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十年不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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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意孤行

当下,归一道长整理好衣衫,看着立在他面前的几个小人。此时的祁山中,不知为何,却是下起了阵阵的毛毛细雨。归一道长又杜若子扶着,逐一问这些孩子,他对着其中一个身着黄衫的大概五岁的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小姑娘(就是后来的龟婆婆)倒是胆子大,她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口中说道:“我叫丝儿。”归一道长听了,不禁说道:“嗯,你姓什么?”丝儿便道:“我姓黄。”归一道长又逐渐问起了起他几个孩子的名字。其中一个刚回走路的男孩,长的倒是眉清目秀的,归一道长见了,心中升起了怜惜之情,因此就将这孩子抱了起来,口中问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会说话么?”哪里知道这个小男娃儿,年纪虽小,可是已然会开口说话了。

他奶声奶气地对着归一道长道:“我叫烟儿!父母都叫我烟儿!”归一道长见了,心中觉得奇异,可是想着眼前这几个孩子的父母家人,已然都死于这苍国军队的铁骑之下了,心中只是觉得难过之极。这是深沉的国仇家恨啊!归一道长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杨义道说道:“徒儿,现在我们已然是无路可去了!我想,不过几日,这大好的虞国土地,就要变成苍国人的了!我们……亡国了!”他自是不知道,此时的虞国皇帝已然被苍国的皇帝以一杯毒酒赐死,而虞国皇帝又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

可是一旁的杨宗道听了,却道:“不,师父,我们还可以去一个地方!”归一道长听了,不禁说道:“什么地方?难道还要为为师的山上么?”杨宗道听了,便说道:“师父,你忘了,那边境中的桃雨山,不是可以去么?那地方,并不属于苍国,可也不是虞国,而且桃雨山附近都是出没的西域人,料想这苍国的皇帝对于此,还是鞭长莫及的!”归一道长听了,便说道:“是啊,我竟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地方!”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口中说道:“算来,我们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了!”

杨义道听了,也是说道:“那么,师父,为了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趁李元英的部队在路途之上,赶紧地行动罢!”归一道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杨宗道,口中叹息道:“哎,为师也是老了!为师一生所想,便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然现在是国破家亡了,可是你们替为师记住,这复国之愿,可是不能丢!这苍国的皇帝,便是我大虞的仇人!为师不能报此仇,你们也要一代一代地替为师报下去!”杨义道和杨宗道,乃至于杜若子听了,口中都不禁说道:“师父,徒儿心中都记住了!此等血海深仇,国仇家恨,从此就会深藏于徒儿的心中,没齿难忘!”归一道长听了,心中很是满意。他看了看着几个地下刚回走路的小人,对着杨义道说道:“他们,以后,可就都是你的徒弟了!你以后要尽一生之力,传授他们武功!”

杨义道听了,只是重重点头。归一道长对他们说道:“孩子们,爷爷我要将你们的名字给改一改!你们记住,前面的这个大哥哥,以后可就是你们的师父了!我自然就是您们的师祖!旁边的这个哥哥,就是你们的师叔!”归一道长又指着杜若子说道:“这个姐姐,也是你们的师叔了!你们还有另一位师叔,现在她不在,不过以后她会回来!”归一道长指的就是杜若子的姐姐杜采频了。

归一道长看了看着山中连绵的小雨,对着三个徒弟说道:“这些小娃儿,不如就在他们的名字中,放入一个雨字吧!”他指着那个穿黄衫的小姑娘,口中说道:“这个小女娃儿很机灵,她姓黄,就叫黄雨丝吧!”归一道长又指着怀中这个最小的男娃儿,口中说道:“他就叫杜雨烟!”其余的几个小女孩就叫苏雨衫和韩雨裳,皆用雨字辈排名。归一道长重重地嘱咐杨义道:“徒儿啊,从此以后,他们可就是你的徒弟了!你要好生地将他带到那桃雨山上去!那里自是练功的好地方!”

说完了这话,他又对着杨宗道说道:“徒儿,你是个宅心仁厚的,我知道你这一路上一定会好好帮助你师兄的!你若是有了合适的人,你便也收着几个徒弟,为师自会替你高兴!”说着,归一道长又将眼睛看着默默不说话的杜若子,口中说道:“若子!你虽然不及你姐姐聪颖,可是你这一生只是不能嫉妒她,相反你要好好地帮帮她!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对你姐姐说,叫她帮保管的钟琴剑取出,在这几个孩子中,择其优秀者,给她练习就是!”

杜若子听了,却又不禁问道:“师父,可是姐姐说她身边并没有你的简谱啊!”归一道长听了,便看着杨义道,说道:“那钟琴剑谱,九子啊桃雨山后侧的桃花山洞里,你若是有缘细心寻找,便就自能会看见!”杨义道听了,口中说道:“师父,我知道了!”可是杨宗道听了师父这话,不禁觉得奇怪,他口中问道:“师父,听师父的意思,都是像在交代嘱咐似的,怎么师父不和我们一起过去么?”

归一道长听了,不禁无奈和凄凉地朝着杨宗道看了一下,口中说道:“气死,为师身上已然中了剧毒!方才和那些士兵们打斗时,为师中了李元英射过来的暗器!”说着,他将膝下的袍子揭开,小腿上赫然是一柄剧毒的飞镖,飞镖之毒,已然是渗透到了他的血液里,因为此时的归一道长全身,已然是紫黑紫黑的了。杨义道听了,心中已然是伤心不已,他恨恨说道:“这个贼人,好生阴险!亏师妹还差点被他骗了!他见活捉不了师父,根本就不想让师父再活着,真是好生阴险啊!”

杨宗道听了,也说道:“师父,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身上的毒,是没法医治的呢?或许是有办法呢?”杨宗道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归一道长听了,却缓缓说道:“晚了,来不及了!我知道,这种毒性,是来自西域,别名叫做望月红,世上是没有这种毒的解药的!”杜若子听了,不禁惊讶道:“什么,这种毒,就叫做望月红?”她曾看过一本西域的书,里面提及过这种产自西域的毒药,凡是中了毒之人,在数个时辰之内,身上的毒性会在全身发散,到了胸脯,毒性到了脸上时,这人就会没命了,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是以叫望月红。

归一道长看了看杜若子,缓缓说道:“是啊,看来你知道!为师知道种了这样的毒,是难以逃命的了!所以才仔细地交代你们!义道,你到了桃雨山后,就不要用你的名字了,你就叫做无相子罢!宗道,你也不要用你的本名了,就叫无尘子吧!若子,你和你姐姐,还是用着本来名字罢!哎……其实我是不太主张女子出来闯荡江湖的!不过你们的父母已然不在了,为师也就权当是你们的家长了,你先不要忙着去桃雨山,你先去找你姐姐!”归一道长看了看杨义道,说道:“师父我当然希望看到你能和采频结为夫妇,不过看来师父是等不到这天了!”说着,他的身躯已然在猛烈地摇晃,口中不禁吐出乌黑的血。

杨义道和杨宗道杜若子见了,都是不禁大惊,他们口中都失声呼道:“师父!师父……”可是归一道长的身体还是缓缓地倒了下去。他的面容,已然是焦黑焦黑的了。归一道长只是嘱咐道:“师父就要走了!你们不要忘了复国大志啊!”说着,就没了呼吸。

杨义道杨宗道和杜若子见了,心中都是悲痛不已,师父就这样离开了他们。因为师父身中剧毒,不便于入殓,是以杨义道想了一会,不如就将师父葬于这祁山罢!当下,他和杨宗道和杜若子,用长剑就在这空旷之处,掘开了一个大墓,将师父的衣衫整理好,将他好生地安放于墓穴中去,然后慢慢地用手将墓穴着土填平。三人对着墓穴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杨义道想了一想,便叫住身后这几个看起来惶惶的孩子,对他们说道:“来,你们也来给你们的师祖磕头!”

孩子们倒是很乖,当下一齐排开,对着坟墓,都是磕起头来。杜若子见了这几个小小的人儿,磕头是这样的虔诚和认真,又想着他们的家人,如今都已然是不在人世,不禁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怜惜。祭拜之事过后,杜若子问大师兄:“师兄,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杨义道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当然是遵照了师父的意思,先将这几个孩子送到了桃雨山!然后一心一意地教他们武功,然再去那桃雨山附近寻师父所留下的钟琴剑谱!”他想了一想,又对着杜若子说道:“若子,我知道你姐姐的心,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的话,你倒也不要去为难她!毕竟,你们是姐妹一场啊!你只需问她将师父的钟琴剑拿来就是了!”

杜若子听了,便道:“好,我听师兄的!”其实她知道自己撒了这样一个谎,倒是很担心师兄他自己亲自去苍国的都城蓟州,问上姐姐一番,那样的话,她的谎言岂不是戳破了?杨宗道听了,便道:“师兄,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的赶路罢!那李元英阴险狡诈,说不定又会令人马再回赶过来,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危险?”只是他听了杜若子要孤身一人去蓟州,不由奇道:“若子,这是为什么?采频为何要去蓟州?”他对于那些情况,心中是一点都不知道。只听杨义道缓缓说道:“师弟,实话和你说了罢,采频,已然中了那李元英的蛊惑,跟着他去了蓟州了!”岂料,杨宗道听了,连连摇头,纳闷说道;“是么,我可不信?我不信采频会做这样的事?师姐这样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大是大非?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师兄,你说是不是?”杜若子在一旁听了,心中却是越发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