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爱情向左,婚姻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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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是独身的女子,我有一个孩子(1)

口述者:秀玉

性别:女

年龄:40

职业:普通职工

都说父母的婚姻幸福与否影响着孩子婚姻观的形成,这话真的不假,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和一个在破碎家庭长大的孩子,对婚姻的理解大不相同,两者以后所经历的婚姻也可能截然相反。

秀玉就成长在一个破碎家庭里,父母没离婚之前就是整日的争吵不休,秀玉说自己都听累了,他们怎么就不累。终于有一天,他们也累了,累了的结果就是离婚。一般的孩子都害怕自己的父母离婚,但是自己父母离婚的那一天,却是秀玉最开心的一天,她想终于可以清净了。秀玉说她喜欢安静的生活,她讨厌婚姻,她觉得世界上没有爱情。

父母失败的婚姻就这样给秀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一直单身到35岁,成了大龄剩女,终于经不起世俗的眼光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交往。要知道,大龄男女的交往更多的只是相互取暖,而一场意外的怀孕,让秀玉步入了婚姻生活,失败的婚姻继续着残酷,孩子还未出世,丈夫却又遭遇车祸去世了。

秀玉说,知道丈夫车祸的那一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房贷,拖着个孩子,想想都觉得以后生活不下去。但是,又那么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他就这么呆在我的肚子里,和我心血相连,早已有了深深地感情,我不想他没看到世界就和我一起离开,为了孩子,我也需要勇气活下去。

这是秀玉找到我办公室,和我见面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非常的普通,从形象上没有丝毫的个性特点,穿一件蓝色呢大衣,里面白毛衣,扎一束马尾辫,俨然一位孩子妈妈的感觉。

但是,这个普通女人刚才的那句话却让我深深感动,当一个女人连续遭遇不幸,却为了孩子想拼命活下去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到这份坚强,和这份炙热的母爱

这么惨淡的人生,是从我的童年就开始的。打我记事时起,我的父母就经常吵架打架。他们都是普通工人,母亲嘴碎,一点小事就喜欢抓住不放,罗嗦个不停,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我父亲脾气暴躁,所以自然到最后就是争吵。他们每次吵架的时候,我和我姐都被吓得够戗,因为每一次,他们在我们面前都会毫无顾忌地又打又骂,用语言和行动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20岁左右,父母认为两个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合作社式的婚姻连维持的必要都没有了,就离婚了。

他们解脱了,但父母婚姻的阴影早已烙在了我的心上。读书时,追我的男孩子不少,我一个也没有接受。我就像个绝缘体,对情啊爱的完全没有感觉。我看透了,人生如戏,婚姻如墓。父母当初也是自由恋爱结的婚,结果又怎么样呢?

那时候,大人的观念里面就是读书的时候应该就读书,反对谈恋爱影响学习,姐姐却不一样,读书的时候就谈起了恋爱,所以在大人眼里,都觉得我老实本分,反而表扬我。其实上学时,我的成绩一向不怎么好,你想,在这样一个整天吵闹不断的家庭里怎么可能完全静下心来看书,所以我并不是那种家长引以为荣的聪明孩子,只有在不谈恋爱这一点上能够得到家长的肯定,我就自然而然地坚持了下来。

大专毕业后,我去了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工资不多,但足以养活自己,家里刚开始没管我谈恋爱的事情,但是转眼到了我30岁,早就过了婚恋的年龄,眼看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了,有的还都生了孩子,我依然不愿意谈朋友。身边给我介绍的人不少,可是每次我也是出去会会回来就用各种理由拒绝,家人看我这样都有点着急了。

着急也没有用,我不想走我姐姐的老路。我姐姐也是厌倦了这个争吵不断的家,但是她和我的想法不一样,她只想她早早离开这个家庭,走了一条恋爱结婚生子的路,以为有了自己的家就幸福了。没想到,姐姐的婚姻并不幸福。姐夫很势力,他嫌我们家里穷,帮不了他们生活,反而还要拖累他们,也是抱怨不断,姐姐姐夫两人一天到晚就为钱的事争吵。看着她挣扎来去,无意之中却又走了我妈的老路,我觉得心寒。

姐姐结婚之后,母亲把数落的目标转移到姐夫身上,每次来都说个没完没了。姐姐都受不了,求她不要说了。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后来,姐姐夫妻感情不好,姐姐连娘家也不愿意回,她觉得母亲的性格对她的幸福有一定的影响。

在两代人不幸福的婚姻背后,开始我享受着寂寞,后来是忍受孤独。不说别的,过年过节,人家家里都在团圆,我却总是形单影只。姐姐不常回来,家里就剩我和母亲,我成了母亲惟一的发泄对象。她说我是她的心病,让她抬不起头来。

我再也忍受不了母亲成天的唠叨,决定出去租房子住。那时候合租的是个小女生,生活很开放,男朋友换了不少,还喜欢经常带回家。每次,他们就坐在客厅里看很无聊的电视剧,大声说笑。我想让他们安静点,故意在客厅里晃了两圈,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知道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让他们察觉到这个房子属于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我重重地关房门,可是无论多大的动静,他们还是自顾自地开心,丝毫不为所动。晚上照例也是很大的动静,你说,我能不听着羞愧和烦躁吗,但是她却从来不为我考虑,完全把我当空气。

租房子的生活也没能让我满意,我觉得和别人合租难免会磕磕碰碰,大家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很难住的那么舒心。这时,我想到自己买一个小公寓算了。自己成为有房一族,底气也足点,总觉得以后多点依靠。还有就是工作了好几年,以前都是在家吃喝,工资没用多少,所以手上存了一笔钱。

辗转看房,比较了很多地方的很多房子之后,我看中了一套距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小户型。50多平方,2800多元的单价,办完所有手续大概16万多一点的总价。虽然觉得太远了,上班有些不方便,但是觉得总算有个属于自己的窝儿了,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我用我这些年存起来的5万块钱缴了首付,开始了我的供房一族。每个月工资1530元,缴上月供还余804元,公交月票每个月50元,再水电费什么的一起加起来,每个月还要300元。剩下来没几个钱,需要过着紧衣缩食的日子,但我想到马上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小窝,就觉得挺快乐的。

因为手头开始紧了,为了不乱花钱,每天我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一线,不和朋友聚会,不乱逛街,没事就呆在家里睡觉,生活简单无趣,但也没什么烦恼。特别是和很多同龄人比起来,我更像是活在世外桃源里,私下里还有朋友羡慕我的潇洒呢。

拿到了房子,总要简单装修一下吧,总还要买点简单的家具吧。不装修是断然不行的,毛坯房怎么住呢?可是我手上已经没有钱了。我想找母亲要,母亲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没要到钱,反而被数落了一番。没想到最后结果是,我买了房子,却只能放在那,自己还得先住家里把钱存起来。?

这样日子一晃,我就35岁了。同龄人的孩子有的上小学,有的上初中。就我还是老姑娘一个,连个对象都没有。连给我介绍对象的热心人也少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我们家住的是职工大院,里面都是母亲的老同事老熟人,对我们家的情况都是了如指掌的。看我们没有父亲,又见我姐过得不幸福,再看我还没有嫁人,背后指指点点的多了,面前明目张胆欺负的也多了。我母亲心里不好想,自离婚后,她就疑心病重,总觉得别人对我们家另眼相看,再加上在我自己买房子这个问题上,我母亲也很不满意,她不明白我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自己买房子,钱没赚多少,还多了很多负担。她只觉得我一个女孩家,要不要房子无所谓,结婚才是关键。

由于母亲和姐姐婚姻不幸福,她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找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男人,收入要比我高,家庭环境要比我好,各方面都能带着我的。无形之中,这对我是一种压力。我自己工作也不稳定,收入也就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能够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后来同事的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就去见了,感觉不是很坏。后来聊天就聊到了房子,他还没买房子,听说我买了个小房子,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后来就没什么话题,然后就散了。

后来跟我一起的朋友就戳我脑袋说我傻,说男人都很忌讳女人太有资本太独立,更何况他没有房子我有房子,他会觉得没面子,还会觉得以后经济上不好处理,月供谁交啊,房子算谁的,结婚以后都会是争端的导火线。

我听了这话都觉得可笑,没想到现代男女还有这方面的思想。但是慢慢地,我开始承受来自同事中的压力。同事都知道我一直没结婚,也没交男朋友,我也很少和他们出去玩,所以都觉得我很古怪。买了房子后,我有时候在办公室里哭穷,有几个关系一般的同事就不断地讽刺挖苦我,说我什么,房子都买了还叫穷……不过也就这几个人喜欢唠唠叨叨,和我关系好的那几个都很理解我。

就在这时,父亲的一个朋友来我家给我妈妈说了大李,38岁,未婚,是个司机,想介绍给我,希望我们家能考虑一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父亲特地托人跟我物色的一个。从小到大,父亲很少对我主动表示爱与关心,这次他的朋友能为我介绍对象,让我心里一震,有点感动。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这个家庭没什么温暖,没什么人情味。原来,血溶于水的亲情怎么抹也抹不掉,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总是能够流露出来。

也是因为这样,我不想辜负父亲的好意,也迫于母亲的压力,我开始试着和大李接触。大李很懂女人的心,总是主动关心我,打电话问我吃了没,睡了没,嘱咐我在上班的路上小心,偶尔请我吃饭,陪我散步聊天,有空的时候还会开车来接我上下班。就这些,我就很满足了。所以我与大李接触得很顺利。我的身边有了一个男人,封住了所有人的嘴。我身上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但母亲和姐姐对大李并不满意,觉得他条件不是太好,虽然没有反对我们来往,却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挑大李的毛病。我心想你们自己的事都没有处理好,我还听你们的干嘛?我懒得理她们的唠叨,决定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其实,我和大李平时联系得并不多,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与依恋的感觉,我这人从来不相信爱情,也不会谈恋爱,只是觉得和大李在一起可以让自己在外人看来正常一点。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他曾经差一点就结婚了,但是他说后来他想了想,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就又恢复了单身。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亲密的行为,特别是大李,他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提出希望和我发生关系,还劝我说,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那么忌讳,但我一直觉得******对于女人来说都很宝贵,不想没结婚就这么奉献自己的第一次,每次只让他点到为止,不让他进一步得逞。

他向我求过几次婚,我没答应。我害怕与男人更近一步,我希望暂时就和大李保持这样的关系,挺好,身边多个人关心我,也可以满足我有个人掩人耳目,让关心我的人放心,让猜测我的人闭嘴的想法。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可是,我真的很恐惧婚姻,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