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二，听明白了吗？如果没听明白，我再告诉你一声！我对客人很耐心的。”
“不必说了！”张子杰摆手打断张翌的话。他大体了解这些地方的风格，鱼龙混杂。
“随你！”张翌瞟了一眼，悠然自得很是惬意。
张子杰开始发愁，这一万二把他憋进了死胡同。他知道根本花销不了这么多，只是没有地方去说理。如果闹起来，夏蔷薇和单位都会闹得沸沸扬扬，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面目示人？
破财？可是手里没财。
给谁借呢？
韩光辉、何勇？不行，马上否定。这要是传出去被人讹诈了，不几天，周围那帮熟悉的就会都知道。
“你去吧台吧，在等着你呢！”张翌不紧不慢地说着，那神态根本就没有把张子杰当做一回事儿。
“急什么？”张子杰真想上去把张翌按住恨恨地掐死算了。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是这等货色。
“那你就等吧！等到什么时候你也得结账。”张翌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下，她也担心张子杰狗急了跳墙。
龙鸣？赵雪辉？想到这两个名字，张子杰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郭建？张子杰的眼前一亮。一来，郭建跟自己周围的人几乎没有来往，所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信息传播。二来，这里是郭建带自己来的，或许会好处理一些。
“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如果是人不是人的都能装大爷，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是不是？”张翌见张子杰徘徊不定，断定他没有什么路子，胆气又壮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唉哟！哥，你还真会装糊涂啊！这么多时间，你连吃带喝的，都不是钱啊！”张翌笑嘻嘻地看着张子杰的脸，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只是再也引不起张子杰半点兴趣。
“我每次都是付钱的啊！”张子杰尴尬地咕哝一下嘴，试着露出笑脸，讨好地望着张翌。猥琐的样子如果让夏蔷薇和赵雪辉看见，一定会羞得双双跳楼自杀。
“嗯。是交过钱。可那是店里的费用，我的费用呢？你给过吗？”
“喂！你的费用？都在那帐里面的好不好？”
“是吗？你看着我张翌就是一夜几百块钱的价格吗？”张翌声音尖锐地质问，语气满含着敌意。
“……张翌，你误会了，我是说不该那么多。”张子杰的脸冒火，口干舌燥。
“那你说个价格吧，你说我一夜应该值多少钱，你说了算好不好？”张翌又是一脸不屑，声音照旧冷酷。
“呵呵，这跟你值多少钱没有联系的，对不对？”
“少废话好不好？我卖身你享受，怎么就没有联系了？”张翌不耐烦地一声吼，“哥！我们感情归感情，帐归帐，一码算一码！你还是赶紧结账吧！”张翌语气缓和了一点，可是眼神咄咄逼人。
张子杰屈服了，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最后无奈地让郭建过来商量解决的办法。结果张翌没有给郭建半点面子，两个人乖乖地交了一万二走人。
心思大乱，客套两句，抓紧回家，管不了回家是什么结果了。
“张子杰。”夏蔷薇看着醉醺醺进来的张子杰，浑身发抖。想骂他一顿，却发不出声音。
“你别逼我……都快被整死了。”张子杰勉强压下怒气，一伸手重重的一巴掌砸在茶几上！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空气顿时凝结了一样。
“混蛋！”夏蔷薇立刻呆掉了。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十六秒，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转身进入卧室反锁了门。她不想跟他吵架，但也不想看见他这幅德行。在她的潜意识中，回家吹胡子瞪眼砸东西的，都不是男人。
“够了！我受够了！”张子杰站在客厅中央乱喊一通之后，剥光了自己，躺倒在沙发上昏昏入睡，肚子里的酒让他浑身烧得难受。
平时，夏蔷薇会给他端一杯调匀了的水。现在不可能了。
张子杰头晕的厉害，体内就像着了火一样。他干脆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靠着地板的凉度来降一下温，一个地方温度高了，就滚一下换个地方。
他最终还是受不了火烧心的滋味，口里痛苦地说着胡话。觉得脑袋都快爆裂了一样。
“你就是要的这个结果吧？以后继续，多喝，使劲喝，喝死！”夏蔷薇最终还是心软，半拖半拽地将他弄到大床上，然后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张子杰平静了一下，依然是有一种跌落深渊的感觉。感觉整个身子呼呼地往深渊底处飞速落去。
夏蔷薇还想发牢骚，可是看到他狼狈痛苦的样子，也就压住内心的怒火。给他倒了一杯水，用另一个杯子倒来倒去，直到温度适合了，才轻轻放到他的嘴边，看着他几口喝光。
温凉的水下肚，张子杰的肚子里顿时咕噜噜一通响，脑袋也觉得清爽很多。他趁着暂时的轻松睡了过去。
看着张子杰的样子，夏蔷薇皱起眉头，气得咬牙切齿。她发现张子杰如此难堪的样子跟街头的混混没有什么区别。
张子杰生气窝火，竟然一下子病倒。连日高烧不退，朦胧地看到张翌那恐怖邪恶的面孔。白花花一团烂肉，如同妖孽一般。
“什么情况？这几天怎么样……”同事、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走。
“还算是比较稳定，就是不定什么时候烧起来。”夏蔷薇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眼光迷离深沉。发觉他身上的温度正常了。才悄悄地下了床。
张子杰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感觉夏蔷薇出了卧室的门，眼中的泪水便不由自主地缓缓滑下。夏蔷薇对于自己的情感，自己就是给夏蔷薇做牛做马都难以弥补。
许久，厨房里的声音停止。张子杰赶紧胡乱擦一下眼泪，闭了眼继续假睡。他不想让夏蔷薇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你今天再休息一天吧。饭给你放在锅里，什么时候感觉舒服了就起来吃点。我去上班了。”夏蔷薇从外面进来，回到张子杰身边语音轻柔，充满母性的慈爱。
张子杰忍住内心的激动和疼痛，闭了眼睛依然不说话。他没有勇气面对夏蔷薇那双眼睛。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跟猪狗有什么区别。
“澄玉，收拾东西，我们走！”夏蔷薇看着张子杰僵硬的表情，知道他已经醒来。也就直接喊了澄玉一起出门上班去了。
张子杰缓缓起身，背靠着床头的靠背坐好，静静地梳理着最近以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