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浦渔夫家的家史说来真有些浪漫,挺有趣的。
当年这个水生和秀梅两人的婚虽然已经订立,但是要真的成亲确来了麻烦。这里面曾经产生了不少曲折、离奇而浪漫的故事。
莲萍是从侧面了解到点滴情况,就觉得更为好奇,所以现在也想探个究竟。
这事莲萍说给黄江听,黄江也很有兴趣,两人就找祖父水生了解究竟。
水生笑着说:“这些故事也是你们两人考察的内容------”没有肯往下说。
莲萍觉得有些失望,就去找祖母了解了解。祖母也没有肯说具体的内容。
越是这样,莲萍越是欲弄个明白,就找母亲菊芳要了解这段故事。但母亲也没有肯道出实情,而只是说:“这种事体叫我怎么对你这个小丫头说呢?一定想知道你还是直接去找奶奶本人。”
于是,莲萍就去缠住祖母秀梅不罢不休,非欲她老人家说说这段故事,到底有多么精彩、浪漫。
祖母秀梅禁不住孙女莲萍的百般缠磨,只得把这些往事竹筒倒豆子,原原本本全部吐露了一番。
说来话长,这个故事和水生、秀梅双胞胎的儿子、女儿,就是莲萍的父亲和姑妈,为什么起了波涛、波浪这个名字有紧密的联系。
这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就在水生和秀梅都只是一十七岁,阳历1947年的夏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事我们前面已经说到过。
那时,小日本已经被打败投降了,来了美国人,这黄浦江上停满了美国人的兵舰。
有一天,一条美国兵舰上放下来摆渡水兵们,上岸去寻花问柳的小汽艇,在江面上横冲直撞,所激起翻滚着一波波的浪头,把秀梅掀入了黄浦江里。
幸亏水生水性好,潜入水里,一把将秀梅托出水面,秀梅得救。
水生和秀梅是感情更浓、爱情更深,可是麻烦也就此而生。
隔了一天的傍晚,秀梅来到水生独自居住的窝棚里,秀梅就倒在了水生的怀里,突然眼泪流了下来。
水生看着满面愁容,而且在不断地淌着眼泪的秀梅,就觉得非常诧异,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他一手替秀梅擦着泪水,问道:“秀梅好妹妹,您怎么啦?”
可是秀梅没有回话,而是放声哭了起来。
水生真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就把秀梅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继续问道:“是您昨天落入江里受了伤?”
“不是。”
“那么是谁欺侮了您,告诉水生哥,替您去找他算帐!”
“也不是。”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秀梅还是没有答话。
“对了,是我们两人结婚的事情,您爸爸、妈妈是什么态度?”
秀梅这时停止了哭泣,喃喃地说道:“我不能再到您这里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不让您再到我这里来?”
“是我妈妈。”
水生觉得好生奇怪,就又问道:“您妈妈不让您再到我这里来,这是为什么?”
秀梅就道出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前天,秀梅落水被水生救上小船后,回到了周家渡。
水生就问秀梅,说:“看您这样浑身湿淋淋的,现在就直接回家去?”
秀梅想了片刻,说:“我先到您的窝棚里,把身上的衣服,想办法弄干了再回家。”
“这也好,否则您这副样子走在镇上,人们看了会怎么想、怎么说你呢。”水生同意秀梅的想法。
于是秀梅下了船向她的爸爸说了一下,就钻进了水生的窝棚里。
这两个人进了窝棚,水生拿了自己的短衫、短裤递给了秀梅。
这个秀梅就当着水生的面把自己身上透湿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换上水生递给她的干衣服。
此时,水生倒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把脸侧了过去。
秀梅却以非常大方的口气,说:“您把脸侧过去做啥,我们已经定过婚,我已经是您的人了。我们两人亲过也已经不是一次了。”
“这个------”
“这个什么,刚才我落到江里,是您把我托出水面。还把我浑身湿淋淋的身体抱上了小船。”
“可是我们两人还没有正式结过婚啊。”水生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说水生哥呀水生哥,您真是大木瓜。像您这样的老实人现在可能不太多了。”秀梅一边说着把干的衣服穿好,然后将换下来湿淋淋的衣服递给了水生。
水生把湿衣服拿到外面凉晒衣服的竹竿上凉好,就又回到窝棚里。
然后这两个人在木板床的床沿口并排坐好,就又说起了刚才秀梅落水时那惊险的一幕。
秀梅认为要不是水生哥哥的好水性,她肯定已经是做了海龙王的女儿,这辈子是再也不能和水生哥哥结婚做夫妻了。
水生就说:“不会的,妹妹的命大着哩。再说您人好,人家说‘吉人自有天相!’”
秀梅说着说着就提到两人结婚的事情。
水生认为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
可是秀梅的想法不同,早一点结婚有好处,人家说早生贵子早得福。
可是水生说:“难道我们两人结婚就结在这个窝棚里?”
“薛仁贵和王宝钏不就是结婚、生活在窑洞里的吗。”秀梅就拿古人来作比较。
“那是演古代人的戏,我们这是实实在在的现代生活,是两个人要开开心心地过日脚,不一样的。”水生还是不想马上就结婚。
“我们两个人不是已经一起在做摆渡,捉鱼。只要肯吃苦就会赚到更多的钱,就可以把这个窝棚改建成两间新房子。我家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秀梅在给水生描绘今后美好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