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拿起钥匙,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门已经被她从外面反锁上了,想要让她给打开吧,又怕打扰到这位姑奶奶休息,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拧了一下门把手,这才意识到,门已经被打开了。
嗯,还行,挺懂事儿的。
我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把鞋穿好后,开门走了出来。
刚迈出家门,就听到隔壁的门也响了,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宋峻家……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黑色的连衣裙把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看起来价格不菲,她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墨镜,看来是正准备带上。推开门后,就回过了头,刚想说话,就发现了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我。
这一迟疑间,宋峻穿着拖鞋也从屋里走出来了,像是根本没看到我一样,对那个女人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女人点点头,一把拽住了正要回房间的宋峻,突然指向我:“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宋峻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回答,而是冷笑了一下,推开了女人的手:“这事儿你别插手,管好你自己的事算了。”
说完,门就“哐当”一声关上了。女人似乎也并不在乎吃了一个闭门羹,看了我一眼,带上墨镜,走进了电梯。
我莫名其妙的被晾在那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也并没有来管我,尴尬的要死。
不过很快,我就认清楚了一个事实,因为并没有人注意到发生了这件事情,所以我也快步的走到了电梯,看着两个电梯的数字都往小了跳,我心里有点儿像骂街。
不过,很快,我就站在了卷饼摊上,对着各种加肠加蛋的套餐流口水,正当我指着一个超大份的全家福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个女鬼的话。
饭……要带她一份。
于是,我咬了咬牙,要了两个啥也不加的卷饼,拎在手里,又爬回了十二楼。
从电梯下来,正好看到宋峻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蹲在我家门前抽烟,脚边放着的是他几乎不怎么离身的工具箱。
“你找我?”我看了看他蹲着的位置,觉得他可能是在等我回家。果然,他点点头,掐灭了烟,从兜里掏出一根红绳来:“我有点儿事儿,最近要去一趟乡下,大概十天二十天的吧。你家有那么个祖宗,这个给你防身用。”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箱子拎到了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怨愤,也知道这些麻烦自己又一部分责任,就咬咬牙,拿出了自己的钥匙:“是在不行,你先住我那儿……”
“用不着!”我的确心里都是怨恨,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还好好的,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现在说不定正和蒋珊珊谈情说爱呢。
……后面这句话,是有点儿痴心妄想。
他见我还是不说话,也不回应,就一把拽住了我:“我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她虽然没害过什么人,但你得罪她在先,如果她不肯放过你,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那种很大的危险。”说着,他还用手画了一个大圈,表示这个危险有多大。我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他,冲他摆了摆手:“你拉倒吧,你在我身边我就没危险了?我告诉你,我所有的问题是从你在我家跳大神开始你知道吗?还危险,我今天被堵再我家墙角,几乎被吓死的时候,你他妈还睡大觉呢!!!”
我说着就生气,可他却一脸无辜,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正打算进一步开骂的时候,他就举着双手投降了:“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你生气归生气,我的话还是要听的,你看,你那个戒指又没带在身上。”
他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当然没带了,我刚和人家签完和平条约,一宿每过就违约,那我今后估计就只能对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过日子了。
“管好你自己吧。”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没在搭理他,留他自己在门外发呆。
进屋以后,我见天色晚了,加上我把窗帘也拉好了,就打开了衣柜,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反正我是把卷饼放在了床头柜上,我自己坐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就把整个饼吃完了。
意犹未尽的把掉在桌子上的一根土豆丝捡起来放进嘴里,心里有点儿难受,就长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落在地上,卧室里就传来了她的声音:“除去买个饼,买出抑郁症来了?”
我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可马上就知道是她在说话了,就躺在沙发上,有些郁闷的说:“我真快抑郁了,你说,我好歹也是一个小白领是吧,一个月也四五千,怎么就感觉还没有卖破烂的过的快活呢?”
“小白脸?”卧室传来一个狐疑的声音:“小白脸一个月才四五千啊,那你得傍个富婆。”
我差点没一个跟头从沙发上栽下来:“是小白领,不是小白脸!!!”
“哦”过了半天,卧室里来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就说,你这模样当小白脸,那女的得瞎成什么样啊。”
我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这姑奶奶,这么多年不是在修行,是在修嘴吧。
我们都沉默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才试探着开口:“你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吧,以后也好称呼你。”
“叫女鬼就行。”
她在卧室里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正楞着的时候,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这才敢肯定她是在跟我开玩笑,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叫秦宇佳,你叫我宇佳就行。”她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听着就好像坐在卧室床上一样,我没有接,只是悄悄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