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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忠臣

“陛下!事关江山社稷,恳请您务必三思啊!陛下!……”

昊清国太和殿的广场前,以礼部尚书杨旭彪、户部尚书曹惠峰为首的一众文臣直挺挺的跪在殿前,高声劝谏。一个又一个文臣不时地因为长时间跪着,供血不足而栽倒在地。接着又会有一些文臣从宫门外进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施爱卿,你能不能告诉朕,什么是天煞命格?”昊清国国君朱志坐在龙椅之上,一脸铁青的看着跪在眼前的钦天监大监施晓虎。

和施晓虎一起跪着的还有一个人,赫然是在“战神书院”约见邓逸臻的那个王大人。

此时的太和殿里充满着杀气,那位王大人跪在施晓虎的身边,也感到了阵阵寒意侵入心头。而此时的施晓虎更是已经大汗淋漓,抖若筛糠。他虽然把李冠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但是知道如果此时不顺着命格书里的话说,自己也绝对难以脱身。于是硬着头皮道:

“陛下,恕臣斗胆,李大人绝对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之所以冒死谏言,实在是天煞命格非同小可啊。命书有言‘劫孤二煞怕同辰,丑合见寅辰见巳,戌人逢亥未逢申,隔角双来便见坉,中主卖田刑及身,初年必主家豪富,丧子丧妻还克父,天煞孤星二柱临。’陛下,天煞命格刑夫克妻,刑子克女,丧夫再嫁,丧妻再娶,无一幸免,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六亲无缘。实在是……实在是……”

“有话就讲!恕你无罪!”

“谢陛下!实在是名副其实的灾星啊,天煞命格纵是有真正的贵人解星脱灾,却仍免不了遍体鳞伤,绝无可助啊,陛下……”

“哎!……”朱志长叹一声,靠着龙椅的后背,一句话也不说了。

“陛下,臣对此事不曾事先查实,导致差点令陛下和公主涉险,臣死罪!”寂静之中,那个王大人突然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大声请罪道,“臣愧对陛下信任。”

“哼!你还敢说?”朱志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一拍玉案,怒喝道:“王鼎坤,朕问你。朕为你们‘犬组’派了这么多银子,选了这么多精锐,你就是这样为朕办事的吗?”

朱志每说一句,王鼎坤就磕一下头,口称一次死罪。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跟朕说什么没有问题?!今天先不说朕和善德,定军侯爷这次病的如此之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和所谓的什么命格有关系?……你知不知道,要是因为你的疏忽,让张爱卿出了什么事,朕把你剐了!好了……这件事先就此作罢。你稍后去‘一品堂’自领罪责吧!”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王鼎坤不顾额头上已经流出的鲜血,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臣愧对陛下信任。”

朱志像甩苍蝇般的对施晓虎挥了挥手,道:“施爱卿,你退下吧!”又对着身后的贴身老太监,带着嘲讽的语气道:“李德全,你去殿外跟那些跪着劝谏的忠臣们说,指婚之事就此作罢。让他们都散了吧……”

他身后的老太监躬身领命,带着施晓虎走出殿外。不多时,殿外的广场上响起了震耳的万岁声!

不过听到声音的朱志,此时的脸色更是青的怕人,他对殿内的人喝道:“王卿留下,其他的所有人都出去吧。”

殿内的宫娥太监们有秩序的离开了大殿,朱志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缓缓的道:“也请供奉暂时回避一下,朕想和王卿单独说说话。”

殿内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朱志从龙椅上站起,走到王鼎坤的身前,双手把他扶了起来:“难为你了,鼎坤!让你受委屈了……起来坐吧,跟朕说说话。”

“遵命!”王鼎坤站起身来,施了一礼。

“这件事你当时就提醒过朕,只不过朕实在是心急为太子找一个……哎!说到底还是你反应的快,这样做倒是让朕不至于这么尴尬……”

“陛下过誉了,微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

“鼎坤,你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朕一直都很欣赏你,要不然也不会把‘一品堂’的‘犬组’交给你。但是你有一点不好,就是朕的想法或者做法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只会按照朕的意思去做,最多在背后帮朕弥补……其实如果你觉得朕哪些事情做得有欠考虑,是可以对朕明言的。”

“陛下高瞻远瞩,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微臣就是跟着陛下学一辈子,也是学不完的……”

“呵呵……好了,你就不用给朕带高帽子了。”朱志的表情看起来好了很多,“当年朕派邓家的那个邓逸臻去接近张延民就有欠考虑。朕当时只想着那样做不但能够了解张家,更能够拉拢邓家。却忽略了以张信的谋略,怎么可能看不透其中的问题?!呵呵,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不是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陛下,这件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问题,其实以微臣看来……”

朱志打断了王鼎坤的话:“行了,奉承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当时朕刚提出指婚的想法,你和太子少师尤正涛就都表示反对。当时的事情我们今天暂且不去说。朕把你留下来是想问问你对张延民天煞命格的看法。”

王鼎坤沉吟道:“陛下,微臣以为张信侯爷的这场病来的……实在是……实在是太是时候了。”

朱志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正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所以,刚刚朕才迟迟难以下决心。就算张延民真的有什么天煞命格,也未免太厉害了吧?不到一天就把即将步入先天境界的张信克的晕倒了?还有这个李冠禹,朕看他老实本分,不和任何势力有瓜葛,才让他主持这场测八字。你说他的表现是真的测出来什么命数,还是……“

王鼎坤道:“微臣不懂命数,只懂得效忠陛下。从御药局几位提监的会诊来看,张信侯爷确实是出现了散功等病症,而且病的不轻,微臣知道得可以使内功高手突然生病的方法都跟张信侯爷现在的情况不符,所以微臣觉得……”

朱志有些意兴阑珊的道:“那么你认为张信侯爷的病是真的,张延民那小子也真的是什么天煞命格喽?”

王鼎坤点头道:“臣也是以己度人,陛下您想,张延民是张信侯爷的唯一儿子了,张家的家主之位他不传给张延民还能传给谁呢?由此推想,不说几位提监和御奉都认定张信侯爷的病是真的。就算是张侯爷是故意装病,那他不是把天煞命格硬加给自己唯一的儿子,把他这个儿子以后飞黄腾达的路都给断掉了吗?……张侯爷真的为了让张家避开那个……做出如此的牺牲吗?”

看着朱志缓缓点头,王鼎坤继续道:“张延民此人从出生开始,母亲就难产而死,他的三位兄长在这几年也都相继死去,要说没有点命数,臣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所以臣想来想去,都觉得张信侯爷这次应该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生了病。因此,不论张延民的天煞命格是不是真的,臣都不建议陛下再涉险了。毕竟陛下的龙体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不过虽然张家的这条路需要缓一缓,但是陛下完全可以使用第二套方案——让太子去拉拢邓家!通过邓家把第一军团……”

“哎!……本来是一招双管齐下的好棋,想不到竟冒出一个天煞命格!……也只得如此了……”朱志说到此处,对门口大喊了一声,“李德全,宣太子进殿!”

王鼎坤躬身道:“微臣告退!”

…………

这是阳谋!张礼心里想着。

此时他坐在大厅之中,有说不出的得意和欣喜。听到皇宫传来的取消指婚的圣旨,他苦等近三十年后,终于等来了争夺‘火鸟’张家家主机会。是的,机会来了,来的真是不容易。

他的父亲早年就在卫国战争中死去了。作为这一脉的独子,他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三房。不像二房有二伯张顺方的照顾,也不像大房有五弟张信定军侯爵位的荣耀。他张礼是在夹缝中默默的,默默的挣扎!努力!拼了三十年,终于拼到了现在这个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

回想当初,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三个侄子会相继战死,没有想到五弟张信的心态会因此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没有想到当今陛下突然要把张家推到昊清国各位王爷的前面为太子当匕首,而张信也因此顾忌唯一儿子的安危,把争家主的机会主动的让了出来。

早在这件事的一开始,张礼就知道自己的意见一定会被五弟张信采用,因为张信已经被三个儿子的死消磨完了锐气,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已经啃不动骨头了。

他看着大厅内的“火鸟”家徽,悠悠的自语道:“二叔,透露给延庆消息,让他自寻死路。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本来我是十拿九稳的。因为智和延庆都是只看眼前的利益的蠢货。但想不到最终却没有成功。估计是您老出手了!……哈哈哈……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最后时刻这么容易把家主之位拿到手,不是反而没有什么意思了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