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珠联璧合之秦关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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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杀他誓不为人

谁?

刘兄,是我们呀!千万别误会!

刘季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友萧何和曹参。两人的神情异常慌张,袍袖都磨破了好几处,模样颇为狼狈。萧何尤其狼狈,鞋子都没穿是赤着脚跑来的,脚板上血迹斑斑。

你们俩这是——刘季颇为惊讶。

唉,甭提了!两人坐下了喘息了好一会,萧何才开口缓缓道:

本来县令胡干大人早已大开城门准备亲自出城迎接你们。然而上午当他在城楼上望见刘哥你们不过只有数十人,且都拿着木棒、锄头、镰刀、竹弓等,心中便甚是轻视;再加上他身旁的军师王麻子也进谗言说刘哥你奸猾异常且并非凡夫俗子,常现真龙天子之相。此等人物一旦放其入城,岂不于是虎入羊圈,胡公您不仅不保统帅之地位,恐怕性命亦难保。于是乎县令胡干大人受他蛊惑,悍然下令将县城城门紧急封闭不准刘哥你们入城。而且他还准备诛杀我等,以绝内患。幸好有县衙旧友偷偷相告,我与曹参才得以翻越城墙偷逃出来!由于临行过于仓促,我和曹参都是用腰带系在城墙上从得以逃出生天!

原来如此!刘季这才恍然大悟:

唉,这个胡干大人,居然听信狗头军师王麻子的谗言!害得我堂堂七尺男人刘季居然连小小的沛县城门都进不了!尤其是害得我三弟中箭负伤!我刘季节在这里向天发誓:不杀王麻子,誓不为人!

二哥、萧大人、曹大人,在下倒有个建议:天下苦秦久矣,沛县的父老乡亲也是一样!现在遍地都是干草,只需有星星之火就可以迅速燎原!萧大人可以立即草书一封帛书,告诉沛县全体民众秦王朝垮台是早晚的事,现在诸侯们的大军已经快要杀到沛县,如果现在顺应局势杀了县令胡干和师爷王麻子,大家的身家性命还可以得到保全;否则一旦大军破城,玉石俱焚!然后将帛书连夜射进沛县县城,在下相信明天早上就会城门大开,沛县父老就会牵牛端酒,夹道欢迎我们入城的!

唔……这个主意不错!那么就请三弟勉强强支伤体为我们赶写这篇檄文吧!刘季捻着自己的山羊胡,沉吟道。

不行啊!不是小弟我推脱,小弟我公文远不如萧大人熟练,还是请萧大人动笔起草吧!萧大人久为沛县之主薄,精通刀笔,他来草拟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的也是!那好吧,就有劳萧何兄费神啦!刘季笑道。

好的!在下一定即刻草拟,连夜射入沛县县城!

萧何不愧是文书出身刀笔果然精通,他很快就写好了洋洋洒洒千余言的《告沛县父老书》。《告沛县父老书》全篇写在绢帛上,萧何还特意抄写了两份,一共三份都立刻被射入沛县县城内。

县令胡干不识时务已被我等诛杀,敬请刘将军入城!

声音如同山呼海啸,震耳欲聋。刘季十分兴奋,他跨上高头大马,和右臂缠着血迹斑斑纱布的陆贾一起,率领着这么一支只有数十人的装扮各异、扛着锄头拿着镰刀的奇怪的诸侯大军进了城。

进城后刘季率领部众直接闯进了县衙。县令胡干大人早已被杀死在公堂之上,而师爷王麻子也被困得如同粽子般扔在堂下。

刘季从战战兢兢的县尉口中得知,县令胡干在清晨上堂之时被突然冲上堂来的一帮暴民径直杀死在了公堂之上,而军师爷王麻子则被暴民们严密捆起,说是要刘给刘将军你亲自来发落!

见到地上那颗滚到老远的血淋淋的人头和屏风上那喷溅的猩红的鲜血,陆贾感到很是血腥,他赶紧回转了头。此时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了乱世为人的悲哀!

难怪人们都说:宁为治世犬,不为乱世人!在尔杀我伐、充满杀戮的乱世,做人可真不容易呵!

二哥刘季也颇为感慨,他仰天长叹道:

胡大人啊胡大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你昨日不听这该死的王麻子的谗言,何至于是今日之下场!

陆贾心中也感慨万千:胡大人呀胡大人,你的做法就和你的名字一样,真是乱干乱搞啊!

刘季说完便拔出青铜宝剑,满面杀气地一步步逼近捆成一团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师爷王麻子。

王麻子恐惧异常,拼命嚎叫道:

刘……刘将军,请留小……小人一命,小人当誓死效忠……

话还没说完二哥刘季就狠狠地一剑劈了下去,径直把王麻子的头颅斩了下来!王麻子脖腔里的鲜血如喷泉一般直接喷到了屋顶的檩条上,头颅骨碌碌滚了好远才停下,嘴巴还在嚓嚓地啃着地,手、脚也在条件反射地抽搐。见此惨象陆贾吓得赶忙闭紧了双眼。

刘季倒是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用袍袖拭了拭青铜宝剑上的献血,大声道:

******。终于出了口恶气!哈哈!

此时沛县有名望的三老、豪杰们全都聚到了堂下。大家被刘季的血腥和残暴所震慑,一齐跪下齐声道:

刘将军本就是真龙天子之身,今日率众豪杰虎狼之士诛杀暴秦,功业甚伟,请为沛县县令,统领我等臣民!

说着县尉哆哆嗦嗦地匍匐膝行上前来,就要把沛县县令的印绶为刘季带上。

刘季此时却一反常态地谦虚起来:

目前天下正纷扰混乱,遍地英雄四起,如果选择首领不恰当大业会一败涂地。我并非贪生怕死不敢承担责任,而是但是我的能力薄弱,不能担当如此重任。这是一件大事,我希望各位三老、豪杰们慎重考虑啊!

刘季这番话其实倒也并不完全是惺惺作态、故作推辞。他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很有信心,他深知自己并不是名门望族之后,而且也从未做过什么像样的官儿,自己担任沛县县令众人很可能会不服;而且自己要不是有这位得道高人陆贾的尽心辅佐和帮忙,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刘季还是非常清楚的。

那么剩下的最有可能、而且在沛县民众心目中最有威望的人选莫过于萧何和曹参了。然而萧何和曹参久为文官、老奸巨猾,两人在一起一番耳语之后,都称自己威德不够远不如刘季,刘季担任沛县县令实属当仁不让。其实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的陆贾早就看穿了他俩的小算盘:这两位官场老狐狸是生怕造反失败从而全家被诛,因此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敢领头,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破落户刘季!

见此情景各位三老、豪杰们又齐声道:

我们平素就听闻了很多有关刘将军的奇异之事,刘将军实乃真龙天子之身,以后必成大业!而且昨夜我们占卜过,刘将军为首必将大吉大利!

哦?刘季素来比较迷信,很一听三老、豪杰们说昨夜的占卜显示的是大吉,内心不免动摇了。想了一想,他索性牙一咬心一横道:

那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去请位善于占卜的大师,请他当堂占卜,如果占卜的结果真如你们说是大吉,那我就顺从众位的心愿,担任沛县县令一职!

占卜的大师很快就被找来了。这是一个穿着颇为寒酸的老头,畏畏缩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满口地嚷嚷:

你们这是干嘛呀?也没问我同不同意就直接把我从大街上硬拽来了!

大师莫慌,我们是想请您来卜上一卦,看看我刘季担任沛县沛县是否吉利?刘季走下大堂双手搀住老头,恭恭敬敬道。

老头子没法,只好装模作样地拿出块一片龟甲,放在文火地上烤。很快,龟甲上就出现可一些横七竖八的裂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刘季自然更是紧张,他坐在大堂之上伸长了脖子,坐卧不安。陆贾当然对结果是心知肚明,他胸有成竹,悠然自得地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在众人威逼的目光下,老头子哆哆嗦嗦道:

刚才老朽已经占卜完毕,上天指示若刘将军为沛县县令必当大吉!

占卜的老头子并不是傻瓜,他是很懂得趋利避害的。

刘季沉吟了一会,终于毅然决然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担任沛县县令一职且又占卜显示大吉,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众人都欢呼起来。

既然是起兵反秦,那肯定得搞个盛大的仪式,以壮军威和声势。刘季带领大家在公堂之上焚香秉烛、击钟鸣鼓、三叩九拜,隆重地祭祀黄帝——这是一定的,因为黄帝是他们共同的祖先嘛!

然而萧何还显不够,这位官场老狐狸在几十年的宦海生涯中学会了不少繁文缛节,他提议说还要祭祀蚩尤。这下子刘季和陆贾等都糊涂了,陆贾疑惑道:

蚩尤不是被黄帝擒杀了嘛,倒霉鬼一个,为什么还要祭拜他?

先生有所不知,蚩尤自古就是战神的化身。而且……而且据说我们楚人都是蚩尤战神的后代!祭祀他就是祭祀战神和我们楚人共同的祖先,一方面可以保佑我们旗开得胜,还可以保佑我们楚人伐无道诛暴秦,光复楚国的基业!

于是乎大家也都同意了。

随后大家又开始制作旗帜。大忽悠刘季同志提议说既然自己是赤帝之子,因此崇尚赤色,旗帜理当为赤色。制成了印有刘样打字的大旗后,刘季又以县令胡干和狗头师爷王麻子的血将战旗涂成赤红色;随后又杀牛宰羊,以牛羊之血来祭祀战旗和战鼓。

一切仪式都结束后,大忽悠刘季同志正式接受沛县县令的印绶,自称为沛公、讨秦将军。随即他又开始了分封,分封的结果是三弟陆贾成为了军师,萧何成为了行军主薄,曹参成为了副将,而樊哙成为了校尉。

陆贾明显成了NO.2,而萧何成了老三,曹参成了老四,樊哙成了老五。从这个排名可以看出,二哥刘季同志对他的这位同生共死的三弟是格外看重的。

跟随大忽悠刘季前来的几十名匪徒们也都成为了大大小小的军官,而杀死县令胡干、活捉师爷王麻子、拥立刘季的一干人等也都个个受到了分封和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