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绝将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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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徐州触角

医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远近的之百姓都只知道陈登是抚弱育孤、心系黎民的好官。

却没人知晓这好官的冷静狡猾。

不过陈登此刻感染这恶疾倒是真的。

院子里,十二个脸盆已经凑齐,华佗所煎之药,咕嘟咕嘟地从砂锅里冒出黑气。

“好臭哦,不会是给我吃的吧?”

醒来的尹天香本想走到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看看能帮华佗干点儿啥顺便再了解点医道。

“怎么会呢姐姐,这才是你要喝的。”

清香的汤补药已经端在了尹天香的面前。

饱受了甘宁好处的小童子,对尹天香的照顾已经是无微不至了。

而且,她也很喜欢呆在这个美丽的姐姐身旁,从这个姐姐嘴里说出的话,总能让她开阔眼界见闻,感受到不同凡响的启迪,而不仅仅是日复一日充斥在自己周围的医患和药材。

尹天香笑着接过了碗,把药一饮而尽。

“早上兴霸哥哥来看你了。”

“是么?他走了吗?”

“不知道呀,他方才见你还没醒,就没进屋,这会儿…不见了……”

屋里屋外的人,川流不息,小童子自然顾不全。

华佗治病,以简捷迅速著称,每日自备大量成药,手术针灸都是胸有成足,干脆利落。从不像有些医者一样在不影响疗效的基础上故意多加方子,多套取外行钱财。

很多时候,整个院子就像一个流水线,进去一张苦瓜脸,须臾之间就换出一面喜笑颜。

“这谁看病啊?带了这么多侍卫?”

尹天香朝院门外望去。

兵丁集聚了很多。

打头的四张脸,和身上的官衣极不相称。

在兵丁们都挨家挨户借盆时,只有他们漠然地站在那里纹丝没动。

这四人正是本书前部中,为救黄巾军巨匪郭大贤,而被袁绍军活逮的泰山四寇。

“诶?看见院子里那个女的了吗?”

说话的是昌豨。

另外三个人顺着昌豨的目光望去。

“这破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俊俏的美人儿?尹礼,别说当兄弟的没便宜你!”

尹礼望着院子里的天香,眼神却和昌豨所展现的欲望不同。

“这女人……真的好美,和我以前玩过的完全不一样。”

“妈的,给你便宜,你废那么多话干嘛?你不上我上。女人,就是用来玩的,你愿意赏心悦目,自己搬把椅子到旁边看。”

尹礼撇嘴冷笑。

“这女子若遭你手,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们两个,想强抢民女,得先确保屋里的陈大人真的救不活了才行。否则人家醒来后,等待你们的肯定是军法处置。”

年长一些的孙观笑着警示道。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现在是正规的丹阳兵右护军。”

昌豨听完,却似浑身绑了镣铐一般不自在。

“******,自从咱老大跟了陶谦,你看咱一天天干得都是啥事儿?领着自家兄弟,跟着这些士族们种田垦荒,运粮铺路……”

“别抱怨了,当时徐州牧陶谦能收留我们,已属不易,不然你早已经饿死在兖州了。”

“可不是嘛,我们进徐州时,和青州、兖州的流民有啥两样儿?”

孙观和尹礼劝道。

“当初我就说过,咱应该去投张燕……你们偏不信,看看现在都干的啥?那些无聊的差事也就罢了,居然让我们学佛经?什么******阿弥陀佛?唧唧歪歪的咒语?黄巾张角我们都没跟着混,如今却跟这些秃瓢男女们扯在一起!”

“佛…佛祖好…好像是应…应该尊敬的…神…神!”

老四吴敦是个结巴。

孙观又道:“我想,陶谦是想借机去掉我们身上的匪气,忠心皈依于他。”

“我呸呀!他想得美!你也看到了,领着众人礼佛诵经的人是个什么东西,就那个叫笮融的,仗着自己和陶谦是老乡,把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粮食全部中饱私囊,还克扣了外族进献的贡品,更重要的是,这厮逼良为娼,杀人不眨眼,连我等都是望尘莫及啊!”

“即便跟他学,也不是学佛啊!”

三人听了不禁一笑。

孙观表示赞同:“嗯,的确,这种人真的是难以和尊佛礼佛联系到一块儿来,不过人家陶谦都睁一眼闭一眼,我们就更用不着多事了。”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

“行啦,已经都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嘛呢……话说昨晚不是杀得挺痛快吗?这年头贼匪才是财神爷,也不知道那陈元龙是怎么找到的窝点。这下把人家过年的钱都取走了。”

“妈的,我有点够了,这次跟着出来,我不想回去了……”

“我说昌豨,你小子别打歪歪点子,要怎么样,等跟老大会合了再定夺!”

这时医馆内传来了剧烈的呻吟。

“呵,这是干嘛呢,治病还是宰人?”

“要…要不要…要进去看…看…看?”

“进去干嘛?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屋内,陈登的痛苦已经被消除。

而消除的过程可是吓坏了周围人。

助手,童子,还有随同的家臣,都以手掩鼻,有的甚至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一上午的功夫,十二个脸盆全被陈登吐满。

盆中并不是秽物,而是一只只红头虫子。

看得人毛毛怪怪,腹内作恶。

药是臭的,红虫子更是酸臭酸臭的。

尹天香差点儿把喝完的药又吐了出来。

陈登像一个刚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榻上,脸也从火红变成苍白。

一种所谓的被掏空。

“大人!你怎么样了?”

家丁们问道。

“……好舒服…”

陈登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舒心且陶醉的笑容。

整个医馆都像摘除了一颗大毒瘤一样,大家的脸上都有着一种绷紧后的松弛感。

“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您对您徒弟樊阿说,我这病是在田间感染的虫疾,那为何我久居阡陌垄上,一直未觉异状,而来了谯县,却突然发作了?”

“您昨天吃涡河的鱼了吧?”

华佗静静地问道。

“是啊,吃鱼…有什么问题吗?”

“吃鱼没问题,不过以后不要再生吃。”

陈登有个怪癖,就是好生食鱼鳌。

“哈哈哈,原来如此,神医就是神医,我等凡夫俗子,不必再多敲问了。”

华佗洗净双手,突然转头郑重地对陈登道:“大人,您的病还要再治一次才能完全根除。”

“再治一次?”

“没错,七年后,您这个病还会复发一次,到时再来我这儿如此经历一番,便可彻底根除了,还有一点,就是以后别再生食食河中鱼虾,这盆里的虫子,并不是从田间来的,而是寄生在鱼虾身上的污蛆。”

“七年,那真是太久了,我怕我到时想不起来。”

“大人最好还是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莫要再像今日一般命悬辰刻间。”

(七年后,陈登病发,立即又赶至谯县,而此时华佗恰巧于山间采药,未在医馆,陈登去世。)

“哎,神医,您说说,为了讨贼,我这一天天容易吗?”

华佗听了很疑惑。

“讨贼?”

“没错,这谯县不知从哪出了一路匪徒,官商两路通吃,逼得我们徐州别驾从事糜竺的货物不敢西行,您也知道,子仲大人的钱粮辎重周转对于徐州的意义。这才派我来此……”

说话间,陈登已经可以起身自由行走了,众人不禁再叹华佗回春之妙手。

“哎,昨天就不该在涡河边乱吃东西,要不今天也不用麻烦神医您了,对了,不巧刚刚是占用了哪位患者的时间,在下要和他说声抱歉。”

陈登言毕,外面的兵丁鱼贯而入。

官家众将,泰山四寇的横在当中,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蒋钦周泰,请出来吧,你们现在什么都不剩了。我没想到昨日锦帆贼能放你们逃跑,这是我的失策……实话告诉你们,后路是我抄的,货是我吞的,九江坊也是我烧的。”

屋内传出愤懑的巨响。

陈登爱民归爱民,一旦视某家为敌,再损再绝的事都敢做。

而且做的时候,冷静得可怕。

中和起来,到底其算不算人杰,留给后世争论。

此刻要担忧的,是两个夕富朝贫的光杆儿司令。

“为了缉捕你们,在下也算做足了功课,其实我早就到谯县了,但见尔等都在暗处,所以不想步贺齐董袭之辈的后尘。”

弓箭手排成一列,对准了蒋钦周泰的候诊小屋。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