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再回苏清凉身上。当然，此时柯一棉还不知道戚展铭相亲相来的老婆的名字。但女人的第六感告雱她，戚展铭并不爱他老婆。
“她……我是说你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以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结婚后她就把工作辞了，照顾我妈。”
“她应该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她一定很爱你。”柯一棉轻柔细语。
戚展铭不置可否，只是牵牵嘴角笑了笑。心里在思忖柯一棉的话，苏清凉，算不上贤妻，当然，目前他们无子女，更称不上良母。但她爱他这个事实，应该不能否认！
柯一棉在戚展铭的笑容中看到了无奈，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自然是最无奈的。她的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也许这份喜悦来自对爱情失望后，在戚展铭这儿看到了希望。她想她是优秀的，尽管她在爱情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但还是有人会十年如一日的爱她。
“你爱她吗？”柯一棉大胆问，虽然她早已知道答案。她发现自己似乎特别愿意看到戚展铭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是一个男人最可爱最羞涩但也是最真诚的表情。
书上说，男人只有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慌乱不知所措，这句话并非全无道理。
对于柯一棉的提问，戚展铭没有回答，这是一个单选题，要么爱，要么不爱。如果说爱，显然是在撒谎；如果说不爱，也不妥当。他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下面对这样的问题，更不想令柯一棉认为他的回答是心存幻想。虽然他的心，的确在某时某刻存在过那样的幻想，虽然他知道幻想不可能成为现实。
这真是矛盾。
柯一棉看出他的窘态，端起杯子，“来，我们喝酒吧？”
戚展铭也举起杯，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动。杯斛交错中，他们的交谈更流畅了，那种愉快中带着伤感的氛围，让戚展铭有种难以抑制的感觉，带着幸福和苦涩。
几杯酒下肚，柯一棉的面色开始绯红，像极了三月明艳的桃花。
“少喝点，别醉了。”戚展铭劝阻。
“没事儿，这点酒醉不了我。”柯一棉笑，“睡不着的时候，我经常喝点小酒，一来二去，酒量就上来了。”
戚展铭的心微痛。
在昏黄交错的灯下下，柯一棉安静地地盯着眼前这个内敛温柔的男人，她内心清楚他是谁，但又忍不住将他想象成另一个男人，刻在她身体里骨头里的男人。
戚展铭很不自在，他感觉自己的脸正在燃烧。他摸不透柯一棉的目光中带着怎样的情愫，但想起她书中那些带着怀念的句子，他就被触动了。
“展铭，我好想回到从前。”柯一棉说，她的眼泪随着脱口而出的话而滑了下来，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想回去的，究竟是哪个从前。
“嗯。”戚展铭木讷地回应。有心去替她擦泪，但却不敢伸出双手。
“你上次说喜欢我，是真的吗？”她抬头问。
戚展铭又陷入了沉默，不是他不够坦诚，这跟上次的短信不同，在这样的场合，他们这样的身份，他确实没有坦城的勇气。但最后，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柯一棉凄然笑了，“如果当时再给一点时间给我们，或许生活又是另一番模样。”
戚展铭在愕然，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柯一棉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其实那时候，我也很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
戚展铭内心的防线在一瞬间就坍塌了，虽然他在那几本书的字里行间已经触摸到了些什么，但这些话由柯一棉亲自说出来就变了味，变得诱人，不可抗拒。在这一刻，他忘了父亲的悲剧，忘了母亲的嘱咐，忘了苏清凉的存在，不经任何犹豫，他看着柯一棉的眼睛，将手伸到桌台，握住她的。
她的手修长，温暖。
他紧紧地握着。他只是想握着她的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