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美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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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秋瑾 五

关于秋瑾的为人,作为后人的我不敢多加议论。不过我有一段偶遇,刚好可以证明一些秋瑾的为人,说来给大家听听。我的少年的时候,曾经暂住在和畅堂附近,去过几次秋瑾故居。那是一个当时并不是很著名的旅游点,而且当时觉得房子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当时我只不过在故居说了几句牢骚话,就遇上了一个十分严厉的老人批评我。当时我年轻气盛定了几句,这才知道他竟然是秋瑾娘家兄长的后人。这个当时已经年近五旬的老人说了一句让我听不懂的话,“这个秋瑾从来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千金小姐。”

老人见我虽然很生气也不理解,但是并没有马上离开,索性把秋瑾的历史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老人眼里的秋瑾,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对于老人来说秋瑾是他的太姑奶奶,他是秋瑾亲哥哥的重孙子。在他看来的秋瑾不光光是一个名人,一个女英雄,更是一个亲人一个家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亲人,却在当时给他们娘家带来了无穷的麻烦。

秋瑾出身官宦人家,父亲一族出过好几个当官的,在当时也算是不错的人家。她随父亲上任,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不知道是性格的关系,还是父亲的教育有关,秋瑾不但从小不但像男孩子一样读书认字,而且会一身功夫。秋瑾的功夫不错,据老人交代,秋瑾的功夫不是花拳绣腿而是真正的硬功夫。老人说他的爷爷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太姑奶奶曾经掌劈砖块,一个“旱地拔葱”跳上围墙。一般的三五个大汉靠近不了她,只要手上有武器的话,她可以对付十来个大男人。

后来秋瑾年纪渐渐长大了,迫于当时的社会习惯和家族的压力,嫁给了王姓男子为妻。丈夫名字叫王廷钧,他也是官宦人家的后代,和秋瑾算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可是这个王廷钧不但志大才疏,而且没有远大的爱国志向。他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甚至于连秋瑾生孩子也不管不顾。一个是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少爷,一个是有远大志向的奇女子,两个人当然没有共同语言了。秋瑾终于决定抛下丈夫和年幼的孩子离家出走了,当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就等于放弃了这段婚姻。秋瑾当时不但对丈夫失望,更是对国家的现状失望,她决定去日本留学。王廷钧对于妻子的出走不反对也不赞成,对于这个妻子存在与否也不关心,反正他是不会出钱给秋瑾去日本留学的。秋瑾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些首饰,路费也是其他的有人捐助的。秋瑾东渡日本后近半年,夫家的人这才知道秋瑾已经离家出走了。夫家的人找到秋瑾娘家人,不但要秋瑾回去而且要告秋瑾不守妇道,秋瑾娘家人也不知道秋瑾去了哪里,当然交不出秋瑾了。为此秋瑾娘家人吃了不少的委屈,花了不少的钱才摆平了这件事情。

秋瑾回国后第一时间赶回夫家,想看看已经好久不见的孩子。没想到这时候的丈夫王廷钧已经再次成家,秋瑾的孩子也不认识秋瑾了。秋瑾不但已经被夫家休了,而且也被除去了贵族身份。回到绍兴的秋瑾几乎连娘家的大门也进不去,她的族人不愿意让秋瑾回家,秋瑾的亲哥哥暗中给了秋瑾一张地契和房契。这张地契房契就是现在位于和畅堂的秋瑾故居,秋瑾终于没有落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局面。

秋瑾后来和人一起办新学,鼓励有志青年学习西洋文化。秋瑾不但亲自给学生上课,而且劝说家人捐资助学。在秋瑾的劝说下,已经当家的秋瑾亲哥哥把一处房产捐献出来,终于办起了大通学堂。这个大通学堂就是如今绍兴一中的前身,建国后这里依然是绍兴一中的老校区,八十年代初期才改为纪念馆保留起来的。

秋瑾参加革命党,暗中准备对抗官府,就等于在造反。虽然事先没有告诉过家人,但是秋瑾出事之后依然牵连到了家人。秋瑾事败被捕后,不但大通学堂的学生们全部被抓了起来,而且牵连到了家人。老人的太爷爷和爷爷都被关进了监狱,就连远在湖南老家的秋瑾前夫王廷钧一家人也被抓了。所以秋瑾对于家人来说,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祸头子”。

为了和秋瑾撇清关系,为了保住家族的血脉,秋瑾的亲哥哥违心地写下了“自白书”。不但说明他和秋瑾一案没有关系,而且当众指责秋瑾的做法是不对的,不但对不起国家也对不起家族。秋瑾临死之前不但没有得到家人的鼓励,而且得到了家人的抛弃和指责,这让坚定地秋瑾差点受不了。秋瑾也明白哥哥这么做的意义,所以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告发家人的事情,就连大通学堂的房产也说是秋瑾她偷来的,不是她哥哥捐献的。最后秋瑾光荣就义,大通学堂被当做逆产没收,秋瑾家人花了一大笔钱这才幸免于难。

建立民国后,秋瑾才被恢复名誉,她成为了英雄。一些不知情的人一边歌颂秋瑾一边针对起秋瑾的家人,他们说老人的爷爷等人是叛徒是守旧派,是导致秋瑾牺牲的凶手。虽然后来被定性为良民,不用受到牵连,但是依然有人经常辱骂老人的家人。对于老人的家人来说,无论在清政府还是民国政府时期,无论秋瑾是否是英雄,都和家人没有一点好处,家人永远为秋瑾的事情担心受怕。建国后政府肯定了秋瑾的功绩,也给秋瑾的家人平反了,老人一家人这才锅上的正常而又扬眉吐气的生活。老人成为了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平时也是一个秋瑾故居义务的解说员。

或许在一些人眼里秋瑾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既不是贤妻良母,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甚至于有点背叛和叛逆。秋瑾在日本的时候经常佩剑,为了和朋友一起喝酒当了自己的衣物,做事比男人更像男人。她的豪迈和奔放在一些人看来不像话,更加不是礼教所允许的。她为了理想抛下丈夫和年幼的孩子,就等于是放弃了家庭,这么做都是不对的。可是秋瑾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看看秋瑾做的伟大贡献,就可以知道这么做其实是值得的,也是可以原谅的。要是秋瑾是一个听话受礼的女人,就不可能有大通学堂,就不会有如今的绍兴一中。没有秋瑾等人的牺牲,用鲜血唤醒大家的话,就不会有辛亥革命的成功,中国永远走不出腐败清政府掌控。

秋瑾被后人称之为“鉴湖女侠”,也只有秋瑾这种女人才称得起侠女这个称号。秋瑾的样子后人并不清楚,老人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说秋瑾长得不难看。可是我心里有一个秋瑾的形象,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是满脸英气的妇女,她一手握有一把出鞘的短剑,一手拿着革命书籍,怒视前方瞪大双眼。虽然她没有古代女性的柔美,但是有绝大多数中国妇女没有的坚韧和果敢。这种女人可能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是绝对是一个有志气有理想的奇女子。这种女人能不美吗?这种女子称不上美女吗?不,在我心里秋瑾就是一个刚烈如男子的女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