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旁边的人也都听到了他俩斗气似的对话。
艾萨克吃惊地张着嘴,瞪着白瓷。
“你们还碰到过冥行和金九溪?”他惊讶地问。
白瓷瞧都没瞧艾萨克一眼,转身说:“没办法,在莫亚的时候就不期而遇了,而且,要说我怎么进的灵渊,那还真是多亏了他。”
史歌一惊,跟着问:“你的意思是,是冥行带你去的灵渊?”
“是呀。”白瓷点头。
“那他人呢?你和他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们俩可没什么关系。要说当时是什么关系,那只能说,是挟持者和被挟持者的关系啦。”
“你难道是从冥行手里溜走的!”艾萨克顿时插嘴喊道。“厉害!你这笨蛋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以为是白瓷自己从冥行手里逃掉的。
“呵呵,过奖过奖。”白瓷尴尬地一笑置之,不想去解释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也是一团乱糟糟。
“那金九溪你们是怎么招惹上的。你怎么会遇上他们?还和他们——?”旁边的史歌说着说着,忽然犹豫下来,心里只觉得,他身上的这些混乱关系是越来越微妙啦!都不知该如何去问了!
“不是我招惹的。”白瓷说。“那是冥行招惹上的,我只不过跟着他一起倒霉了。”
“那他们知不知道你手里有载体手环啊?”加莎莉也问。
“恩,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反正没见他们提起过这事。”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史诗吟不解道。
“这个——?”
白瓷犹豫起来,觉得这个原因,还真不适合说出口,就道:“也许——他们是跟我二叔闹别扭吧?呵呵。”只好用二叔来搪塞了。
“二叔?”史歌听了,顿时又皱起眉头。“你二叔是谁?”
“威茨曼。”白瓷随口回道,“当时他正巧去清剿那帮狩猎者强盗团。冥行突然横插了一脚,抢了金九溪的货,金九溪来提货,结果没有货,他们就用我来换货,我又被冥行挟持,用来威胁我二叔,我二叔又要和强盗们决斗,又要顾及我,这时,沙暴龙卷风来了,铺天盖地的,一片黑压压,二叔只好放下我去阻止沙暴龙卷风,然后我就被冥行带——”
“停停!停!你等会儿!等会儿再说?让我冷静一下。”
史歌刚一听到威茨曼的名字时,一下子竟没能反应过来,等终于明白过来后,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
“你刚刚说的那人是不是威茨曼?”他指着白瓷的鼻子严肃地问。眉头跟着越皱越紧,“威茨曼是你二叔?”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白瓷不明白史歌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就望着他,说:“是呀!”
史歌立即收回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保持着那种形销骨立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在想:“这可是摊上国际问题啦!想不到莫亚少城主竟会独自跑来喀什利尔!”这可不是他们军部能干预的事情。
史歌心情复杂地想着这些,眼瞟着白瓷那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庞,一阵欲言又止。
“你,你怎么,不早说明身份呢?”他压低声音对白瓷客气地说。“真是怠慢了!请多见谅!”他接着鞠了一躬。
“呃,客气客气!”白瓷一惊,忙跟着站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史歌喃喃地说,同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你且稍等我一会儿,我得把这消息上报——”
“慢着!”
突然,他们身后的吉米开口道,他一脸严肃地向他们面前走来。“我觉得,”他边说。“史少将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因为我们来喀什利尔,其实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希望在这里的人,都不要去在意这白痴的身份,把他只当做普通人来对待就行,而且,我们也并不打算加入什么组织的,到时候在布鲁斯托尔下站后,我们就会离开你们,所以,也就没必要让谁知道我们来过这里了。”
“可是,毕竟他——”
“没什么可是的。”
吉米冷淡地打断史歌的话说。“这白痴手里的东西大家最好是当没见过他,要知道,这东西若是传出去的话,喀什利尔也就别想再安宁了。”
大家听着吉米不容拒绝的言辞,都一阵沉默。
是啊!那手环要是传出去的话,天下还会太平吗?甚至连那些没有能量石的人都会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史歌深思熟虑地考虑着,感觉怎么也无法当即作出判断,这可不是件小事,涉及到的东西,每一件都需要慎重考虑后才能做决定。
史歌茫然地坐下身来,然后接着向白瓷问:“你都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拥有这个手环上的能量石呀?”
他忽然觉得,现在,相比较白瓷的身份带给他的困扰,他手上带的手环更加让他感到不安。他想起来,他的父亲也有一个叫木雅的能量戒,那好像也是这个手环上原本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少年是来收集那些能量石的,那么,他父亲手里的那个戒指,不是也在其列吗?若是如此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正在史歌苦苦思索间,白瓷回答说。“我完全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去抢别人的能量石。我就是这么想的,但前提是,别人别来招惹我。”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来这里收集那些能量石的吗?”
“我说了吗?”
“你说手环指到哪儿,你就去哪儿?”
“哦!也对!”白瓷反过来想了想,点头。
“这手环就是会不自觉地带我去找他那些相好的。呵呵,你别介意,我说过,只要别人别来惹我,我是不会主动去抢别人的东西的,再说了,像我这么和气的人是干不出来那种事的。”
史歌跟着叹了口气,他觉得白瓷想的还是太天真了。接着就问:“你知道拥有这些能量石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告诉我了。”白痴信心十足地说。“反正都是些厉害的人物。”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们找你的事呢?”坐在对面的史诗吟脸上写满了担忧,瞅着白瓷问。
“那就打呗。”白瓷不在乎地说。
“就你这样,你拿什么打败他们呀?”加莎莉上下打量着白瓷,轻蔑道。
“死也要打,不然,还能咋办。”白瓷耸了下肩说。
“你真的没想过去收集那些能量石吗?”史歌又问。
“恩?”白瓷点头,“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但我觉得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所以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
“我觉得,”艾萨克捏着下巴想了想才说:“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你不抢别人的,可不代表别人不惦记你的,是不是?所以——”
“没关系。我会让自己强大起来的。以我现在的力量,逃跑的力气还是有的。”
“哼,真是天真的可笑!”邻桌的特拉尔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对着白瓷轻蔑地冷哼一声,接着说:“如果你拿金九溪冥行和这整个地方的妖魔鬼怪相比,那你真就大错特错了。这里真正厉害的人物可都是很低调的。他们才是真正主宰这个地方的霸主。他们就是那种,那种让你遇到之后,就连逃跑的勇气都拿不出来的生物。”
“你说的是魔窟里那些人吗?”白瓷满不在乎地问。
“差不多是。”特拉尔淡淡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白瓷说。“毕竟我还没见过他们呢,等见过之后再说这些吧!”
“你倒是乐观!”特拉尔被白瓷的态度弄得很不舒服,生起气来。“你这家伙也真是,不把别人的劝告当一回事!等你见过他们之后,就该是我们给你收尸,上坟了。”
“呀?你这么说,是真的吗?”白瓷忽然激动起来。
“你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会去给我收尸,顺带上上坟?是不是?”
特拉尔瞬间怔住,被白瓷的反应搞昏了头,一阵不知所措。
这时,白瓷忽然又低下头,思索起来,他喃喃地说:“这可真是意外!想不到我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们竟会如此待我,还许诺给我上坟!我真是太荣幸啦!简直荣幸之至呀!”
特拉尔听了白瓷接下来的喃喃自语,只觉脑袋里瞬间变成一片浆糊,再也融不进去半点思维了。
他似乎也明白了,和眼前这人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要奢望,他会按照你的中心思想回答问题。
“你还别说,”坐在戈修旁边的艾萨克忽然插嘴说,“我知道的,喀什利尔比较厉害的人物中,基本上每人手中都有能量石。冥行手里就有一个涂画,那是一种可以塑造形态的能量石,金九溪手里的是个蓝狮——”
“不止!”史歌突然插话打断道。“金九溪手里可有两个能量石呢。他还有一个能量戒,叫吟歌,杀人与无形的吟歌,一般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吟歌,因为知道的人大多都被他杀掉了。”
“哦。”白瓷认真地听着,一边严肃地点着头深思其中利弊,冷不丁,他忽然接道:“这金九溪竟然还占了两个茅坑,屁股可真够大的!”
众人听了他这句不着调的话后,都忽然觉得自己还真他妈太严肃了,简直严肃的有点贱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史歌颇感无奈地说。“我们现在说的这些,可都是正经事,即使你不拿他当一回事,也不能这么——这么随便吧?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歇了一阵,沉默着,左右思量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得把话说完,就接着说:“魔窟里我还知道龙源尤泽手里有个夜夏,那儿可是这个世界上水最深的地方,耶,要算的话,那帮自称食宇者的疯子也应该算上。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单从作战上来说,在地球上还从来没见过这些人出过手呢。”
“那就非常有待开发了。”白瓷语重心长地望着史歌惆怅起来的脸。“希望他们手里不会有我要的东西。”
“你就想着吧!”艾萨克毫不留情地打击着白瓷。“像他们那样的人,手里能没有个把个能量石?”
“我觉得你还是——”戈修慎重的考虑了一阵后,接着说:“你还是把自己先武装起来比较好,这样的话,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也会多些胜算,不是?”他还在想着怎么把白瓷弄进天平学院里。
“你说的极有道理!”白瓷一边吃一边对戈修回说。
“你们在布鲁斯托尔下站后,打算去哪里呀?”史诗吟眼瞅着白瓷,小心翼翼地问。她很希望白瓷能留在他们身边,这样至少安全些,他觉得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不让人放心,纵然她知道他其实并不像他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愚蠢,但她心里还是为他的处境而担忧。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白瓷直白地说。“我也不熟悉这里。”
然后,他转看向吉米,“吉米,你说我们到了布鲁斯托之后,要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