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今,身受重创的白瓷一行人,已经跑了很远一段距离,眼看冥行的麒麟狮已经消耗殆尽,步履维艰。
终于在下一步迈出的时候,没能支持住,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身上的白瓷和史诗吟也都从麒麟狮背上惯性滑落下来。
他们已经跑了大半天,滴水未进,而冥行这三天以来都滴水未进,身体早就吃不消,十分的虚脱了。
白瓷现在身受重创,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史诗吟惊吓过度,还无法立即做出清醒的判断。
两人从麒麟狮背部滚落地下后,史诗吟忙爬起身抱起白瓷,并焦急地呼唤他。
“白瓷!白瓷!你怎么样?醒醒啊!快醒醒!”她希望用自己的声音能唤回他的神智,证明他还活着。
可是不管她如何拍打他的脸颊,摇晃他的身体,白瓷都无动于衷,一丝活的动静都不给她展示。身体也没有任何生气,死沉死沉的。
直急得史诗吟心急如焚,但也实在束手无策。
冥行的麒麟狮因为实在太累,摊倒在地,苟延残喘着。
关于本命守护者的变身规则。本命守护者变身成功,人就可以获得比自身强大百倍的力量,这些力量是属于本命守护者自身的。
他们是怎么召唤出来的呢?
本身人体都是由细胞构成,而行成人体之前,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胞体质。因为有众多的细胞体相聚在一起,然后经过演化有序排列组合凝聚成人体,人才会长成人类的模样。
自然,原始的人体构造起来是缓慢的。但拥有化血体质的人却不同,他们的血液就像一丁点化合物般,经过特殊的催化,就是化血这种物质的催化,可以变成任意形态的庞然大物。也就是能够催生人体组织快速生长。
而他们所能生成的形态,有两种因素可以决定。
一是化血的来源,就是生出化血原始溶液的前任是什么东西。
二是意念使然,一个人超强的意志,再其召唤自己的守护者的时候,也具有影响的作用。
前者是天生化血赋予人的体质,而后者,就是你自己争取的体质了。
自然,本命守护者不容易召唤出来,很多人失败就败在第一步,有的意志不够坚强的,在召唤本命守护者的时候,直接就变成了一堆烂肉,或者丑陋的四不像,或者永远变不回原身,定型成一只畜生。这些都是时常发生的失败案例。
在人类世界里,本质上是拒绝化血的,就像拒绝毒品一样。因为两者都会从身心上侵蚀人类的精神健康。
变成异化生物的时候,一旦变身不成功,举个例子说,一个人若是变身成一头猪,然后因为失控,无法再变成人,人的意识就会被本命守护者剥夺。即使你召唤出本命守护者,而无法控制住他,也是白搭,只能任由他带你行尸走肉般活着。
在一些人家里,时常会看见一些母亲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变成的一头猪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伤心难过地悲痛欲绝。都养那么大了,杀不得也吃不得。
纵然剥开本命守护者的护体,在他们的身体内还可以找到属于人原本的身体,但在那些失智的变身者身体上,也是绝不能轻易打开的。
当本命守护者拥有意识的时候去打开他的身体,无异于打开本体的身体。因为两者的意识是相连的,事实上,本命守护者的意识要凌驾于本体的意识之上,但本体的意识并不会因此消失,只是被压制了。
如此以来,若是硬要打开守护者的身体,就等同于杀死人体。
只有在本命守护者死亡的时候,或者已经毫无招架之力虚脱的时候,才能由意识掌控者从内部瓦解本命守护者的尸体,从而摆脱掉本命守护者的束缚。
本命守护者的作用在某一方面就像人的盾牌机甲一样,俗称肉盾,保护着人本身。
这会儿,麒麟狮已经行将就木,冥行就剥开了他的脊椎部位的皮,从一堆碎肉中探出头来。
虚弱地挣扎着,努力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站直身体,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下麒麟狮的尸堆。
最终栽倒在前面两人的脚边。横躺在地,眯着眼望天上的光,脑中晕眩不已,一时眼睛接触到剧烈的刺眼光芒,刺痛传来,留下几滴水。
他缓缓抬起手,遮住那道强烈的光,好久都未能再站起来。
“白瓷,你醒醒啊!快醒醒啊!不要吓我!白瓷,快醒醒!呜呜。”
史诗吟还在带着哭腔地呼唤着白瓷。她似乎觉得白瓷再也不会醒来。
冥行闻着这道喊魂似的声音,缓了口气。
现在,他也开始恢复了些力气,努力翻个身,趴在地上,然后慢慢弓起腿,艰难地让自己坐起身来。
不一会儿,他终于稳定好自己的身体。
然后虚弱而又随意地朝白瓷尸体般的身体上瞥去一眼。
“他死不了。”他严厉地冲史诗吟说。“你瞎叫什么!吵死啦!”
“呜呜,真的死不了吗?可是,可是他怎么还不醒啊?你能不能救救他?他可是救了我们啊?”
“切,我还救了你们呢?”
“呜呜~~”
“好啦!你哭什么?摸摸他还有没有呼吸?”
“有,刚刚已经摸过了。”
“那不就是还没死吗?你哭什么?烦人!”
“可是,可是那么久了,他都没醒!而且,而且他的脉象非常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
“那你给他做几口人工呼吸,灌几口气进去。”
“我,我,”
“又怎么了?别吵吵。”
“我,你,还是你做吧?我不行。”
“啰嗦!这种事当然是你来做!”
“我,我没做过。而且,我,我是女生,你们都是男的,做起来会更合适些。”
“合适个屁!没做过现在学!”
“我,我真不会!我,我是女生!”史诗吟绞着手指,坚决不从。
“——”
喀什利尔——天地之间,四野之上。
“拔刀吧?”
“扔环吧?”
“你先?”
“你先?”
“我的是鞭子,不是刀?”
“那你先甩?”
“哼!真是不自量力!看我怎么收拾你!”
哔哩哔哩,拍啦拍啦,扑通扑通,乱打一通后。
远处,突然一道黑影重重,就像涨潮的洪水一样,急速向两人身边涌来。
“你们这些个臭流氓哟!”
近看,那原是一群乡村野夫,正忙不迭地向这边冲过来,边跑,嘴里还边骂骂咧咧。
“打死你们这俩个瓜娃子哟!”
他们大声地吆喝着。有些急切的主,还未近身,就从地上抡起石子,就像撵野猪一样,往两人身上丢。
“丧天良的玩意哟!’
“竟敢糟蹋老娘的粮食!”
一个十分义愤填膺的男人,边跑边还指点着站在远处愣住的两人,愤恨地给一个留着黑胡子的警察局长说:
“大人!就在这里,你看那边,那人手里拿的那东西肯定就是我刚看见的,那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肯定就是他俩搞出来的。这回真算是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跑不掉了!”
最后,他还不忘得意地吓唬两人一句,显然他觉得有县太爷(警察局长)给他撑腰,没谁还敢在他面前放肆!
“哦,原来是你俩呀?”那县太爷态度十分可亲地望望两人说。
“喂,”那男人嚣张地冲两人喊。“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莫里耶的地盘呀?竟敢在县太爷的眼皮子底下糟蹋——哎——呦!大人,你要给小民做主啊!他们竟敢当着你的面打我!”
“两位英雄豪杰。”县太爷没理会那哀嚎的男人。“不知今天是又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我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何必动手动脚呢?对不对?伤了和气多不好,天那么热,何不平心静气来谈一谈呢?”
“闭嘴!”
蒙塔娜冷冷地扫视一圈那些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不敢近身的乡村野夫们,看他们一个个拿着锄头钉耙,浑身杀气腾腾,然后回头狠瞪了那中间的代理人县太爷一眼。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是!再见!”
那县太爷吓得浑身一颤,立马听话地大声喊道,还捎带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要走。
“诶——!大人,您这就不管了!”
“嘘!嘘!你小声点。”那县太爷跑远后,赶忙捂住那追来的男人的嘴。“不是我不管,我跟你说,是这两位爷实在不是我能管的主呀!实不相瞒,他俩呀,都已经糟蹋了大半个莫里耶了,我都碰上好几回了,实在对不住,我真是无能为力,你们好自为之。”
“喂!老太婆!你少管闲事啊!小心我扁你啊!”
蒙塔娜一手叉腰,手里紧紧地握着鞭子,向一位已经站在她面前抗议的老奶奶威胁说。
“可以!你们可以扁我,但是不准糟蹋我的菜地!”
那老奶奶神色悲戚而坚决,颤巍巍地站在两人之间,丝毫不惧。
“喂!你这样很让我们为难耶!老太婆!不准倚老卖老!”
旁边的甲杰克甚感为难地说。作为一个男人,他除了受不了蒙塔娜之外,本身是不会打女人的,但是蒙塔娜在他眼里可不是个女人,在他心里,她甚至连个人都很难算的上。
“我也很为难呀!两位英雄好汉。”老奶奶左右来回深切地望望两边的人,恳求道:“求你们了,高抬贵脚吧?我们老农不容易,你们只要向外走两步就是荒地了!”
老奶奶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全家就指望这点活头了呀!”
两人一看,面前的这个形如槁枯的老奶奶,脸上竟是如此悲戚,简直撼动人心,就不由自主地都朝脚下看了看。什么情况?
“——咦——哦——呃,实在对不住!老大娘,踩着你家菜苗啦!”
两人一看脚下狼藉一片的菜地,都不好意思地同时默契向外退开一步。
“谢谢两位英雄好汉宽宏大量。谢谢!真的非常谢谢!”老奶奶用袖子抹了抹喜极而泣的眼泪,然后又抬头望望两人。“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吧?”
“那老大娘,你让开些吧?我怕等会儿会伤到你,拳脚无眼呀!”甲杰克真心实意地劝她说。
“没关系,你们打你们的,我就站这看看。”
“——”
老人这意思显然还是不放心他俩呀。害怕他们在打回来咾。
一看脚下的地面上,竟是被糟蹋得细碎的小青苗子,一群在旁边围观讨说法的乡村野夫们,就心疼得像猫挠心似的。
眼中直冒红光。但一见对面的敌人,虽少,武力值却是极高,不是他们这些乡村野夫们能对付的了的。
他们就都蠢蠢欲动地憋着不敢吱声,但眼睛可没闲着,那透出的嗜血寒光,所暗合的惊人意志,深刻地宣示着他们,打不死他俩也能诅咒死他俩,诅咒不死他俩也要瞪死他俩的决心。
蒙塔娜和甲杰克紧锁眉头,呆望了望老奶奶那张慈祥悲戚的脸,和她身边多出的一个小女孩,那可爱的小女孩正皱着眉头,脸上是一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冷漠,狠瞪着他俩。
他俩一看这副光影,瞬间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在这里欺负一对老小!真是丢脸!
“好啦!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们。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蒙塔娜不耐烦地伸手在后腰一摸,顺手一甩,就将一小包的钱币丢给了那一老一小。
“拿去用吧?算是作为对你们经济损失的赔偿。别这么看着我们!”
“谢谢!谢谢!谢谢两位英雄!”
老奶奶感激地连连向两人道谢。小女孩的脸上也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两人瞧着自己简单的一点施舍就能令这一老一小露出如此明媚的笑颜,顿时一股暖流窜上脸颊,有些不知所措了。
暮然回首,他俩瞬间又觉得自己有件事必须得去处理一下。以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还一直没有意识到。
得好好地补偿那些因为他们的任性而蒙受不必要的财产损失的人啦!他俩心里不由同时想。
那县太爷站的老远,意味深长地瞧着这一幕,背着手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子,看着前面那被围得严实的两位,那一直让他十分伤脑筋的两人竟然还有如此觉悟,眼神中就不由流露出一丝孺子可教也的韵味。
一帮乡村野夫们看危险解除,面前的两人突然从狼变成了羊,顿时也都心存侥幸地纷纷跑来,向这两位披着羊皮的狼伸手要赔偿。
蒙塔娜和甲杰克一看这场面,瞬间头大。他们虽然手里有些钱,但也不多呀!
眼看民众们越聚越多,两人只好无奈地相视瞅瞅,心有灵犀地果断决定跑路。
在逃跑的路上,一路上总能听到甲杰克喋喋不休地抱怨声:
“都怪你!谁让你假好心的!真是丢人!想不到我们追杀了大半辈子的人,今天竟然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倒追得无处可逃!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还说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放着人不追,跑到这里来被人追吗?”
“——唉!话说,我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莫里耶。”
“我怎么知道!”
“那之前的路……冥行那条……”
“哼,你死了那条能回到正途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