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仁剑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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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仁义霍九刀

李霸先见霍九刀出手阻挡,急道:“大哥,小弟本欲宰了白伯玉这奸险狡诈、狼心狗肺的臭小子,为你报仇解恨,你又为何拦我?”霍九刀摇了摇头,叹道:“白伯玉虽然对不起老夫,可是他不仁,老夫不能不义,你我和他死去的老子是拜把子的兄弟,看在他老子的面上,老夫决定放了他。”

李霸先跺足道:“大哥……唉!”霍九刀转头对白伯玉道:“你走吧,今日之事,老夫不再深究,只是以后不准你再踏足我天堂寨半步,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白伯玉知道自己今日已是一败涂地,只是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汤宝琴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白伯玉的手臂,急道:“伯玉,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么?求求你带我走。”白伯玉冷笑一声,袍袖一挥,顿时把不会丝毫武功的汤宝琴摔出一丈外,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大厅,展开轻功往山下掠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汤宝琴瘫在地上,看着白伯玉的身影渐渐消失,眼中泪水哗哗落了下来。晋文舒先前见汤宝琴****无情,背叛待她甚好的霍九刀,还要当众陷害他,心中对她厌恶至极,只是又见她一心把自己托付给白伯玉,为了他甘心把身体都交付出去,可是到头来换来的竟是对方如此绝情,不禁又为她感到一阵悲哀。

霍绮云走到汤宝琴身边,冷笑道:“你道他还会怜惜你?如果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把你送给我爹做夫人?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从头到脚都是,如今你对他来说已然无用,他还不把你当臭****一样踢开!”

汤宝琴的目光呆呆地看向门外,只是一阵苦笑,眼中泪水哗哗落下,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许她只是疯了。

霍九刀先前虽恨汤宝琴背着自己偷汉子,使得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甚至是自己的儿子都背叛自己,也差一点被她害得声名扫地,再无面目见人,但如今见她这幅惨状,心中竟无恨意,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怜悯,当下转身对霍绮云道:“绮云,你去取一百两银子给她,让她下山去吧。”

霍绮云想不到父亲就这么饶了汤宝琴,还要送她银子,急道:“爹,她把你和大哥害成这个样子,你还要这么对她!”霍九刀叹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今日谋害老夫也是受了别人指使,况且她毕竟和老夫做了快一年的夫妻,虽然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阴谋,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夫也不能太无情。听话,去吧。”

霍绮云心中虽是一百个不愿意,但父亲的命令她终究不敢违拗,瞅了汤宝琴一眼,转身去拿银子去了。

崔洪见霍九刀朝他走来,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将进去,一眼也不敢正视霍九刀。霍九刀面色冷峻地道:“崔洪,你可还对得起老夫?”崔洪颤声道:“属下自知愧对寨主信任,属下……属下对不起寨主。”霍九刀沉声问道:“你倒说说看,你是如何对不起老夫的?”

霍九刀素有威势,此刻崔洪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周身冷汗直流,满口牙齿对仗儿厮打,两股像是不受自己控制,战栗不止,终于站立不稳,跪倒在霍九刀面前,颤声道:“属下让猪油蒙了心,受寨主夫人勾引在先,陷害寨主在后,实在是……实在是该死!”霍九刀沉声道:“哼,想不到你还知道是怎么对不起老夫的,那你倒说说,老夫该怎么处置你?”

崔洪早已吓得肝胆俱裂,面色如土,道:“属下犯下的过错太大,属下便是万死也难以赎罪,属下只求寨主赐我一死。”霍九刀厉声道:“可是如若老夫记得不错,你家中上有七十岁的高堂,下有弱妻和一双不满十岁的儿女,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崔洪匍匐在地,泪如雨下,道:“寨主宽厚仁慈,属下死后,求寨主念在属下先前也曾为山寨出过一份力的面上,给属下家中老母及妻儿一口吃的,属下永世不忘寨主的恩情。”

霍九刀淡淡地道:“老夫不会答应你的。”崔洪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看了霍九刀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缓缓地道:“属下罪该万死,本不敢再劳烦寨主,寨主不愿答应属下,也是应该的。”霍九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自己的老母和妻儿当然要你自己去照顾看管,只是你以后不再是我天堂寨的人。”

崔洪见霍九刀言下之意竟是要饶了自己,心中感动万分,磕头磕得如同捣蒜泥一般,只把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在场众人见霍九刀如此宽宏大量,无不暗自钦佩,纷纷赞扬。

霍九刀瞟了霍霆渊一眼,只见他缩作一团跪在地下,神情颓丧,面无人色,只是长叹了一声,暂时不去理他。

霍九刀向厅内众人抱拳道:“各位远来的朋友,各位寨主,今日本是中秋团圆佳节,无奈却因霍某而让大家目睹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一切皆是霍某之过,老夫在此向各位赔礼道歉了。”说完便向厅内众人深深一揖。

厅内众人大多素来敬佩霍九刀的为人,此时也已证明霍九刀乃是受人陷害,又见他如此宽容大度,对他的敬佩之情更添几分,纷纷道:“一切都已澄清和霍大哥无关,大哥又何必自责?”“是啊,是啊,先前我们受白伯玉那小子蒙骗,怀疑霍大哥,实在是不该。”霍九刀摇头道:“事情毕竟是因老夫而起,老夫又怎能推脱责任?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选出能够胜任盟主一位的人来。”

李霸先高声道:“适才幸亏有这位小兄弟在,证明所谓大哥唆使手下强抢民妇云云纯属子虚乌有,况且大哥胸襟宽广,大家都对你深感佩服,盟主一位舍大哥其谁?”其余众人纷纷附和道:“对,盟主之位还是霍寨主来坐最合适不过的了。”

先前嚷着要选白伯玉为盟主的那几人见白伯玉计谋失败,如今更是独自远遁,以后三省十八寨再也没有他的落脚之地,又生怕霍九刀等人会怨恨自己,也急忙嚷着要选霍九刀当盟主。

霍九刀把手一扬,大声道:“诸位兄弟信得过老夫,老夫万分感激。只是老夫已连任盟主十年,如今也老了,盟主之位老夫已决意让出,不再连任,我意已决,大家无需再言。”

李霸先等人见霍九刀坚决不再连任盟主一职,以为他是因为刚才之事而心中有所芥蒂,忙道:“大哥,适才大家也不是有意要怀疑你,实在是因为白伯玉等人太过歹毒,我们也是被他们蒙骗,你切不可将适才之事放在心上。”

霍九刀哈哈一笑,道:“诸位兄弟多虑了,老夫之所以决定不再连任盟主,和适才之事无关,此刻事情原委已清,老夫心里并无丝毫怪罪诸位之意。只是老夫明白要想壮大咱们三省十八寨的实力,需要咱们每一个人的团结和努力,老夫只希望咱们山寨能选出一位新的盟主,然后寨里的每一个兄弟都团结一致,切勿相互猜忌,更不可互相暗算。”

李霸先道:“大哥,如果你不再连任盟主,却又让谁来做盟主比较合适?”霍九刀道:“盟主的位子须得让大家都同意的人来坐,老夫一人也不能决定。不过老夫心中倒有一个人选,天河寨韩光树韩老弟为人稳重,受人敬仰,老夫有意选他做盟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韩光树连忙站起身来,道:“兄弟武功卑微,怎能担任盟主一职?”霍九刀道:“盟主一位并非是要武功最高之人来坐,关键是要品德高尚能服人,否则要是只论武功的话,武林中又有谁的武功能高过擎天教的教主陆剑成?”

李霸先点了点头,道:“嗯,虽然老韩的武功是差了那么一点,便是跟我老李比的话也不一定能接得住老李三百招,可是老韩性格谦冲,为人低调平和,不像我老李这么嚣张。在咱们剩下的十七个寨主中啊,除了霍大哥,我最佩服的还真是老韩,既然霍大哥决意不再担任盟主,选老韩我也没意见。”

韩光树武功虽不甚高,但为人品行不错,在三省十八寨中和众寨主的关系均是不差。众位寨主见霍九刀决意不再担任盟主,便纷纷推举韩光树做盟主。

今天天堂寨发生了适才那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待选定韩光树为盟主之时,已是傍晚。霍九刀向众人道:“各位兄弟,如今时日不早,敝寨已备好了美酒和歌舞,大家今晚就在敝寨喝酒赏月,一醉方休!”当下命寨中兄弟摆好桌子,将准备好的美酒佳肴端了上来。

席间霍九刀向晋文舒道:“小兄弟,老夫这一杯酒须得敬你,今日若非有你鼎力相助,力证老夫的清白,恐怕老夫此时早已身败名裂,是你为老夫洗脱罪名,老夫心中很是感激你,来,老夫敬你一杯。”说完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晋文舒见霍九刀如此豪爽,心中也甚是敬佩他,也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霍九刀又道:“小兄弟,老夫看你年轻有为,他日必定在江湖中大放异彩。”晋文舒忙道:“霍寨主过奖了,他日在下若能像霍寨主一般做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已是此生最大之心愿。”霍九刀拍了拍晋文舒的肩头,大笑道:“老夫敢肯定,他日小兄弟前途光明,绝非老夫能比。”晋文舒笑道:“如此多谢寨主吉言了。”

晋文舒不善饮酒,席间敬了诸位寨主几杯,便已实在喝不下去。尘方身为出家人,更是滴酒不沾,两人陪了群雄一会儿,便到外面赏月。当晚群雄欢聚一堂,喝到半夜方才停止,之后就在天堂寨休息,第二日方才相继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