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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偶遇沈爱

杨小蛋几乎箭无虚发,使得原本不利的局面立刻改变,沈陌在树上看的也不禁咋舌,这小子要在后世绝对是狙击手级别的士兵。

一直未参战的那名首领终于也发现了暗箭的来源,他举起弯刀,翻身下马,俯身依靠灌木丛的隐藏绕过战团,悄悄接近杨小蛋所在的位置。

沈陌一直在树上注视着那首领的动静,此刻见他悄悄摸近杨小蛋,正欲从树上跳下去助他,低头一瞥这一丈来高的距离,估摸着自己这身手要是直接跳下去,还能不能站起来都得打上问号,只得乖乖的又慢慢爬了下去,与此同时,林口的秦月义却是直接从树上跃下,从那首领身后快步靠近。

首领快走了几步,似乎感觉到了前后的危险,突然停下脚步,迅速在原地蹲了下来,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只是林中黑暗,能见度不高,如今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安全起见只得又往来路奔去。

秦月义本打算偷袭,见那首领回身朝自己奔来,以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只得举刀迎上前。

那首领终于也发现了冲过来的秦月义,迅速举刀相迎,瞬息之间,两人已经战成了一团,秦月义手中的刀是刚从扎木尔那里捡来的,刀身是普通精铁所铸,与那首领手中的长刀无法相提并论,仅是过了三个回合,弯刀刃口已经是豁口连绵,眼看着是要断了,不过此时正是拼杀的关键时刻,已无时间让他考虑武器的好坏,见那首领再次举刀砍来,只得硬着头皮举刀迎去,只听“砰”的一声,他手上的弯刀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断了,而那首领的刀势却没有因为断刀而停止,直直的朝他面门劈来,秦月义为躲避那致命的一刀,身体后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那一刀擦着他的鼻梁而过。

首领见秦月义已无抵抗之力,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步步朝他逼近。

“三哥!”沈陌突然站在那首领身后叫道。

首领闻言,虎躯一震,却没有回过头去,只是背对着沈陌淡淡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三哥!”

说完,继续朝秦月义走去,手中陌刀已高高举起,就待朝他头上劈落。

“秦老弟,我来救你了!”

沈勤举着一柄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锈迹斑斑的腰刀大吼着从林口冲了过来,待他跑近看清了那首领的模样,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般大小,口中不可置信的喊道:“你……三弟?”

首领叹了口气,将刀缓缓放了下来,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俩!”说着,朝林中正在酣战的部落骑士喊道:“都停下!!”

林中的众人听到喊声,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帮人迅速分开,救助己方的伤员,收敛尸体。

“三哥,父皇已经册立你为太子,为何你不用太子的名分号令各地勤王?”沈陌并没有在意林中的众人,向沈爱问道。

“太子?”沈爱自嘲的笑了一声,继续道:“太子之位有用吗?”

“太子可是国之储君啊,三弟你也太不争气了!”沈勤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沈爱身边,可惜道。

沈爱横了一眼沈勤,没有理会他,向坐在地上的秦月义伸出右手,笑道:“你就是秦将军的三子秦月义吧……”说着,将他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这才继续道:“在帝都的时候就听说秦家老三当了叛贼,逃出了城,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秦月义此刻也已经明白这个“首领”的身份,拱手恭敬道:“参见三殿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沈爱呵呵一笑,道:“三殿下?现在已经没有三殿下了,有的只是扎木部的女婿扎木爱而已!”

沈陌看着沈爱,震惊道:“三哥,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沈政已经……”他不敢说下去了,跑出来之前,他还指望着这个三哥能凭借自己新太子的身份,号令各地勤王,东山再起,如今在这里看到了他,那只能表明沈政很可能已经登基。

沈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悲痛,甚至还有一点解脱之感:“沈政逼宫当晚,刘德明来找过我,给了我一份圣旨,让我持圣旨与你们二人汇合,调兵入城平叛,只是这圣旨才刚入手,我府外便已被沈政的东宫卫队包围,刘德明在乱军之中被杀死,圣旨也被他们缴了去,我被家丁护卫着从爱王府地道逃出来升天。”

“关键是那沈政有没有登基,父皇如今怎么样了?”沈勤急切的问道。

沈爱看了一眼沈勤,笑道:“二哥你还是这么急躁,本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性子会沉稳一些。”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道,“沈政已经登基了,这个消息还是通过易德王庭传来与我的,至于父皇,他们倒没说!”

几人相谈至深夜才罢,沈陌本想劝沈爱随他们一起回中都,远离朝廷的是非之争,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富家公子度过余生,只是沈爱似乎有难言之隐,再三推脱,无奈,沈陌等人只得与他拜别。

沈爱的出现将沈陌原本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浇灭了,如今,他与沈勤等人要想好好的活下去,除了听从晋王的摆布,似乎别无他法,沈陌望着漆黑的远方,深感这条路的艰难,即使自己等人成功帮晋王的十三弟登上了帝位,那接下来的路又该往哪儿走?

沈陌带着骡子营回到落霞城时,已是天明时分,城门刚刚打开,城门前的守军见他们这一队人浑身是血的回来,立刻上前搀扶他们进了城。

不多时,上官裕带着一队亲信骑马走过来,见沈陌这一伙人出城一晚便如此狼狈,愤怒的抽出马鞭,朝离得最近的沈陌一鞭子抽去。

这鞭子又急又狠,沈陌又劳累了一夜,反应慢了半拍,被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脸上,霎时,一道血痕趴在他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上官裕抽完一鞭子,这才怒道:“沈陌,别以为你是林城主的女婿,本总军就不敢拿你问罪,就单非战时,率众夜不归营,本总军就可以按军规将你砍了!”说完,感觉并不解气,挥起马鞭又朝他抽去。

沈陌虽不会武功,却不代表他没反抗能力,见上官裕的鞭子再次抽来,他迅速抬手,一把扯住马鞭,冷冷的看着上官裕道:“总军大人,本军罡只是带着我的部下出城训练,请问有何不可?”

上官裕见马鞭被擒,使劲抽了几下,并没有抽动,阴着脸道:“训练?你看看你这些部下,训练会让这些人弄的个个遍体鳞伤?”说着,突然看到众人抬着的两具尸体,冷笑了一声,道:“还死了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你岳父大人解释!”说完,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上官裕身后的亲兵会意,从腰间解下随身带着的绳子,将沈陌等人捆了起来,欲押回军营,还未走出几步,却被骡子营的众人给围了起来,无论上官裕的士兵如何冲撞、驱赶,就是不退后一步。

上官裕见状,怒道:“你们这些窝囊废,想造反吗?”说着,手中的马鞭再次扬起,抽向阻拦他们前进的骡子营士兵。

骡子营士兵被上官裕一鞭子抽在身上,本已有些破烂的军服,被鞭子抽的似碎布般挂在身上,受此重创,他们只是低低哼了一声,却是半步不退,上官裕见这帮人如此不识好歹,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抽的那些士卒皮开肉绽,仍是听不到一丝痛苦声。

沈陌见这些士兵为了维护自己竟如此受辱,终于忍不住挣脱士兵的束缚,狠狠撞在上官裕的坐骑身上。

上官裕的坐骑被沈陌一撞,顿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将背上的上官裕掀落下马,而后朝城内奔去。上官裕身边的亲兵见总军落马,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上官裕狼狈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举起马鞭指着沈陌怒道:“好你个沈陌,如今本总军在给你加一条冲撞上官。”说着,朝亲兵怒道:“看什么看,还不把这些犯人押回军营受审!”

亲兵愣了一下,旋即上前将沈陌重新押了起来,又朝上官裕问道:“总军大人,那这些人怎么办?”说着,一指前方拦路的骡子营众人。

“全部捆了,押回营再说。“说完,带着他们徒步回了军营。

虎狼营内,此刻兵甲林立,士兵全副武装将中军营帐围的水泄不通,这还是他们入营以来头一次见总军大人如此震怒,源头竟是为了已经被众人遗忘在角落的骡子营。

中军大帐外,上官裕正襟危坐在临时摆起的长案前,沈陌、秦月义、沈勤三人跪在案前,身后跪着骡子营幸存下来的人。上官裕见气氛差不多了,一拍案上的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沈陌,本总军将鹰翔营这个军中的精锐交由你统领,你却带着众人夜不归营,还将这些精锐弄的如此狼狈不堪,你可知罪?”说完,再次拍下惊堂木,等待他的回话。

沈陌跪在地上,脖子处的绳索连着他胸前的捆绳,使他的头不得抬起,看不见审讯之人的表情,这是军中审讯惯用的伎俩,沈陌的脖颈挣了几下,见没什么效果,便往地上一滚,似无赖般蜷缩在地上,眼睛终于能看到上官裕,这才笑道:“总军大人,您刚才也说将鹰翔营的精锐交由我掌管,那如何训练,何时训练也应由我决定才是,如今总军大人却因为我训练自己的部下而要审我,这是何道理?”

上官裕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的说辞,对左右两边的亲兵说道:“给我们沈军罡先来二十下竹笋肉尝个鲜!”说完,对沈陌笑道:“沈军罡好口才,只是不知道等一下你是否还能这般轻松的狡辩!”

亲兵得令,拎起军棍一左一右叉住沈陌身上的绳索,将他举到半空,而后重重摔到地上,让它膝盖着地,头朝下,屁股朝上摆正,高高撅起的屁股正是军棍最好的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