样冷冷的在心理这样告诉自己,不知道是她真实的情感还是她单独的自欺欺人。

飞天舞心底在冷冷地笑。那样的笑洋溢在她妖媚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压抑、阴森和诡异。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在不能平凡的少女,她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夺走自己的原本拥有的一切,她恨,她怎么能不恨。

——白伊!冰释琳!我会夺回这一切,让你们也变得一无所有,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离去。

“你——”飘雅忧觉得那种美都让自己差不多快失声了,呆呆地看着前面容英俊的男子,那种美似乎能瞬间夺去人的呼吸,咽喉中的话想说却又吐不出。

男子嫣然一笑,顿时古朴的房间里有种倾国倾城的炫目感。只是他的笑容里掩藏着说不出的冰冷和疏远。那种夺目耀眼的笑更像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客套。

“你是——”好一会儿,飘雅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粗着嗓子问。但不等她说完,男子的磁性优雅的声音已然传来。

“南宫懿!”男子只短促地回答了两个字,一脸淡漠地看着床榻上坐起的女子。

飘雅忧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俊美男子如此疏远而冷漠的口吻,她再一次呆愣住,深思着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得罪了这个英俊的男子。

“救你只是出于同类的本性。”男子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对于救了眼前这个女子,他似乎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你也是——”古典女子霍然抬起头,同时也止住了下面的话。她睁大了眼睛望向英俊的男子,男子灰色的长袍直拖到了地上,覆盖住了下面的一切。

整个人洋溢着一种飘逸和凌风而去的架势,也似乎长袍下的脚是凌空的。

她睁大了眼睛打量这个男子,想从他身上找出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或是从他身上找出和自己相通之处。

可是无论怎么看,女子也不觉得这个耀眼夺目的男子和自己有相同点。她不由疑惑地微微蹙眉。

“虽然我和你同属于灵类,但我和你也是不一样的。”对于女子探究的打量,男子到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