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儿漫无表情的坐在几个她也不认识的人上首,大眼睛故作沉着的看着前几天还跟她不共戴天,几天后就变成自己手下的‘红袍人’——石劲风在她一旁卖力的鼓吹几人弃暗投明,重新回到老首领的孙女,也就是她的麾下,对抗这来历不明,心术不正,意欲将组织毁于一旦的‘白袍首领’。韩凝儿其实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其实她很想回头看看侍立在他身后的李冥虎,楚云松和牛二三人。但是在她来之前就被木纤尘千般叮嘱“一定要沉默不语,保持深沉的模样!该说话时,你就照我说的说,倘若出现没预料到的问题出现,你身后的李冥虎和楚云松就会替你回答。千万不要自己胡乱作答!更不要透漏出一丝一毫的小孩子模样,你现在是大人!而且更要是将来领导组织的‘新首领’!”,所以她现在只能板着脸,表情严肃而沉痛的看着石劲风在那拼命的鼓吹着在座的几人。:“相比我方才说的已经非常明了了!先不论咱们老首领平日对咱们几个是多么照顾,也不论老首领曾经将组织发展到多么大的规模!就单单论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袍人等’,身份不向大家交代清楚不说,还因为孙老头反对他提出的‘自杀式敛财方法’就当场将老孙头给杀了!!!虽然老孙头平日里总是仗着自己地盘大,势力比咱们强就耀武扬威的!但是兔死狐悲啊~!今日是他老孙反对‘白袍’就把他给杀了!明日他要是在想出什么危害组织,危害大家利益的想发出来,那咱们是反对还是不反对?反对,咱们有几条命够他‘白袍’杀得!不反对,那咱们这些老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组织’和底盘早晚会毁于一旦!!!最重要的是,咱们原先在老首领带领的组织里都是说一不二的‘首领’‘头目’,可是自打‘白袍’上来后咱们的思维是什么样的?白袍为尊!又将自己带来的人命名‘黄袍’,又将这莱州城新加入的势力头领命为‘蓝袍’,说什么‘黄袍为首领,统筹一切事物,蓝袍为成员,督管外部生意’,那咱们原本在组织里说一不二的‘红袍’那?!!全变成他们手底下一文不值的小头目了!!!你们不心疼自己辛苦多年得来的地位么?不心疼地位你们不心疼咱们多年辛苦经营的地盘么?”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粗壮汉子经不住他一番话的刺激,狠狠地一拍桌子‘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将坐着的椅子都给带翻在地,用粗大的嗓门喊道:“放他娘的狗屁!老子鲁木匠在这莱州带领一众木匠苦苦经营了多少年!!!他上来就让我每月交出一千五百两的银子出来!老子是木匠,又不是他娘的铸银子的!上哪儿给他整这么多钱去!就因为这,老子手底下好几个出色的木匠都走了,为了筹银子,老子不得不让每个木浆涨价,越长越他娘的贵!人家找我们是做活计儿的,收的费用都快赶上买的了,弄得人家都不雇佣本地的木匠了!这他娘的不是往死了逼我们这帮子木匠么?别人我不管,在我管携的木匠都听老首领的!既然老首领不在了,那我们就听老首领孙女的!”说完,气呼呼的将倒在地上的凳子拎起,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下。另一个长得特别富态的肥胖男子也瓮声瓮气的道:“不是我‘金算盘’背后说‘白袍首领’的坏话,我们这帮子酒家客栈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你鲁木匠觉得每月交一千五百两多,我们每月还得交一万两呢!整整一万两雪花白银啊~!虽然我们这帮子做酒肆客栈的每月赚的多,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本钱。但是那是要人气的啊~!他一开口要这么多我们能怎么办?只能和鲁木匠一样,涨价!可是我们赚的本来就是来往客商和一些闲来无事道酒家打牙祭的人的钱,我们的价格涨狠了,谁来啊·~!就我所管的好几家小一点的客栈和酒肆都关门逃走了!为什么?因为赚不到钱每月还得交不少银子出来!他们在这莱州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啊~!”说完,竟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哭起来。其余几人也是一样,纷纷诉起自己的苦处来。渐渐的形成统一的意见,那就是支持韩凝儿带领他们对抗组织的‘白袍首领’。但是就在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细高汉子阴仄仄的打断众人道:“难道你们想造‘白袍首领’的反么?你们不怕死了么?”众人立刻鸦雀无声,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那人。片刻过后,最先开口的鲁木匠长长叹了一口道:“是啊~!我们这帮子人都只是一些工匠商贾出身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想老首领那样功夫了得。凭咱们是斗不过‘白袍首领’那帮人的!”其余众人也是纷纷摇头叹气,原本热烈的气氛竟被那人一语打消。石劲风见此情景,立马站起身指着角落里的细高汉子骂道:“长虫!你他娘的当然不在乎了!这莱州城一共就五家妓院,全他娘是你开的!而且‘白袍’还让你督管我们几个!本来我以为你会因为老首领曾经不嫌弃你的行当收留你进组织,而心怀感激,所以今日才叫你来,没想到你不但不想为老首领报仇,还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叫‘长虫’的细高汉子站起身愤愤的道:“我他娘的凭什么要替那死老太婆报仇?她活着的时候老子还得听她的,‘不收留身世可怜的女孩儿,不从人贩子哪里买被拐的女孩儿,不强迫良家妇女,’这都不算,还让我多多帮助那些身世可怜的人!老子是他娘干什么的?是开‘青楼勾栏’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干脆别做这一行了,做布施粥饭给乞丐的穷人的大善人岂不是更好!‘白袍首领’怎么了?他刚刚上位两年,老子就新开了两家馆子!让我督管你们怎么了?哪个月我交的钱不是最多的!!!向你们这帮子只靠嘴说话的废物饭桶,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不是‘白袍首领’,咱们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帮派吞并了,还能发展成这莱州城第一大‘帮派’!你们不心怀感激还他娘的想造反,老子才不陪你们去送死,老子要通知首领去!”说完,转身便要走。韩凝儿在一开始听他诋毁自己的外祖母就要开口大骂,但是被李冥虎的大手摁在肩膀制止了。此刻见他竟然扬言要通知‘白袍’,忍不住起身娇声大喝道:“你站住~!!!”‘长虫’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竟是老首领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孙女,面带嘲讽的笑道:“哎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小主子啊!怎么了?您想跟我去见白袍首领么?他这几日可是怪想你的呢!当然,您要是不愿意去见他也好办,我这个原本受老首领恩惠的人怎么也不忍她老人家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也下去陪她老人家,您就和我回我的‘花娇艳’去,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您会到那地方。当然,您要是觉得闷了也可以跟我们那里的姑娘一样,接接客人赚赚钱哈~!哈哈哈哈”他身旁的几个打手也跟着捧腹大笑。韩凝儿浑身气的发抖,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要一口撕了他一样。李冥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沉声道:“宋长冲,你看不见我在这里么~!”宋长冲向李冥虎那仔细一看,笑容立马僵在脸上。片刻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虎,虎爷您,您老人家,也,也在啊~!”众人原本就是在深夜才敢参加这次集会的,屋子里又只点了一盏灯,所以都不曾留意韩凝儿身后站的几人是谁。此刻见宋长冲说出李冥虎的名字,忙向韩凝儿身后仔细看去,看到李冥虎缓缓从她身后走出后,一片讶然,在私底下纷纷议论开来。
李冥虎皮笑肉不笑的对宋长冲冷笑道:“想不到连往日里连吃霸王花酒的客人都不敢得罪的‘长虫’,今日竟然有如此胆色,好~!很好!”宋长冲平日里就晓得李冥虎的手段,但是他怕是怕,暂时如今他有‘白袍’给他撑腰,故作镇定的道:“虎,虎爷!这是我吗,们组织内部的事儿,您老人家是官府中人,所以,所以,所以还轮不到您老人家说话吧?”李冥虎冷笑道:“这韩凝儿是我至交的遗孤,我李冥虎做人义字当头,怎么能忍心看着我的至交好友的孩子在这里受小人欺辱?你说是不是啊~?”宋长冲脸都白了,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咬牙道:“虎爷!我家首领和你们五门兵马司的‘老爷’可是颇有些交情的!我,我劝您还是别管闲事的好!”李冥虎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道:“那我要是非要管呢?”宋长冲这回是真怕了,颤颤巍巍的道:“那,那小人不,不去告诉‘白袍’还不成么!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小人就当没见过您们这些人在这里,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完,对他草草一辑。撒腿就向门外跑,刚刚手摸到门,就听身后一声大喝道:“谁与允许你动了?!!!”还没等他停住脚回头看是谁,就觉得左腿一阵钻心的疼,一下子扑倒在地,爬起身一瞧,只见一柄赤红华丽的长枪将自己的小腿刺了个对穿,血顺着裤子如同泉水般的流了一地。宋长冲也顾不得旁人怎么看了,抱着腿就是边哭叫着‘我的腿啊~!我的腿啊~!’便在地上左右打滚儿。他身旁的几个打手见状,撸起袖子就要对几人动手,刚刚迈动第一脚,就见一柄形状跟大厚铁片子似得巨型无刃长刀贴着几人脚尖深深地砍在地上,同时,一个憨声憨气的声音响起道:“咦~!俺砍偏了!!!”几人一抬头,就见旁边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型壮汉手握着刀柄对身边的几人挠头道,吓的众人立马跪地求饶,别说韩凝儿身后的李冥虎和长脸汉子了,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他们也打不过啊~!韩凝儿看也不看他们这里,转头冷冷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然后语速缓慢的道:“各位曾是我祖母的旧部,凝儿也知道各位的难处。今日我让石头领召集各位,而各位也能念在往日情义而前来,凝儿很是感动!正如宋长冲所说的一样,在座的各位并不都是以武功见长,更不是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凭你们的力量是对付不了‘白袍和他的手下的’,可能你们非常的好奇,既然团结你们对付不了‘白袍等人’,那我还为什么要着急各位前来呢?答案非常简单!那就是我要在座各位的一个明确的态度!这就是需要你们从今日起,不再配合‘白袍’所发出的任何命令!当然,你们会怕他报复你们,但是你们放心,就在几日后,我将亲自带领我所请来的势力彻底铲除‘白袍一伙’!希望大家能配合我,将各位所知道的白袍暗藏的势力都告诉我!谢谢大家了!”
第二天早上,李冥虎将昨日的情况一一仔细的对木纤尘禀报。木纤尘皱着眉仔细的听着,听到最后,忍不住站起身,在厅内不住的跺来踱去。思索了大约半个时辰,停住脚步对侍立一旁的楚云松道:“云松!你现在就乘快马持几日前我爹给咱们传来的手令到闵阳城借三千精兵来!要快!”楚云松立马躬身称‘是~!’然后转身寻萧如月去了。然后木纤尘又对李冥虎道:“冥虎,昨天那个嚷着要给‘白袍’报信儿的那个人现在何处?”李冥虎躬身道:“已被属下囚禁在属下的府里,并且拜托牛二兄弟看守呢!”木纤尘道:“你速去将他放了,并且让他将咱们准备要对付‘白袍’他们的事原封不动的告知‘白袍’!”李冥虎惊得抬头定定的看着木纤尘,片刻,眼睛一亮道:“王爷,难道您————”木纤尘微笑着点头道:“不错~!本王就是要逼他现身!逼他动用隐藏在官府中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