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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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世劫(三)

两个人在争吵中不情不愿地买完了东西,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俩看到了前方飘过来一个软趴趴的身影,定睛一看,这不是流庆嘛!常贞赶紧叫住他,而流庆突然被人叫住打了一个激灵,使劲睁了睁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公子和涂山元姬,赶忙上前施礼问候。然而他一脸醉态,满身酒气,根本站不稳,连作揖的时候也摇摇欲坠。常贞看见流庆这幅德行,以为他喝酒误事的毛病又犯了,很是气愤的大声训斥道:“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佐婉呢?你为她开灵窍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流庆见常贞如此严肃,摆了摆手笑道:“公子误会了,自那件事之后我一天也没放松下来。今天是佐婉的一个朋友结婚,她当人家的伴娘,所以我跟着她一起过来了。在婚宴上,佐婉冲着空气小声说了一句‘流庆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这些天你辛苦了,这宴上的酒和食物,你随意享用一些吧!’我当时只觉得她太温柔了,我真是没白护佑她这么久,然后我就不客气地喝了几杯!”

流庆在说的时候已经东倒西歪了,常贞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气,只好捂着鼻子说道:“那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又一家结婚的。”流庆见公子居然向自己道歉了,不由得扭得更欢了。常贞看他这副不招人待见的模样,还是觉得可气,伸出手来拽住流庆的发髻说道:“不过你喝的也太多了吧!是不是把人家所有的酒都喝了?还不赶快回去,大晚上的丢下香主一个人,自己在外面闲逛,成何体统?”流庆因发髻被拽而疼得龇牙咧嘴,为了让常贞松手,赶快卖乖道:“公子放心,佐婉今天会住在结婚的主家给安排的房间,我也会留下来。现在只是出来醒醒酒而已,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流庆说完就指了指自己的发髻,常贞很给面子地松了手。常贞刚一松手,流庆就大喊着“告辞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常贞和涂山元也很快速地回了惜阴堂,因为他们俩谁都饿得受不了了。

翌日,正当常贞和涂山元争执着豆浆到底应该是甜的还是咸的的时候,流庆又来了。现在的他虽然没有像昨晚一样醉得双眼迷蒙,但是却衣衫不整,看起来来得颇为匆忙。流庆一进门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大声嚷嚷道:“公子,又出事了,又出事了!”常贞真心觉得自己是清净不了了,看着咋咋呼呼的流庆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流庆答道:“就是昨天结婚的新郎,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半夜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身体就像被腐蚀了一样,我来之前他的身体还在不断地溃烂呢!这可怎么办呀,公子?那个新娘可是佐婉的好朋友,现在佐婉因为担心他们都吃不下饭。怎么办呀?”

常贞已经不想说话了,因为他实在觉得心烦,反倒是涂山元开口训斥了流庆:“我可警告你啊,现在佐婉的灵窍未开,不能做你的出马童子,所以你根本没资格管这件事,知道吗?”流庆苦笑着说道:“哎呦!我说元姬啊,您可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就算是出了马,也不知道此事症结所在,哪里还能管得了呀!因此才来求助公子,还请公子帮帮忙吧!”随后谄笑地看向常贞的嫌弃脸。

常贞赌气地说道:“跟我没关系,我不管!”流庆急忙跳脚道:“别介呀!我可听说了,您已经决定不会再见死不救,难道现在要出尔反尔吗?那可是条人命呀!再说了人家可是新婚……呃,虽然是二婚。所以公子你就救救他吧!”常贞一脸不耐烦地问道:“我不会见死不救,你听谁说的?”

“浮邦啊!”流庆超快速地回答着。

“浮邦?!”常贞拉长了腔调喊道。流庆无视常贞的怒火,继续说道:“对呀!那位危在旦夕的新郎就是他的香主呀!好像是叫徐琮,对,是叫徐琮!”听到这里,常贞已经要疯了,就连涂山元也不禁惊呼:“浮邦,怎么又是他?那这个徐琮应该就是徐瑶的堂兄吧?”流庆忙点点头:“对对对,那个徐瑶我也在婚礼上见过了。听浮邦说,她可是吃了主公亲制的生魂丹,难怪那么气质非凡,不同常人。”说完还一脸沉醉样,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主公表达着钦佩!

常贞现在只得强压怒火,冷冷地问道:“浮邦呢?既然是他的香主出了事儿,怎么他不亲自来找我,反而是你替他来?啊?”流庆被常贞的质问吓得回过了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答道:“哦,他留在徐家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徐家陷入一团混乱,他怕其他人再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了。这才托我前来请公子,正好我也怕佐婉伤心过度,所以就来搅扰公子了!”

听了流庆的话,常贞起身说了一声“走吧”,表情也无甚变化,就一个人向外走去。而流庆见到常贞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和涂山元一起跟在常贞身后。流庆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向常贞搭话,只好偷偷地向旁边的涂山元耳语道:“公子这是不生气了吗?”涂山元轻笑一声,拍着流庆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大错特错了。事实恰恰相反,贞明现在其实是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你要是不想死的话,一会儿就记住一定要把嘴闭牢了,自然会有倒霉的家伙替你承受贞明的怒气。”流庆听了涂山元的告诫后,先是一脸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马上就又开口问道:“倒霉的家伙?谁啊?”涂山元狠狠地打了一下流庆的脑袋,说道:“现在就闭嘴!”流庆捂着脑袋吃痛不已,只好闭上了嘴。

正在说话之间,徐家已经到了,但是现在的徐家从外面看实在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污秽的东西。常贞正奇怪着呢,只见佐婉一个人从徐家走了出来。见到常贞和涂山元,她显然十分高兴,微笑着说道:“你们来了!”然后又冲着空气说道:“流庆先生,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了我朋友的事奔波,真是辛苦你了!”流庆微红着脸低下头自顾自地说着:“不辛苦,不辛苦,嘿嘿嘿!”尽管佐婉根本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的话。

常贞向佐婉询问徐琮的情况,佐婉咽了咽口水说道:“他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正在逐渐被腐蚀,我那朋友说,哦,对了,我那位朋友叫做贝洁。她说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了,那时候他们正在……”说到这里,佐婉红了脸没有再继续,稍微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反正可把她吓坏了!”涂山元瞪着一双大眼睛,化身为好奇宝宝问道:“那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呀?”佐婉本就不好意思,被涂山元这么直白地一问,脸更加红了。常贞赶快对涂山元耳语道:“晚上回去我再给你解释,现在先不要问了。”涂山元很听话的没有再问。

常贞指了指自己和涂山元,对佐婉说道:“我们俩的身份,你打算怎么向你朋友和徐家人解释?”佐婉明白常贞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都很难瞒过去,我已经说服了贝洁,让她和徐琮一起单独在一个房间,我们直接去那个房间就好。只让他们俩知道,总比想办法瞒过所有人要好办!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所以徐家人都守口如瓶,宾客们也都不知情!”常贞叹了一口气之后,用余光瞟着流庆抱怨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香主心细如发,家仙却那么靠不住。到底是谁护佑谁呀?”涂山元听了常贞的抱怨之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而流庆则只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省。

闲聊到此为止,常贞一行迅速进入了贝洁和徐琮所在的房间。一进入房间,常贞就见到浮邦那副沮丧而又无助的样子,已经对他没脾气了。而贝洁见佐婉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正要开口询问,常贞却并不看她,而是直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仔细检查着躺在床上的徐琮。面对常贞此举,贝洁惊呼出声,正要阻拦之时,已被佐婉安抚住了。

常贞和涂山元一起看着徐琮,只见他身上已经是体无完肤,全部的皮肉都向着骨头内收缩,手脚部分已有明显的溃烂,五官突出,头发脱落了一大半儿。常贞为他诊脉,可是他脉象正常,丝毫没有病症。涂山元看着他双眼圆睁,于是向他搭话:“喂,你能看见我吗?”徐琮开口答道:“能看见。”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一般,简短的三个字却给屋子里带来了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