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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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身误(一)

自从常贞和涂山元一起住进了惜阴堂之后,两人倒是好歹清静了一段时间。本来以为涂山元会不耐烦学校的生活,却没想到她居然十分消停,那不容忽视的美貌似乎成了她在学校里的通行证,实在堪称校园一景。

这一日,常贞正打算去吃晚饭,因为晚上还有晚自习,却见到涂山元蹦蹦跳跳地进入了自己的班级里,刚想问她怎么回事,那小家伙却突然变了脸色,叹气道:“我还以为到这里就能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了呢,结果还是见不到几面,好伤心啊!”

对于涂山元这样的反应,常贞自然很是无奈,但仍是耐着性子安慰她道:“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班,当然不常见到了,但是每天不是住在一起嘛!不要任性啦!”

“那我们在一个班不就好啦?”

“我已经上高三了,你的外表只有十二三岁,把你安排在高一已经很勉强了。”

“那我就施法变成一个高三女子,这样总行了吧?”

“运用法术维持高于自己道行的形态很费修为的,还是算了吧!”

“……,呜呜……,我好不高兴。”

“别瞎想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正要出门,说时迟那时快,涂山元向后一个跃步,伸手便祭出了自己的披帛。常贞一见法器已经亮相,虽然还不明就里,但还是口念咒语,施与周围几人的双目,使之无视此地所发生之事。而涂山元迅速挥动披帛,只一刹那便将一个瘦小男子五花大绑起来,常贞定睛一看,正是课上与他坚持不懈搭话,却始终被无视的流庆,他是常贞所辖区域的一个小家仙,常贞曾在任命会上见过他一次。

并不知情的涂山元用力拉扯着披帛训斥道:“哪里来的贼妖,竟敢随意出马。今天若不是我,那普通的凡人肉体又怎能抵挡得住你的附身?这般伤天害理,还不快快招来,如有半句虚言,今日就废了你的修为,定教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流庆不过是想随意找一人出马好与常贞搭话,没成想冒犯了上仙,顾不得周身受刑,急忙叩头谢罪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上仙,实在事出有因,还请您宽恕则个,宽恕则个。”然后又转头向常贞说道:“公子,快快救我。小的有重要情况汇报,实在是怕有所耽搁,这才出此下策。小的平日里从无任意在凡人身上出马,请公子明察。”

涂山元听到流庆的话后,向常贞发问道:“贞明,你认识这小贼妖吗?”常贞连忙应道:“认得,认得,他是我辖区内的一个小家仙。刚才课上就已经要向我汇报,想来确实是事出有因。元,你先放开他,我们且听听看。”

尽管还是半信半疑,但涂山元还是收了法器,给流庆松了绑。因为有话要说,所以常贞去向老师请了假,说有事要办,所以不上晚自习了。随后,三人使了个缩地法,很快回到了惜阴堂。

三人一落座,常贞便开口道:“有什么事赶快说吧!”流庆却看向了涂山元,一拱手道:“还未请教上仙名姓,好让在下郑重地陪个不是。”涂山元没好气地说道:“我姓涂山。”流庆一听,立刻起身长跪,惊叹道:“啊呀,原来是涂山家的女公子。难怪,难怪,我当时只觉得此女周身灵窍通顺异常,绝非凡品,却不想还有这等高贵的出身。刚刚听我家公子称呼您为‘元’,想必这就是您的闺名吧?啊,真是个好名字。不知您是否及笄,表字为何?小的我……”面对着完全停不下来的流庆,很少使用法术的常贞把冠礼时父亲所赠的那把寒蛇剑架在了流庆的脖子上,然后平静地转头对涂山元说:“你还是把他绑起来吧!”

同感的涂山元在常贞话音刚落之时,流庆已被她吊到了房梁上。于是从下一秒开始,流庆开始以吊挂的姿态讲述自己要汇报的事。

“公子,我守护的香主遇到了大麻烦,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前不久经历了一场车祸,但是很幸运的得救了。然而在回到家中之后,却一直被一只恶鬼纠缠,那孩子实在被折磨得够呛。小的无能为力,特来请公子相助。”

听着流庆有些哀伤地讲述事情的经过,常贞十分不解,问道:“不过是一个恶鬼,做法把他送走就是了。凭你的道行,难道连这一点也办不到吗?”涂山元显然有着相同的看法,附和道:“就是啊,再说你也可以去找黑白无常啊!普天下的恶鬼不都是他们追捕的罪犯吗?”

面对两人的质疑,流庆皱皱眉头继续说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恶鬼的气息忽强忽弱,仿佛与什么别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与以往的恶鬼有着很大的不同。以小的的道行,实在分辨不出与它纠缠着的究竟是何物。或者这根本不是恶鬼,而是别的灵物作祟。小的不敢冒然动手,这才来求助公子,希望公子能够相帮。”

再次听完这更深层次的个中缘由,常贞和涂山元两人都陷入了深思。他们似乎想不到这世间有哪一种灵物有着这样的特性,更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去哪里干了什么才能招惹上这样的灵物。流庆并没有察觉到二人正在思考,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从我开始做家仙起,就一直守护着这个家族,如今已然是第十代了。我和第一代家长前生即是同门,而这一世他又在我修行时救过我,我们的缘分由此而起,自此之后,这个家族世代均有一人做我的出马童子,香火从未间断。我亲眼见证了这个家族一路走来,他们在灾荒之年都没有停止供奉我,我也兢兢业业地守护他们直到如今。前几年,第九代家长去世了,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就是这个受着折磨的女孩。她的父亲去世时,她年岁尚幼,周身灵窍未开,无法继续做我的出马童子,也因为如此,我无法与她沟通,在守护的过程中出了很多差错。一直以来,我都十分自责,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她备受折磨,我却无能为力,难道我要违背当初立下的誓言吗?难道我们的缘分只能在此终结吗?”

面对着流庆的这一番“简史”回顾,涂山元显然十分受用,登时便忘了继续施法,本来被悬吊在房梁之上的流庆“咣当”地摔在了地板之上,涂山元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并说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的重情重义,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快快请起!”得到首肯的流庆顾不上擦拭眼泪,急忙向二人作揖道谢。常贞见状起身说道:“既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那就到出事现场看一下吧!流庆,前面带路。”流庆忙应道:“好叻!”三人一同出了惜阴堂,朝着车祸发生之地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目的地。到达之后,常贞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极为陡峭的小山路,当时的乘客们乘坐了一辆大巴车,车翻之后掉落到了山路下的湖水中。经过警方多日打捞抢救,全车只有一人幸存,就是流庆所说的那个女孩。如此说来,确实是一场惨烈的车祸,这女孩能得救也确实是大幸。

由于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所以山路之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痕迹,故而三人决定进入湖中一探究竟。但是走到了湖边,常贞却迟疑了,左顾右盼了半天,才对涂山元和流庆两个人说道:“你们下去吧!我不会游泳。”闻得此言,涂山元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倒是流庆摆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常贞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大剌剌地问道:“公子,您……不会水遁啊?”本就对法术接触较少的常贞难免会不知道水遁这种在水中避水而走的法术,这一点涂山元是知道的。但是突然被流庆这么一位不着调的大嘴巴问出来,常贞还是觉得脸面全无,所以不由分说地抬起脚就将流庆踹入了湖中,可怜的流庆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身在湖中了。

而另一边的常贞在踹完流庆之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脸就笑嘻嘻地问向涂山元:“什么是水遁啊?”涂山元无奈地回答道:“就是一种避水而走的法术,很初级的。你连这个也不知道,看来真的需要补课了,还得是恶补。”对于听到这话露出吃瘪表情的常贞,涂山元并未理会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也不用进入湖中,这湖应该是有水神的,问问水神,事情应该就明白了。”此时好不容易从湖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流庆接茬说道:“这个湖是近些年人工挖掘的湖,时日尚浅,根本就不能聚集灵气,哪里会有水神啊?湖里连条鱼都没有。”涂山元和常贞这时才想起来流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