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纸婚男女:相爱不如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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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动不过瞬间(3)

餐桌上的胖子是兴奋的,从头到尾,莫名的兴奋。作为三十岁的胖子,在嘉城做着水产生意,已娶妻生子的胖子,他为自己在十五年后仍然有机会向心仪的女子表白而高兴,虽然他知道这表白只是两句话而已,或者是聊天,或者是发牢骚,在这之后,不可能再掀起任何波澜。

他深知自己和柯一棉之间的差距,这跟他现在是不是做着水产生意,兜里是不是有几个票子,跟他是不是痴情的好男人无关。

但戚展铭就不同了。他觉得他对柯一棉的感情和胖子他们不一样,他从心里欣赏她,爱她。他一直觉得“爱”这个字,用在男女之间,有点儿滥情,但面对柯一棉,他知道,这个字是可以用的。这个灵动,像溪水一样清澈的女人,从他生活中消息了十五年之久,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女人,仍然令他不能自已。但他不能像胖子一样,借着几分醉意,将内心藏了多年的话全都捅出来,让它们像蚕一样,破茧而出。那是对感情的不尊重,更是对柯一棉的不尊重。

他出奇的沉默。

而此时的柯一棉,内心如火。她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爱她。这令她兴奋,她对爱情早已心如死灰,而戚展铭却让她再次燃起希望的火焰。为了化解他的尴尬,她以身体不舒服为名,抱歉地提出结束宴会,改日再聚。胖子带着笑意应允,大方地结帐。几人出到餐厅门口,胖子摇摇晃晃,拍拍戚展铭的肩膀,“哥们,柯一棉就由你负责安全送回,我就不跟你争了。”

坐在戚展铭的车里,柯一棉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用手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头发,平淡地说,“吴盼弟他喝多了。”

“嗯。”戚展铭木讷地回答。

柯一棉闭上眼睛靠在车上,感受车子徐徐前进,脑子里浮现另一个男人的脸。车窗外吹进来的吹,令她的长发散开,拂在脸上。戚展铭侧脸看了她一眼,看到了一种优雅的美丽,也看到她微皱的眉。

她在想些什么?那一刻他想,如果自己没有结婚,他一定会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或者,大胆地将她拉进怀里,吻她,告诉她说,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了。但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如果那么做了,于自己而言是真情流露,但对柯一棉来说,无疑是一种无礼的侵犯。

一刻钟后,车在酒店门前停下。

戚展铭打量着眼前这栋金碧辉煌的酒店,问,“一直住这儿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这儿的老板是我爸爸的同学,挺照顾我的。”

“那就好。”

“我上去了,改天再联系。”柯一棉冲她一笑,下了车。

戚展铭目送她上石阶,走进酒店大堂,此时此刻,她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纤细。他的心为之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柔弱的一面,令人心疼的柔弱感。联想起她离婚的事,他开始下意识地猜测,这十五年里,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和她结婚的男人,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们因何而分开?

柯一棉掀开窗帘的一角,发现那辆车仍然停在下面,他的手靠在车窗上,仿佛能看到烟雾升腾的样子。他为什么还不走?他在抽烟?犹豫了一会儿,她拿起电话拨通他的号码,“展铭,还没回去吗?”

“嗯,还没走。”戚展铭回答,他抬头往上方看,却找不到他想看见的那双眼睛。

“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

“你喜欢过我吗?”

他将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喜欢。”

“这十五年来,你一直都喜欢?”

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心,“一直喜欢。”

“谢谢你,”柯一棉掩下窗帘,美丽但又凄然地笑,“谢谢你,我好像看到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