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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番外篇(下)“羽”

重庆市,一个异常贫困的小山村,村里就那么几户人家,每天上山,下山,是他们的工作。

秦羽,是村长女儿的儿子,就是村长的外甥。他的爸爸叫秦三,他的妈妈叫张燕,当初张燕在生秦羽时,正逢着秦三出去打鸟回来,但没有打到,就打了几根羽毛,所以,他爸爸就给他取名叫秦羽。

平时秦羽在村里是十分低调,并不因为自己的外公是村长而趾高气昂,村里没有学校,更没有老师,连识字儿的都没有几个,就村长那一家子识几个字儿,所以,他们一家就每天免费为村民上课,识字课。但平时异常低调的秦羽在这一方面十分地积极,这让村长看见了他那渴望知识的情感。而在有一次,村长刚刚从山上回来,他看见秦羽竟然拿着一块石头在一块大石头上面默默地写着自己所学到的字,而看看那些石头的印子,得有个十天半个月了。就从这里,村长就坚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秦羽送出去。而这时的秦羽才8岁。

之后,村长每天都在给秦羽开小灶,村民们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大伙儿都知道秦羽是村长外甥,所以说开小灶也是情理之中的。

秦羽学的也非常认真,村里没有笔和纸了,村长就让人在院子里挖一块空地,铺上几层泥巴,让秦羽拿树枝在上面写。

一年过后,村长在一天对着秦羽说:“小羽啊,我这一辈子的学过的东西都教给你了,另外的,你不晓得的,都得靠你自己出去探寻喽。”秦羽道:“外公,您是要......”村长打断了秦羽,说:“村上的张二狗一家子买了一辆拖拉机,我让他找一天把你送出去。”秦羽很是不舍,也对,这年,他才9岁。

在离别前一晚,张燕和秦三都非常地不舍,张三特地杀了一只鸡,来饯行秦羽,而张燕则是像万千妈妈一样,不停地叮嘱,唠叨。秦羽并没有感到心烦,他也知道,他得有好些日子听不见家人和村里人的声音了,那一晚,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夜晚。

告别那天,秦羽坐在拖拉机上,看着全村人都来送他,每个人都哭了,秦羽是从他们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人,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人。等我找了钱,我一定要好好建设这里,秦羽对自己这么想道。

拖拉机很慢,张二狗几乎花了半辈子的积蓄买了这辆别人丢弃的拖拉机,有时候走得比鸡都还慢。不知不觉中,一天过去了,俩人终于是到了县城。

到县城时,张二狗说:“小羽,县城不准我这车进去,之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好好闯出一片天来,别让我们村里人失望啊。”秦羽含泪点了点头,张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回到了拖拉机上,就这么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此时的秦羽感觉周围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危机感,他很害怕,的确,对于还只是9岁的他来说,这一切都显得过早了。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村里人凑的几十块钱放在包里,她突然看见了一家包子店,他很清晰地见过这个味儿,他妈妈要隔1个月给他做一次,里面是肉馅儿的。正想着,秦羽的肚子就“咕咕”叫唤了,正当他想掏钱买一个时,他骤然发现自己的钱不见了,找遍全身都没见着,他才猛然想起了离开前村长说过的话:“城里有些人专门捞包儿,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谨慎。”

秦羽有多懊悔就不言而喻了,他就一个人缩在街头的角落,即便有人看见他也没有人理睬,城里人都知道,在这年头,虽然改革开放,改革到了一些内陆城市,但不一定所有的城市都受益,他们这里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夜已深,秦羽在发抖,冷。一个穿着十分破残的人来到他面前,秦羽顿时闻到了一股让他想吐的臭味,秦羽马上知道了他是什么人,村长以前教过他,这种人叫“乞丐”。

秦羽问:“请问,你是乞丐吗?”那人翻了翻秦羽身旁的垃圾桶,边翻别说:“乞丐,我不晓得啥子叫乞丐,我只晓得我们是捡垃圾的,捡垃圾你晓得撒,看你楞个(这么)小一个,是不是和屋头的人绝架(吵架)了哟,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快点回去,还是有一个家好啊!”

秦羽看着这个乞丐,他心想,反正他自己现在没有去处,所以说:“那个,乞,哦不,捡垃圾的,我可以跟你一路吗?”那个人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了:“哈哈哈,小伙子,跟我一路啊,你这不是自己造孽吗?听我的,快点回去。”他把垃圾桶翻完了,正要走时,秦羽突然大声说:“我,我回不去,村里的人凑钱让我出来,我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我,我做不到。”

那个男人顿了顿,隔了几分钟后,叹了一口气,转过神来,道:“唉,你就跟到我嘛,但是第一,你吃饭我不管你;第二,你住宿我可以管,我是要收房子费的,你就先欠起,等你有钱了再还我,莫想不认账啊;第三,跟到我做事,不要多管别人的闲事。听到没得。”

秦羽笑了:“我听到了。”他进城以来第一次笑。

此后,秦羽就跟着这个人一起捡垃圾,当棒棒(老重庆帮别人搬东西的职业),秦羽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老表。就这么做,秦羽竟然做了3年,一转眼就12岁了,他也长大了,长壮实了,有男人的影子了。

一天,老表塞给了他一个包,然后一脚把他踢出了家门,还大吼:“别回来了!”

秦羽打开包一看,是400块钱,还有一些吃的。老表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已经养不动他了,所以,就把他踢出去,在他看来,这孩子很有前途,可别跟着他被糟蹋了。

秦羽一个人来到了一座码头,因为长得太过壮的缘故,所以老板就收留了他,让他干一些搬东西的粗活儿,但别说,秦羽这小子别的不说,力气大这可是一个事实,才12岁就可以干2个人的活儿了,老板很是高兴,所以一高兴就给他涨工资。

老板姓夏,叫夏海,他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儿,叫夏之悦。

秦羽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次搬货中,夏老板让他搬东西到内院,所以,秦羽就见到了她。12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秦羽第一眼见到她就一见钟情了。此后,秦羽时不时地爬上围墙,看着在用功苦读书的夏之悦。

夏海知道秦羽对他女儿有意思,但他并没有阻止,感情嘛,总是要慢慢培养的。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什么富家公子,老实一点,就行了,现在看来,秦羽十分符合。

一天,夏海还是决定,让秦羽去真正的大城市闯一闯,见识一下世面,所以,他就问:“小羽啊,我今天要出船去上海,你跟着一路吗?”秦羽问:“上海是哪里啊?”夏海道:“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城市,怎么,想去吗?”秦羽马上憨笑,使劲地点头。

这一路,夏海带着夏之悦,秦羽也可以一直盯着夏之悦看。说夏之悦不知道的,那是假话,其实,在秦羽第一次偷窥时,她就发现了,但老爸没有说什么,所以她也不好去说话,但是,她渐渐地被秦羽吸引了。在她看来,秦羽心机不多,老实憨厚,长得还很高,有点儿傻大个儿的意思,但就是这种傻大个儿,往往才最吸引人。

到了上海,秦羽完全就是一脸懵,太豪华了,所有东西他见都没见过,而夏海也带他去尝了尝鲜,他带他去看了一场那时候还叫甲A的中国足球顶级联赛,上海申花对阵大连实德,现场火爆的气氛让秦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但是,场上足球员的一举一动都在吸引着他,看完了比赛后,秦羽对夏海说:“老板,我想踢足球。”

回到重庆,夏海专门为秦羽买了一个足球,还有足球的一些招式,就这样,秦羽每当空闲时,都在钻研足球,甚至在搬货时,两只手扛货,脚下踢着足球。

而他有不认识的字时,总是会去找夏之悦,夏之悦也不拒绝,就这样跟秦羽说说笑笑地......

说说笑笑地过了3年,又是3年,秦羽15岁了,像个男人了,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高,15岁就已经184cm了。而夏之悦也越长越漂亮了,真是个美人坯子,所有码头的年轻员工都把他当女神,但这些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秦羽和夏之悦3年的亲昵举动都已经让这些年轻人认为,他俩已经是一对儿的了,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关系。

有一天,再一次来到上海,夏海让秦羽不用再跟着他了,秦羽问为什么,夏海道:“你不是要踢足球吗?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去这里吧,这里会有人收留你的,而且,看你这么高,以及脚下技术还行,放心,只要你努力,一定会出人头地的。”随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长话短说。”

夏之悦和秦羽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因为都彼此不敢说话,最后,夏之悦轻轻踮起脚尖,吻住了秦羽的双唇,大概10秒后,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秦羽道:“放心,之悦,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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