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呜咽的小河
3046400000032

第32章 意外的发现

收之桑榆,失之东隅,真可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苏若冰不想步大姐后尘,找了个县城有钱的婆家,可有谁了解她曾经的挣扎,又有谁明白她如今的酸楚。

韩少宁刚才还有点幸灾乐祸,但回想起苏若冰在河边小屋凄楚的眼神,现在心乱如麻!

韩少安有一搭没一搭提到苏若冰的婚事,韩少宁也不再回话,只是疯狂的捡石头、锄草!

突然,韩少宁左手中指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割破,血流不止。他站起身来,木讷着露尖的片状石头,任血流淌。

韩少安在他身后,感觉兄弟有些异样,拽着锄头跑了上去。

“老二,拉口子了吧!快点包上,小心破伤风!”韩少安情不自禁说道。

“没事,大哥,破层皮而已!咱们接着干!这块石头从地里长着,我就不相信薅不出来它!”韩少宁说完,就想蹲下身子,接着薅石头。

“等等!”韩少安从口袋里掏出布条,将手指缠绕系扣。

韩少宁默默看着,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他一直认为大哥就是个老粗,却没有想到如此细心。其实,他哪里知道,经常下地的人,口袋里多半装点零碎!

石头还是没有薅出来!

“薅不出来,就算了,种地的时候看着点就行了。”韩少安安慰兄弟。

韩少宁并不死心,用锄草的大锄在石头周围挖土,就像挖宝一样。

土被挖了不少。慢慢的,尖尖的大石块裸露了出来。

他看了看石头,又瞅了瞅手指头,气不打一处来,搬起大石头朝着地边的硬石摔了下去。

大石块瞬间四分五裂,但每小块都很均匀。

刺眼的眼光照在石头的断面,黄星闪烁,韩少宁内心为之一动。

他迅速走到近前,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仔细端详。

“老二,干活吧!等会儿天热了,更懒得干了!破石头有啥看的,这山上有的是!”韩少安大大咧咧的说道。

韩少宁闻听,心里激灵一下,又是一动。

他走到坑前,用锄头在附近挖了又挖,感觉四周都是石头。他费劲巴力剜出了一块,色泽和摔开的几块差不多。

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在陈家岭陈永贵当院,见过金矿石,与其相比,现在他手中的石头更黄,更明亮!

他压抑住内心的兴奋,继续用锄头剜石头,掏出来的没有啥差别。

他坐在地边,双眼紧闭,脑袋靠后,双手深情抚摸着石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老二,你没有事吧!要是太累了,就多歇会!反正活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歇着干,干着歇!”韩少安看了一眼兄弟,十分关切的说道。

此时,韩少宁已想入非非,而且如痴如醉。

“老二!你中邪了吧!到底在想啥!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咋没有反应呢!”韩少安走到二弟跟前,拍着肩膀,大声说道。

韩少宁在美梦中惊醒,看到大哥站在自己身边,急忙说道:“我……我想……”

他本来想说“回家,有点事先走”,但转念又一想,感觉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想啥?不会想媳妇吧!”韩少安红着脸问道。

韩少安虽老实巴交,但也是过来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不是不懂!他也意识到,老二该说媳妇找对象了!

“大哥,你咋知道?莫非你是我肚子中的蛔虫?”韩少宁就坡下驴。

韩少安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看你嘴角的表情和眉头的神态,就知道是在想花呢!快点告诉大哥,是哪家的姑娘,也让大哥参谋参谋!”

“苏若冰!”韩少宁爽快的答道。

“谁?”韩少安眼珠瞪的溜圆。

“苏家二小姐!”韩少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少宁看着大哥异样的表情,赶忙笑着说道:“别当真,和你开个玩笑!”

韩少安终于缓过了神,长出一口大气说道:“你差点吓死大哥!你说谁不好,非得说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正在和小霸王热恋,打算年底就结婚!”

韩少宁转过身去,面向远处的陈家岭,淡然一笑。

“老二,到底是谁?我认识吗?长得怎样?大哥向你保证,你小声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嫂子!”韩少安又凑到兄弟身边,偷偷问道。

韩少宁扑哧一笑:“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别问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干活,免得让咱爸担心!”

他说完,拎起锄头,开始锄草。

虽说韩少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愣是拿这个兄弟没辙,只好拾起大锄,继续干活。

韩少安手快,一直干在前面,韩少宁也不示弱,但总是慢半拍,尤其是在蹲下捡石头的时候,总是留意一会儿。

哥俩个标着膀子干,快到中午的时候,已干完了七个长台。

“时候不早了,咱们收拾一下,回家吃午饭,你嫂子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下午吃饱歇足再来!”韩少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望了望村里的炊烟,摸了把汗说道。

韩少宁没有任何异议,举双手赞同。

快到韩瑞丰家门口,韩少宁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哥,我回家洗把脸,换件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就过去!”

韩少安犹豫了一下,沉着脸说道:“这回,你可别等着招呼了!要不然,你爸和你嫂子会生气的!”

“你就放心吧!哥!有好吃的,除了上你家,我哪也不去!”韩少宁笑着回道。

韩少宁看着大哥远去的背影,迅速插上了大门,又紧紧关上了二门,来到了自己屋里,从口袋了掏出了好几块石头,看了又看,不住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们藏在了榜柜底下,放到了最里面,又盖上了一层薄布!

洗脸换衣服之后,他又猫下腰,看了三遍,恐怕“宝贝”转眼不见。当他感到万无一失了,才走出了大门。

当他来到大哥家门口时,正好迎头碰上韩少安出来,赶忙说道:“大哥,你这是凑啥去?”

韩少安见少宁来了,转过身,气呼呼说道:“还不是此为你!”

韩少宁来到西屋,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就等他开席了。

韩少安往炕上一坐,皱着眉头说道:“我都说老二没事,你们偏不信!”

“爸、嫂子!”韩少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了个招呼。

“咋这晚才来?磨蹭啥这?”韩瑞丰双眼冷冷看着儿子。

“我……”韩少宁想说洗脸换衣服,却又咽了回去。

在老爸面前,撒谎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爸,老二这不是来了吗!大家都饿了,赶紧吃饭吧!”苏若水赶忙打圆场。

韩瑞丰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昨天剩下的红烧肉,放到了韩少宁的米饭上,深情说道:“下地干活不容易,手指都弄流血了,吃点好的补补!”

肉已不多,屈指可数。

韩少宁左手端碗,尽量贴近嘴巴,泪水恰好掉进了碗里。

自打韩少宁到东峪镇干起烧饼铺后,就已很少掉泪。除了苏若冰,几乎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只不过,这回流泪是亲情的感动,而不是情人的刺痛。

如果当你被情人箭刺伤的时候,千万不要万念俱灰,只要你还有亲人,不妨回到他们的怀抱,因为他们足矣有你重生的勇气和力量!

日出而作,月起而息。日子过的很快,哥俩用了六天功夫,将围山转收拾的干干净净。韩瑞丰由于脚上有伤,不能亲自到山上验收,但拿韩少安的话来讲,这活计揍的没得挑!

清早饭后,韩少宁告别了家人,回老房子收拾了一下,就奔向了东峪镇。

他走进烧饼铺,假装疯魔看了一眼,感觉没有缺啥少啥,就飞快来到道边等候班车。

他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马上飞到陈永贵家!连日来,他根本就没有睡好,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金矿石!如果他裤兜里的两块石头也是金矿石的话,别说追回苏若冰,就算买小轿车也不成问题!第一天在山上干活,他就发现了矿石,但他没有声张,也没有意气用事,而是默默地在山上劳作。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不想引起家人的怀疑,一个就是想探测一下矿石的分布和储量!还有,他本来可以在韩家庄道边等车,北上陈家岭,但他藏起了心眼,先是坐车回了东峪镇,唯恐碰到熟人告诉家里。

当北上的班车驶过韩家庄时,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等候,韩少宁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那种感觉,跟做贼一样!然而,他如此矫揉造作,只是不想让家里人为他担心!

班车跑的很欢,但他总感觉很肉,感觉度时如年!

陈家岭终于到了!他飞快下车!

沿着乡村大路,他很快到了陈永贵家门。那种气派的大门,即便是黑夜,就算只来过一次,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大门紧闭!

站在门口,他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