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纸婚男女:相爱不如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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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婚姻里的小怨妇(6)

苏清凉在父母家呆到下午四点,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在娘家的日子虽然舒服,但她更惦念她那个令她失去自我的丈夫。

出门时给戚展铭打电话,问他晚上吃什么菜,回答仍然不冷不淡无所谓,什么都可以。于是她坐的士直达小区市菜场,削着脑袋挑挑练练买回了一堆菜。回家后乒乒乓乓地在厨房里忙活。其实比起刚结婚那会儿,她做饭的速度其实已经快了好几倍,当然,质量也上升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最后一道菜快要出炉的时候,苏清凉又给戚展铭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到家。

戚展铭正在回家的路上,当他听到听筒中传来娇滴滴带着讨好意味的询问的话语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家了。到家里有种无形的紧迫感,以前母亲在世时不觉得,回到家可以和老人家拉拉家常,时间倒也过得很快。现在,满世界只剩苏清凉和他,很尴尬,说不出的尴尬。

于是他说:“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为什么呀?不是说要回来的吗?”苏清凉的情绪顿时低落,带着不甘心的追问。

“有事,先挂了。”戚展铭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苏清凉对着听筒中传来的忙音发呆。

又是一桌丰盛的饭菜,只有她一个人享用。早知道就不说要回来吃饭嘛!半晌,苏清凉嘀咕了一句。

戚展铭调转车头,去了效区的墓园。傍晚的墓园,人比较少。管理员本来不让他进去的,因为已经过了探园的时间,但又扛不过他的霸气和冷漠,最终妥协了。他大步向前走去,北风呼啸,有种张牙舞爪的气势,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母亲不在,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举目无亲了……又或许,状况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糟糕,但在戚展铭的心里,真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这三十年来,无论生活有多艰苦,无论别人是怎样冷眼,欺凌,她们母子都咬牙走过来了。现在,他事业发展起来了,经济宽松了,而母亲,却离开了。

他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母亲的墓碑前,说不清站了了多久,就那样笔直的,呆滞地站着,直到管理员上前来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发现自己已泪满满面。

苏清凉坐在沙发上,等待戚展铭回家。她决定要好好跟戚展铭谈一谈,尽管她还没理出要谈论些什么内容。是的,她爱戚展铭,没有由来的爱,从见到他第一眼起,那种忧郁沉稳但与众不同的形象,在一瞬间就牢牢抓住了她的心。但爱并不代表隐忍,苏清凉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根弹簧,在戚展铭面前会不自觉往后缩,现在,发现自己已经缩到尽头了,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这婚姻不是她想象中的婚姻,爱情也不是她想象中的爱情,她越来越想知道,戚展铭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戚展铭回到家,苏清凉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来递衣服递鞋子。戚展铭感到意外,这并不是说他不习惯没有人侍候候脱衣穿鞋,相反他讨厌那些贴着面凑上来的热情,从小到大,他看惯了别人的冷眼,那种嗤之以鼻的神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他也从来把头高高抬起,别以对他抱以怎样的眼神,他也用同样的眼神还击。他所意外的,是苏清凉呆坐在沙发上,眼睑低垂,像一个故作姿态的沉思者。继而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卑鄙,苏清凉喜欢他,他是知道的;苏清凉在他面前献殷勤,装斯文,他也心知肚明,而自己仿佛在有意识地激怒她,挑逗她一直隐忍的神经,期待她爆发。

难道她要爆发了吗?他的嘴上浮现一抹不屑的笑容。

苏清凉双手抓着衣角,有点儿抖,最后,她还是抬起了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想跟你谈谈。”本来她想温和地说“展铭,我想跟你谈谈”的,但她说不出口,她仿佛已经提前感觉到了戚展铭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