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炮击后的废墟已被全部清理干净,整齐的房舍重新屹立街头。
早晨不到,刚刚黎明,熟睡中的白瓷猛然被一道源自心底的悸动惊醒,一种压迫人心的感情让他突然心惊肉跳,瞬间了无睡意。
扒开窗户,望着外面月光的余晖,微凉的清风迎面吹来,一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猛地抓住了他的心脏,打的他措手不及。这感觉从来都没有那么强烈过,到底是什么在他身上加深了这种感觉的烙印呢?无法追寻!昨日,亚泽尔依然没有在他梦中出现。如今的他多么希望亚泽尔能呆在身边啊!给他一些支持,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做!可是。
“你究竟在哪里呢?亚泽,为什么连梦里都不再出现?我到底该怎么办?”
咚!咚!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白瓷恍然回神,朝房门处看去。门下的缝隙处有人影晃动。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反正肯定不会是亚泽!”白瓷摇了摇头,心想。然后他随意地整理了下睡衣,跳下床,跑到门边去开门。
“谁呀?”
“我。”是篁的声音。
“哦。”白瓷赶忙把门打开。
篁两手插在兜里站在楼道里定定地瞧着他。
白瓷快速打量了篁一眼。
篁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脱过。白瓷心想。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白瓷朝楼道里望望,确定就只有篁一个人。
“我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篁说。
“哦,那你进来吧!”
白瓷蓝色的睡衣上有着数不清的吐舌小狗狗图案,再加上他蓬乱的毛茸茸头发,看起来很是滑稽,就像一只小萨摩犬一样。
白瓷边朝床边走,边睡眼惺忪地打起了哈欠。
“哈,说吧,你怎么睡不着了?我倒可以暂时当你的知心小哥哥听一听。没准还能给你点儿生活上的小建议。”
这话惹的篁不禁有些苦恼,“我可比你大多了。”
“恩…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什么心事呀?大半夜都睡不着!”白瓷边问,边再次爬上床去拉被子,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篁走到白瓷的床边,扒着白瓷的被子不让他盖,说:“你别睡了。”
“为什么不让我睡?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篁又瞧了瞧白瓷,白瓷正认真地看着他,他随后就放开了被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说:“那个,我就是来问一问你,你,真的没想过要回那只手环了吗?”
“没有。”白瓷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争取啊?”
“争取要是有用,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你的意思是不想和他们打起来?”
“你不觉得那些人类很可怕吗?”白瓷突然煞有介事地喃喃说道,睁着两眼无神地望着上方白乎乎的天花板。
“可怕?”
“是呀!他们看起来那么可怜,还那么弱小,却自大的让人可怕!”
“我真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篁皱眉,将视线从白瓷脸上转移到前面的墙根上。“但听起来确实很可笑。”
“就是可笑!”
“我是说真的!”篁再次把视线转向白瓷。一脸的严肃。“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我可以帮你偷到他。”
“你?你要帮我偷?”白瓷惊讶地支起两个膀子,近距离盯着篁满眼都是认真的吊梢眼,近的几乎都要趴到他脸上去了。“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篁认真地看着白瓷。“我是认真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去冒险?”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是朋友的话,那我们就应该互相帮助。”
“哈?哈哈哈…”白瓷瞬间有些忍俊不禁,稍后,他叹息着说:“唉!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冒险了!傻瓜!我还没那么渴望得到他。”白瓷对篁的认真同时表示很感激。
“你都把我搞糊涂了。”篁皱着眉头说。“你说想要回他,又说没那么渴望。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还是说,那手环有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白瓷感到好笑了一阵后,忽然又正经起来,他严肃地瞧着篁满是疑问的眼睛,认真地说:“大自然都是有生命的。很多死物你认为他是死的,但其实他并不是死的。”
“你是说,那手环是有生命的?”
“也可以这么说!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当然,你也可以告诉别人去。反正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篁郑重地保证道。
“其实聪明的人,动动脑筋就应该想得到的。”白瓷说。
“确实!”篁对于这个收获感到非常震惊,久久沉浸其中。
迷迷糊糊中,白瓷再次陷入熟睡。
篁站起身,在白瓷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凝视着他熟睡的脸,最后,他毅然从窗户上翻了出去,动作矫健如脱兔般,一会儿就消失在暮色中。
白瓷朦朦胧胧中不知又睡了多久,突然他觉得那种感觉再次来袭,心脏莫名其妙地又咯噔了一下子,他瞬间从熟睡中再次惊醒。
这次惊醒的他心里感受到的不再是忧伤,而是莫名的心慌的感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要大难临头的死刑犯的感觉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床上迷瞪的白瓷,精神却在高度集中地搜寻周围的不寻常。
这个地方还是他的房间,一点也没变,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正当他以为这只是个意外事件的时候,门外楼梯口处忽然传来咚咚咚的众多杂乱的脚步声。这声音一听就带着不好的象征,给人恐慌紧张的感觉。
白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迅速脱下睡衣,跳下床,换上自己的衣服,动作一气呵成,然后蹑手蹑脚地向门口奔去。
但是他刚走到离门口二米远的距离,众多特种兵装扮的黑衣人就把他的房门一脚踢开,随后数把带着红色瞄准仪的抢就指住了他的脑袋,并大喊着不许动!
白瓷被这阵仗吓着了,为了少吃苦头,他本能地举起双手,表示不会乱动。
他知道,他这可是在史歌的地盘上,到底他们为什么要抓他?难道史歌已经沦陷了?还是……情势实在太无法捉摸,他想象不来。
束手就擒的白瓷很快就被五花大绑,然后被押着走出去。
在门外,他看到了史歌,篁也在。他看见他俩用一种无可奈何,且充满了忧虑的表情望着他。瞬间他就明白自己这次铁定又走狗屎运了。本来他还想问问史歌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一看他脸上的表情,他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改成问他现在是什么时间?
史歌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现在是八点整。他知道后,就随便地说了一句:“非常好!”
然后那些粗鲁的黑衣人就推着他走了。
八点整这个点确实很好,是白瓷在白域城通常的起床时间。不早不晚,正好赶上吃早餐!但现在,他不确定他们让不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