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听了这话,只是说道:“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自一出生,就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所蛊惑,在这邪路上,根本就是再也不能回头了,这样的女儿,有也是多了个仇人!”当下,他看了看慕雨裙,还是大声说道:“来啊,将这些贼人都一伙歼灭!”众人听了,方知道这李元英早就已经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了。此时无相子也知道了慕雨裙竟然是他的女儿,心中便更为采频感到悲伤。他强撑着起来,走到慕雨裙身边,沉着问道:“雨裙,你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李元英是你的父亲,你心中怎么想?”
只听慕雨裙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道:“我没有父亲,在我心中,师父您就是我的父亲!我想若是我的母亲在世,定然也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切!况且,我的母亲含冤而死,我还没有替她报仇呢?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我只知道他是虞国的大仇人!”无相子听了,便大声说道:“好!雨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无相子便对着庄中众人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如今我们行的是正义之事,你们的师叔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们的使命便是,替天行道!”
无相子说完了,这些庄中的弟子便也跟着说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这声音自是响亮。其实方才无相子在施行移情大法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性,现在他在一旁默默注入真气,邪气散尽,正气聚来,无相子心想,这移情大法,果然不能修炼,那郁青竹他也教习了些,心中颇是后悔,待将李元英这老贼歼灭之后,他要废去了郁青竹身上的移情大法。众人都是热血沸腾,李元英却是哈哈大笑道:“好笑,好笑,无相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只怕自己还不知道罢!”说着,便命众人放出毒箭!他要将这些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忽地,只听得前方又一阵威严的威武声传来,众人心中都不禁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传来这样的声音?李元英也不禁觉得奇怪,莫非这小小的鹿家庄,竟是引来了皇上?他们只能够暂时停下打斗的步子,看着前方,无相子这些人,自是虞国的旧臣,虽然虞国已经被灭掉了四十年,但是他们的心中,从未承认这苍国的存在。只见前方是一阵明黄的步辇,显然是这苍国的皇帝微服私访,有意而来。
队伍果然在这里停了下来,正是苍国年轻的皇帝。李元英心中不禁一阵惶恐,心想,这个时候,皇上来干什么?他是宰相,自然是整顿好了衣衫,命士兵们先退到一旁,自己往步辇前头,对着皇上,口中说道:“老臣见过皇上!”说着就要行大礼,只见这年轻的苍国皇帝苍虬龙,听了李元英口中之言,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说道:“平身,宰相大人,你也辛苦了!”说着便下了步辇,李元英忙要拍马过去搀扶,只见苍虬龙见了,不禁露出嫌恶之色,口中说道:“宰相大人,朕不想有劳你!听说,最近宰相大人很忙,离了京城,不知在这蓟州郊外做些什么营生?”苍虬龙只是淡淡地说着,但是在这李元英听来,却是心惊胆战。
这个苍虬龙,再也不是当年的黄口小儿了,再也不能摆布他了,李元英想着苍虬龙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禁又说道:“回皇上,臣到了蓟州来,正是为了铲除这些邪异类的!”说着,便将手指向着庄前以无相子为首的那些人。苍虬龙淡淡地说道:“宰相大人,你先下去罢!我想和这些人好好地说上一说,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当年虞国的旧臣和遗孤,一心想复国,是以躲在山林之中习武练剑,以图东山再起!”苍虬龙看了看眼前的人,又对着李元英说道:“宰相大人,想必你跟他们也是很熟的了?想当年,要不是大人您的深明大义,他们今日怎会过得这样落魄?”李元英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发冷,他整顿好自己的心思,口中说道:“微臣只是一心想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并不曾想过这些!微臣对大苍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元英小心翼翼地说道。苍虬龙听了,鼻中冷冷地哼过一声不屑,并不理睬李元英的话,李元英是讨了个没趣。
他只能退到了一边,暗中却是在想着对策,无相子这些人,活着始终是他的隐患,只见苍虬龙走到无相子一行人身边,巡视了一番,他看着这些人,个个都很出众,心想,这虞国已经被灭掉了四十余年,可是这些人心中还是一直在图谋复国,当然是不能小视的。苍虬龙笑着对无相子说道:“听闻您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无相子见了这年纪轻轻的苍国皇帝,口中只是淡淡说道:“没有哪个旧臣不想着图谋复国的!除非此人是个投机的小人!”这话说着,自是指着在一旁的李元英了。
苍虬龙听了无相子的坦荡之言,只是说道:“倒也爽快,朕就是喜欢爽快之人!”无相子说道:“在我们的内心中,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苍国,难道陛下不担心我们这些人,是你的心腹大患?”苍虬龙听了,点头说道:“我担心,我从来都很担心!我即位二十载,每天都很担心,我知道你们的心中始终存了复国之志!是以我每晚都是睡不着啊!”无相子听了,心中倒是一愣,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苍国的皇帝竟然是如此的坦白,只得说道:“所以,我们始终是敌人,我的存在就是对苍国的威胁,这些假惺惺的话,倒是不必说了!”
说着,无相子的身躯还是不禁摇晃起来,杜若子和无尘子见了,不禁担心起来,说道:“师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无相子听了,摇头说道:“那移情大法,果然是不能够修炼,我的内力已然损伤,现在也只是勉强站着!”只见无相子看着郁青枫和柏青箬说道:“青枫,在我的这些门徒弟子中,论武功,就数你是数一数二的人了,师祖已经年老,这复国的大念,就都交于你来完成了!”
目光之中,似乎有无尽的期待。郁青枫看着无相子的语重心长之言,不禁说道:“师祖……”无相子以为他要婉拒,便坚决地说道:“青枫,你有这个才能和资质,当行则行,不必谦虚!”说着,无相子便对着眼前的苍国皇帝苍虬龙说道:“陛下,恕老朽年纪已大,方才又损伤了内力,是以需要好生运功休息休息,我已然将我的一切指令,都授予了这个年轻人,他是我的传人,他的话就代表了我,陛下,你有什么事,就都对他说!”苍虬龙见了无相子的脸色,知道他是消耗了不少的元气,便说道:“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虞国的旧臣,可是如今虞国已经被灭了四十余年,这天下大势,自然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知道和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还请老人家你凡事朝后看,光是朝着前看,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从秦到苍国,期间不知经历了几世几代了,老人家,您应该懂得知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啊!”苍虬龙见了,倒是耐心地劝说起来。
岂料,无相子听了,只是疲惫地说道:“呵呵,陛下,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帮中之所有的事务,如今都一一交给了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管他和你有怎样的斡旋,有了怎样的结果,我都是一一接受的!”此时这厅堂中的的所有人,都将一双眼睛盯着郁青枫,苏雨衫和韩雨裳以及受伤的杜雨烟和慕雨裙,都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郁青枫,柏青箬见了此时的师祖,内力耗尽之后,师祖显出沉沉的疲惫之态来,再也不复以往的仙风道骨了,她的心中不禁一阵恻然,她在郁青枫的身边,低低说道:“青枫,你就应了师祖了罢,这是众望所归!我想,以你的能力和机智,是可以胜任的,你忘了,咱们还有钟情剑呢?”目光之中,自是流露出浓浓的鼓励之意。
郁青枫见了柏青箬鼓励的目光,刚想点头,只见一旁的义妹李丹茹也过来说道:“大哥,不如您就答应了吧,不管以后怎样,你总要给人信心啊!”郁青枫便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的本意是解决了这李贼之后,就和青箬一起,隐居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山山水水快乐逍遥一生,什么复国,什么创业,对他来说,都是转眼之间的过眼云烟,人活一辈子,只要身边有一个知己喜欢的人就好,他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功名之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将这新兴的大苍国也建设的极好,百姓们在这里,自是安居乐业,而那些虞国的旧民,因为没有了战争,不在生灵涂炭,时间长了,他们便也一心一意地做起苍国的子民来,毕竟,这天下的皇帝不管是谁,只要对他们好,他们就听谁的,老百姓认的都是死理。郁青枫知道若是一味地图谋复国,对这天下的百姓,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毕竟,人都愿意安定地活着,有谁喜欢战争的?
只是他见着无相子一味地图谋复国,自己心中的这番心思,可是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了柏青箬。他当然知道,无相子和李元英之间有仇,与公与私,他愿意协助师祖,将李元英这个大奸臣给歼灭。但是……歼灭之后的图谋复国,却是他不愿意所为的事,只是这些,他还没有同无相子说起。现在他听了,只得对无相子说道:“师祖,既然您这样说,那么我就放心了,若是我的言行有违背与师祖的,还请师祖不要介怀!”
无相子听了郁青枫的话,深深说道:“青枫,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很放心!”只见一旁的李元英了来贼听了,便对着苍虬龙说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啊,这无相子乃是威胁到苍国安危的一个大大的反贼啊!皇上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让他给走了呢?”苍虬龙厌恶地看着李元英,口中说道:“宰相,是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李元英被苍虬龙一说,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靠在一边了。待无相子被杜若子和无尘子相扶着,走到里间去时,柏青箬也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她对着杜雨烟和慕雨裙说道:“爹,娘,你们也受伤了,到里间去疗伤吧!”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叫做李元英的老贼,就是自己的外公,她虽然暗暗为自己的娘难过,但是是非公平她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郁青枫听了,便对着柏青箬说道:“青箬,你扶着爹娘进去罢!我相信这位苍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