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你们还想继续闹下去是不是?”警察终于抬起脸来,嚷嚷一声,扭脸看了一下张子杰,眼神示意他做做尤权的工作,大事化小,小事儿化了。屁大的事坐了半宿实在是无语。
“尤权,你别说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两个人说话说蹦了吧。可能都着急,也是不可避免的……”张子杰慢慢说着,表面上是对尤权讲,实际上是讲给那女人听。
果然,那女人开始眨着眼听着张子杰跟尤权说话,再也不知一声。张子杰感觉可能有些眉目,抓紧进一步对着尤权说一些能化解两个人心里的疙瘩的话。
“大姐,你还没吃饭吧,你这在这里等多久,顶多出口气。可是,孩子在家,有人照顾吗?吃饭能吃好吗?”张子杰感觉那个女人已经有些心动的时候,慢慢扭了脸,很郑重地对他说。
张子杰看出这个女人是真心挂着家中的孩子,这时候肯定也没吃饭,所以他抓住她的心理弱点展开攻势。
“张校长,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还是认识你的……”那个女人很认真地对着张子杰开口,一脸苦笑,缓缓站起身来,浑身有些不自在。
“呵呵,大姐。我早就不是校长了,现在学校的事儿,也就是学生的事儿,都是尤主任来管理。他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很有能力的,对学生也很关注……”
“哦哦,这事儿我不是很清楚。我那孩子,我也知道,入学这些时间以来,老是跟人家掐架,我就是担心啊,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不管对谁家,都不是好事儿……”那女人轻轻缓了一口气,轻轻瞟了有权一眼,一改刚才的情绪,脸上有些愧意。
“咦,这样啊,这你都可以跟尤主任反应的,双方合力一起处理会更好些。这样的事儿,让他来处理是份内的,你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管找他就是。”
“哎!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我不是不想给学校惹麻烦吗!”那女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完全攻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尴尬,肌肉也有些不由自主地收缩。
“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儿,不是麻烦。”尤权看着事情有了转机,也起身走过来,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你着急孩子,我着急秩序,两个人都着急,出现这样的争执也就不奇怪了,互相理解吧。”
“哦。”那女人叹了口气笑了笑,很不自在地搓着手,“那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吧,我当时有些冲动。这事儿,你看看,能不能就这样过去了?”
“咋不行啊!我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尤权点了下头,对着那女人眉开眼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警察看着他们缓解,便慢慢地走了过来,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你们俩也是的,一个主任,一个家长,都脾气那么大,值得吗?现在这样也很好,不闹不相识,以后就好好在孩子身上下功夫吧。”
“呵呵,我们还是先别多说了,赶紧回家,都不想这个时候还呆在派出所吧?”张子杰说着,眼神在两个人脸上转来转去。
“哎哎,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回家。这事儿闹的。”尤权和那女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对人家做什么了啊?人家都半大老婆子了,你也是的……”从派出所里出来,看着那女人离开,张子杰扭脸低声问了尤权一句。心里有些开心,自己回家总有话可以说了,跟尤权进派出所是个晚回家的绝好理由。
“我还能怎么样啊?难道你也相信她的话了?”尤权一边回答,一边瞟了张子杰一眼,脸上很有些无奈。
“相信什么。相信你也不相信她啊!你是什么东西,难道我还不知道!”张子杰继续跟尤权打趣,借以打消他心头的不快。
“哥,我可真是谢谢你啊,我不是东西,我祸害人。”尤权故意煞有介事地做出自责的样子。然后禁不住一笑。
“呵呵,客气啥。”张子杰轻轻一笑,紧接着又一声沉沉的叹息,“我看得出来,你做事情很要面子的,这心态比我还要严重。不过,你得想清楚。有些事情,该吃哑巴亏的时候就吃,较真不得的。”
张子杰心里很明白尤权为什么跟那个女人闹得这么僵。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当时如果尤权只说一句软话,也会风平浪静地过去。只是,尤权太看重面子,宁折不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肯定不会服软。而且态度也会很恶劣。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能想想出当时的情景。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今天一天的时间我都没有看见你。”尤权无意转了一个话题。当场把张子杰由主动变成被动。张子杰私自出去不请假,尤权是有权利批评他。
“办了点私事儿。走得仓促,没跟你打招呼,不会找我的茬儿吧!”张子杰轻轻说着,暗暗叹了口气。真后悔从派出所出来不赶紧回家,却要跟尤权瞎扯。
“没事儿。你有事儿只管忙就是,只要校长不知道,我都能帮你打马虎眼。”尤权呵呵一笑,偷瞄了一眼张子杰的脸,“只要校长不知道,抓不到你。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就是有人跳出来反应,我也会说你已经请假了。”
“好,知道了。”张子杰触电一般直了下身子,故意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尤权,感觉我这班上着还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啊?”尤权一惊,脑袋一阵发懵,抬手使劲挠着脑袋,“你不会打算辞职吧?那样的话,你可真是太疯狂了。”
“哈哈哈……怎么样啊,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了。”张子杰脸色一沉,整个人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度,让人从心底生出浓浓的凉意。
“慢慢慢,你这个想法跟嫂子商量过吗?”尤权好奇心大起。他注意张子杰不是一天半天,总是感觉张子杰做事神龙见首不见尾,好像在忙碌着什么,可又没有确切的信息。
“还没有,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张子杰冷哼一声,脸上现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说实话,这事儿是我刚刚想起来的。”
尤权嗷得一嗓子跳了起来,很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哥哥,你可别吓唬我啊!你这跑来看我一趟,然后就辞职了。我成什么人了?人家一说起来,张子杰跟尤权走了一路,然后就辞职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