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仗剑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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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勇胜

李文祥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众人也都是呆呆的望着张延民手中的断弓,实难相信张延民竟然硬生生的拉断了这把三石的强弓。

张延民自然知道自己运足内力时的臂力有多大,虽然自己已经把内力运到了极致,使出了最大的气力,但他仍故作轻松,抛弓在地,微笑道:“这弓做的恐怕有些瑕疵。”

场中众人谁会认可这个说法?开玩笑,如果有瑕疵,刚刚李文祥在拉弓的时候怎么没有拉断这把弓?

众人都是望向了李文祥,李文祥此时站在那里却是满脸失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望着被张延民抛在地上的断弓,额头竟然有层细细的汗水。方才张延民把他的箭靶射断之时,他还是很不服气,只是觉得张延民用了诡计。但眼下张延民拉断了三石硬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有这种握力,只要勤加练习,箭技的提高只是时间问题。

他暗想张延民此人真是深藏不露,太子让他们太子府众将寻机会羞辱张延民。张延民在邯郸城中纨绔之名盛行,他本来也只以为张延民不过是张府的一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里想到到底是盛名之下无弱手,“火鸟”张家出来的子弟果然都是有些斤两的。

宇文化及此时却显得非常有风度:“张守备说笑了。太子府里的弓箭都是由专人看管保养,无论是做工还是质地都不会差的。张守备勇力过人,我宇文化及佩服。”

“看来这三石之弓对延民公子而言,实在是软了些。”墨胜需终于醒悟过来,出声道,“不知道宇文将军能不能在营内再找到更强的硬弓?”

张延民客气施礼道:“墨大人,延民以前没有用过硬弓,现在一试只觉得三石,实在不是延民的实力。”

墨胜需有些激动道:“那是自然,延民公子得信侯爷真传,自然是勇猛过人,就是能用五石之弓墨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张延民一边点头,一边对宇文化及道:“还请宇文将军取一把五石之弓让延民一试。”

中军大帐中的众人顿时哗然。一个面容还没有长开的小伙子居然敢要求五石之弓?实在是算得上勇武过人了。宇文化及一挥手,兵士已经去取弓,墨胜需向朱允文拱手道:“太子殿下,天下能开九石强弓之人,从古至今也只不过箭神养由基大人一人而已。能开七石的强弓已经是当世勇将,今日延民公子以刚刚加冠之龄,若是开得了五石之弓,实乃咱们昊清之福啊。”

朱允文对此情况心中郁闷至极,因为朱志的旨意,他才不得不勉强招揽张延民。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虽然这些年被朱志压制,但是他心中一直隐隐有种想要自立门户的激情。这几天他离开邯郸城,在行辕中真的尝到了一言九鼎的滋味。这种滋味让他很是喜欢。所以,当朱志的旨意到来的时候,他本能的觉得一种厌恶,故意的把张延民晾在了一边。但是这几天鹤供奉多次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应命的同时,对张延民这个‘天煞孤星’更加厌弃了。别说张延民能开五石之弓,就算能开七石之弓,他也不会喜欢。对张延民的刁难本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扫朱志的脸。现在张延民表现的越优秀,不正说明了朱志的眼光正确,自己却不识人才,有眼无珠吗?所以听到墨胜需惊喜的话语,朱允文只是淡淡的接口道:“等延民拉得开再说吧。”

墨胜需看了看太子的神色,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五石之弓已算少见,不过在这行辕之中,倒也寻的到。等到两个兵士把长弓抬来的时候,众人又是惊诧一阵。因为制造长弓好弓也是极为不易的,选材是一方面,可是越是劲弓,从力度角度考虑,那就是弓身越长,这弓取过来,张延民把弓拿在手上,几乎有了半个人高,分量一看就不轻。

张延民暗运内功,单手一伸,举重若轻的取弓在手,黏了一只特制的利箭,箭头制造的颇为巨大,看似有如利斧般,寒光闪现!

众人屏着气,张延民搭箭在弦,气定神闲,先长吸了一口气,再“嘿”一声,已经把大弓拉成了满月。众人齐声喝彩,李文祥颓然倒退,面无血色,只是凭张延民拉得开五石强弓,今天这场比试他实在是自取其辱!

张延民聚精神会,手指一松,撕裂长空的箭啸声震耳,众人被张延民一箭震撼,早早的扭头望向了箭靶。

‘砰’的一声大响后,空中漫飞胸甲层层,木屑片片,张延民这一箭不但射穿了五重胸甲,顺带射炸了胸甲后的箭靶!

长箭余势不歇,再飞出了数十步后,这才插到了地上,箭簇颤动,仿佛众人被震撼的心弦!全场悚然,他们望着张延民屹立场中,有如天神般,一时之间喝彩声雷动!

不知道是不是场中如雷的喝彩声触动了朱允文,他脸上也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手点着宇文化及道:“孤之前怎么说来着?延民乃是定军侯爷的嫡子,深得张侯爷亲传,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平时欺负欺负近卫军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打延民的主意,实在是不自量力了。”

他的这番话一说,张延民心中不由对他的恶感又增添了几分。这句话不但骂了太子府的众人,更是把墨胜需的“墨字营”给顺带着骂了。一句话既没有笼络住自己,更教训了自己手下的两股势力。张延民觉得太子朱允文实在算不上一个宽厚的人。

果然朱允文的话让墨胜需和宇文化及脸上的神色都很不自然,特别是宇文化及羞愧之中好像还有些气恼,表情尴尬的躬身谢罪。张延民懒得说话,站在一旁看着。

行辕之中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见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把话题移到了张延民的谋略和技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天花乱坠,好不热闹。在这热闹的气氛里,不多时朱允文的面色已好看了许多。

“延民,你无事时也多来孤这边坐一坐。”朱允文来到了张延民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

“微臣遵命,前些日子延民一是忙着熟悉军中的事务,二是觉得太子殿下刚刚巡游,怕殿下旅途不便,所以不敢前来打扰,失仪之处,还望殿下恕罪……”张延民借机把话题引了开去。

朱允文大方的摆了摆手,道:“延民也是关心孤,何罪之有?”

他们两个人往大帐里面走,后面跟着宇文化及、墨胜需等太子府和“墨字营”的人。帐内的北端已经摆设了四张圆桌主席,能坐入这四席的当然是行辕内身份高贵之人。其他席位按东西方向两边摆设,一切井然有序。

朱允文先坐在北端主席的正位,然后示意张延民在侧位陪同,宇文化及坐在了朱允文的西边。墨胜需则主动的坐在张延民席位的东边。其他各位将领们则在东西两边席位就坐。

张延民本不愿坐主座,他一个劲的谦让,请墨胜需坐在侧位。不过墨胜需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张延民怎么说,他都笑着让张延民坐在侧席上。张延民谦让了半天,也就只好坐下了。

等诸人坐定,精美的佳肴流水一般的呈上。太子朱允文让手下去邀请鹤供奉,不想鹤供奉还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宇文化及不愧是太子府诸人首领,此时已经是平淡如常,好似刚才的比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他精神显得很好。端起酒杯,笑道:“我宇文化及很少服人,但今天得到延民公子指点,才知道天外有天,想不到张信侯爷勇冠三军。延民公子竟然尽得侯爷真传,今天让宇文大开眼界,宇文无以为敬,先自罚一杯。”

说完,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帐中之人轰然叫好。张延民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道:“说来惭愧,延民自幼体弱,一直在绵阳老家养病。竟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更别提跟随父亲学习本领。今天要不是宇文将军和李洗马照顾延民,延民定要出丑了。”

他如此一说,宇文化及和李文祥都知道张延民是给自己台阶下,忙真心感激的又敬了张延民一杯酒。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很是高兴,酒过三巡后,朱允文笑道:“孤今日也为延民准备了一个小节目,还请诸位一同赏观。”

他击了一下掌,大帐的帘子被挑开。大概一百名雄纠纠身披战甲的太子府亲卫进入大帐,排成各种阵势,分持刀枪剑盾,表演一场充力学美感的“兵阵”。

这样雄壮的兵舞,充满了一番阳刚味道,扣人心弦。“兵舞“既罢,大厅众人一起鼓掌。宇文化及、墨胜需则领着一群将校向张延民频频劝酒,直到把张延民灌到人事不省才罢休。大帐一片和平欢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