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三人破开野兔,山鸡的肚子,洗净,放入火中烧烤,不久油香四溢,三人吃的甚欢。
不料,此时月明风清,树丛中却是翻进一人,此人叫道:“三位小孩儿,你大爷在此处多时,肚子早饿的呱呱叫,怎么不叫我一起吃啊?”
三人大惊,心想此人武功甚是了得,在此多时,他们却浑然不知,可是大意大意。
只见那老者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须发皆白,看着显得慈眉善目,正是今天中午在店中捉弄柏青箬的老人。柏青箬见了,不禁好奇,率先说道:“你……怎么也知道我们在这里?”
郁青枫见了老人这样的好身手,心知老人不是寻常人了,定是个武艺高超的练家子,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老人家,你怎么也来了?”说着,便撕下一块肥大的山鸡肉,递给老者。
老人见了,不禁大喜,一点儿也不客气,当下接过郁青枫递来的山鸡,大地方吃了一口,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他说道:“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是去塞外桃雨山?”
“不错!”三人点头道。
“钟琴剑主,是你们什么人?”老者突然厉声而问。
柏青箬答道:“我们是钟琴剑主的弟子。”
“那你呢?”老者朝郁青枫一指。
“我乃江南布衣庄人氏,姓郁名青枫!”
“啊!啊!哈哈!我寻了二十几年,这不孝徒儿居然还活在世上!”
柏青箬听了,心中不悦,又浑然不解,她问道:“老人家,你说我师父钟琴剑主韩雨裳是你弟子,她又……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成?”这做徒弟的,自是不希望被人说自己师父的不是。
那老者听了柏青箬之言,却不答话,只是正色道:“我不是她的师父,我是她的师叔,你说你们师父派你二人前去塞外,是为了什么事?”
柏青箬便简单说了一遍。
“冤孽,冤孽!好,我还有事在身,我且问你们,那紫衣会和弄箫派现在何地?”老者听了,不禁叹息说道。
柏青箬道:“徒孙只听江湖传言,紫衣会在江南无锡,而那弄箫派……徒孙就不知道了!”对着老者,柏青箬还是自称徒孙。
郁青枫道:“我倒知道那弄箫派在何处,但我义妹李丹茹已然是弄箫的掌门人,不过我却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那老者道:“好!很好!你们没有骗我!”说罢,飘又撕下一块鸡腿,裹在怀中,飘然而去。
阿彤见老者如此高超的轻功,不禁大声问道:“师姐,这位师叔祖是什么人物啊?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阿彤的心中当然是好奇的不得了。柏青箬若有所思,微微说道:“如果师父说的不错的话,师叔祖他……应该叫无尘子,一直隐居南海,怎么现在也向西而行?对了,他已经闭关四十年了,这次出来,可能是出来寻觅一个接班的徒儿的。”
柏青箬说完了,郁青枫却是默不作声了,这个无尘子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闭关四十年的无尘子此番重现江湖,定是不会单单寻觅一个接班人,定是有更为重要的事!他只是觉得,或许……从此江湖不会再平静了。他的这个心思,一旁的柏青箬已然觉出,两人默默对视了数眼,心中所想,都是一样。
三人遂又向西而行,途中甚是劳累,但是途中三人相依为伴,彼此消去了不少芥蒂,过不了几日,沿途顺畅,也就已达塞外了。塞外的风景,自然和江南迥异。如果说江南是杏花烟雨,那么塞上就是白马西风。三人走在一大片广阔无垠的青草地上。郁青枫眼见得此处越来越多的是浓密的几乎要流出油来的青草,和草丛中钻出的一朵朵鲜蘑菇,再抬头看着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白云之上,是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天。天空中,是阵阵云雀掠过发出的声音,不由纳闷对柏青箬说道:“这就是塞外?真令我想象不到,原来塞外也美得紧啊!”
柏青箬和他相处之日,已有大半年了,对他消除了不少芥蒂之心,听了他之言,便走在身边说道:“你只是看到了塞外好看的一面,可是还没有瞧见它可怕的一面。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塞外,西北高原漫天的大沙漠,时而又夹杂着漫天的白雪,那……才是真正的塞外,那才真的是可怕至极。”
“真的是这样吗?师姐?不过,我觉得师姐说的对,就是江南,有好天气,可也有阴雨连绵的天气,看来,什么事情都有正反两个方面啊!”阿彤初出江湖,对什么事都感到特别的新鲜有趣,听了郁青枫和柏青箬这样说,不由笑道。
她想了想道:“哥哥姐姐们,你们看够了没有?老是盯着这天,眼睛难道不酸么,你们不饿,阿彤可是饿了!”柏青箬听了,不由怜爱地看着她。她知道此时的阿彤,正是一个长个子的时候,她平时甚是宠着她,现在她跟她走了这样远的路,一路上也是风餐露宿的,可是也吃了不少的苦,她不由说道:“哦,阿彤饿了,那么我们便赶快在这附近,寻一个小饭馆,将就吃着罢!”柏青箬看着郁青枫,口中说道。郁青枫听了,便笑道:“阿彤妹妹饿了?正好,我们便在这里吃上一顿饭罢!横竖咱们一行,已然是到了塞上了!那么,也就不需赶得太急了!”郁青枫将征询的眼睛看着柏青箬。柏青箬见了他一双深沉的眼睛,也不知为何,眼中不禁有些害羞,她说道:“好吧,那么咱们就走吧!”
三人到了塞上一个高挂旌旗灯笼的椭圆形客栈内,店家见了,倒是很热情,看出他们是中原人氏装扮,便问道:“三位要吃点喝点什么?这里是塞上,并无江南江北的那些精致小菜,有的只是大块牛羊肉,厚厚的奶酪和烈酒!”郁青枫听了,便说道:“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你便将你们店里的那些牛羊肉和酒水都拿了出来!”话说了一半,他便看了看一旁的柏青箬,说道:“柏姑娘,这些……你可还吃得惯,还有阿彤?”岂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阿彤和柏青箬齐齐说道:“郁大哥,你尽管点着罢,我们是不忌口的!你随便点吧!”
郁青枫听了觉得开心,当下便点了几样牛肉,店家引领他们走到披着皮褥子的桌子旁,摆上一盘奶酪。柏青箬见了,便也大方地吃起来,这客栈里的酒菜,虽然做的粗糙,可是味儿还行,三人也是饿了,正在吃得津津有味时,只见店内,快速走进一人,此人倒也俊眉英俊,他一言不发,直至走到店中来。
阿彤却是眼尖,她见了来人正是帮中的大师兄,便高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也来啦?”
柏青箬听了一惊,白青槐也来了?这么说,师父……她便朝着白青槐望去,郁青枫听了,也跟着望去,柏青箬却是离开桌子,一直走到白青槐的面前,带着笑意说道:“大师哥,你的那件事办完了?得手了没有?”柏青箬却是关切说道。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郁青枫看着她的热切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落寞。白青槐已然见了阿彤,又看见了柏青箬,也是高兴万分,他看着半年未见的柏青箬,深深说道:“师妹,半年未见,你瘦了!”一旁的阿彤听了,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当下便也说道:“师兄,我也瘦了呢,你怎么也不说说我呢!”白青槐听了,只是调皮地朝她笑笑。白青槐听了柏青箬的话,方回到正题上来,他对着柏青箬,冷冷说道:“没有,让那小丫头逃走了!”此时的郁青枫,已然借着店中蒸腾的热气,看清了和柏青箬说话之人,不看则已,一看则是大大吓了一跳,来人,竟是那日和李丹茹在丛林中打斗的其中一个紫衣人!
柏青箬听了白青槐之言,说道:“想不到弄箫派,竟也如此之厉害的人物!大师兄,你坐,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郁青枫大哥。他也要到塞外,正好一路和我同行!”
郁青枫见了,只得朗朗站起身来,白青槐转过身来,一见是他,顿时大声叫了起来:“师妹!他……他就是当日助那小丫头之人!”他看着柏青箬和郁青枫,似乎还很亲密,心中已然忿忿。
柏青箬听了,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他说道:“原来如此!郁青枫,我师兄的话可否当真?”她问着这话时,目光中却是无一点表情。
郁青枫心想,哎……想不到,柏青箬和阿彤竟是钟琴剑的徒弟!这白青槐背叛了师门,却原来是投靠在了她们门下!他不禁摇了摇头。他看着他们三兄妹,只得说道:“那日,我见林中二男打斗一女,是已气不过!因此助那女一臂之力!”
白青槐见了郁青枫,反正就是气打不一处出来,想着郁青枫坏了他的好事,又想着此人的武功,却是远在他之上,是以他不敢冒犯郁青枫,却是对柏青箬小声说道:“师妹,你还记得师父的话吗?阻我帮杀人的,一律照杀不误!”柏青箬听了,却是眉头蹙紧,她是个孝顺的徒儿,反正是不会违拗师父的话。听了大师兄的话,她的心中却是为难起来。
“可是郁青枫大哥也不是坏人啊!”阿彤见了,倒是替郁青枫打抱不平起来。
柏青箬听了,见了郁青枫一副并不辩解,坦然处之的态度,心中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将长剑一挥,对着阿彤说道:“阿彤,不许你帮他边界,谁叫他多管闲事,反正我们不能违拗了师父的命令,我就是要杀了他!”郁青枫见了,只是连连摇头,白青槐见了,却是得意起来,他撺掇说道:“阿彤,你你知道什么?难道和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他转而又对柏青箬说道:“师妹,你做的没错!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大大的夸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