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可真是绝妙的组合!”
金九溪在离他们一百码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没再向他们身边走近。
他眼神轻蔑,浑身都透着一股高傲自大。斜着眼睨着死死地抱着冥行的腰不撒手的白瓷。然后,又轻浮地朝冥行的脸上瞟了两眼。
冥行那张刚毅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阴云与警惕,肃然地望着金九溪每一举动。
“呵呵,你们尽管放心。”看出冥行的紧张,金九溪忽然轻笑出声,眼神漫不经心地飘过他正色肃然的脸,望向倾斜而下的裂谷。
“我是不会在这里,这么简单就杀掉你们的。”他接着说。“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你们这两个蠢货,还真是每次都能挑战我的底线,怎么可以让你们死的那么痛快?我金九溪向来是有仇必报,而且,还必须得是十倍千倍的报复,才能让我满意!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了了这笔账呢?恩?”
金九溪边说,边大声地渗笑起来,忽而,他又迅速地止住笑声,收回目光,贪婪地从上至下打量着冥行,那肆无忌惮,狂妄不羁的眼神就好像冥行和白瓷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一般,透着极度自信自大的光芒。
他耳边的蓝狮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快速地聚拢着砂砾,一团黑色的螺旋丸状大圆球很快就聚合成型,接着,他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就开始向冥行发起攻击。
冥行见此情形,眉眼一皱,脑中飞快流转,对这道攻击的应对策略是,决定打滚躲开!这种实质气流的攻击可不是肉体凡胎能扛的下的。
白瓷赶紧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这惨烈的一幕。
之前他在和金九溪较劲的时候,如果论爆发力,他自然可以完胜金九溪,但爆发力是有限的,还要依靠手环的力量,那不但损伤他自己的身体,还不持久。而且,他心里很明白,有时候别说让那手环去救他了,不坑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现在,如果不是碰到足以致命的危机,手环大爷绝对不会出来帮他忙,所以若是接受这一击死不了的话,那大爷肯定躲都懒得躲。再说,有冥行这家伙在,他也不会傻到任那玩意打在身上吧?所以他干脆就闭上眼睛,等待上帝来裁决这个结局。
“砰!刺拉——!”
瞬间,一道非常有劲道的摩擦巨响在白瓷刚闭上眼睛的时候轰然诈响。
一个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窜了出来,迅速地挡在了冥行身前,同一时间冥行向右边滚去。
他打滚的那个方向下面,正是个小斜坡,两人的身体就顺着那个斜坡,滚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才在斜坡底部的一方平地上停下来。
冥行迅速地爬起身,望向金九溪的方向,想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为他们挡了一击的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佩剑,那剑身透着寒光,在晨光的照耀下一时光芒四射,撞上金九溪的砂砾团攻击之后,顿时就将那些砂砾全部打散。
金九溪的脸就从那团四溅而下的砂砾团中慢慢显露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一副认真且谨慎的神色。
“我说,”他讪讪地笑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在史歌身上意味深长地扫来荡去。
“史少将,”一边向斜坡地边走去,眼睛一直盯着史歌。“你这意思,是要干涉这场战斗啦?”
史歌面无表情。为了赶来救白瓷,他是从大裂谷下奋力才爬上来的,裂谷下,他自己的人马都身受重创,他也没办法顾忌,车上除了早就受伤的魔卡,剩下的人也都摔的不轻,虽然出事之前,他们也做了一些防御措施,但那么高的距离摔下来,还是让人吃不消的,现在一时片刻还有几个人根本无法站立起来,也就艾萨克特拉尔和戈修,他的近卫队还能自由活动,有些力气,但他们还要照顾受伤的人,裂谷这么高,一时片刻也没法爬上来。再说,以那些人的实力看,和这些身经百战的并以嗜血著称的人来对抗。那无疑于以卵击石。
眼看金九溪身边的八面,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异种气息甚厚的男人,他们都还那么精神爽朗,活蹦乱跳,他心里就愈加没底了。
自己一个人能对付的了这些人吗?悬!非常悬!还有身后的冥行,他也是不能放过的!
史歌一边认真地深思着问题的严重性,一边想对策。
“既然让我碰到了这种事,”他平静地回答道。“我自然是要管的。而且,你这么伤害我的朋友,我就更不能不管不问啦!”
“你的朋友?”金九溪故作惊讶地重复一句,转眼夸张地望了望冥行和白瓷。“你说的那所谓朋友,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位呀?史少将?那两个人中,我看并非是这么想的吧?如果让那白痴知道你父亲手里也有一颗能量戒,你觉得,他还会把你当朋友看吗?”
“哼!这件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史歌板着脸瞪着金九溪说。
金九溪的笑容僵了一下,耸耸肩,“那史少将这意思,是管定啦!”
史歌没说话,握着手里的配剑,指向金九溪,意思很明显。
“史少将,拳脚无眼。在此之前,你打算以何名义来参加这场争夺战呢?是以你自己,还是以军部的名义?搞清楚了这个,我们下手的时候,也好把握分寸!你说是不?”
“如果我以军部的名义参加战斗,你会放他们走吗?”
“呵呵,自然,不会!”
“这不就结了。怎么说你都是要他们的命的。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倒是事实。”金九溪想着说。“但是,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的过我们吗?我看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的好。其实,我们现在还不想彻底和你们军部翻脸。你也不要为难我们。”
“军部命令,要我带他们回去,这个命令,我总不能知而不为吧?金大少爷,消息已经传出,他们还等着我把人带回去呢?所以废话不要多说,要么你撤退,要么跟我到军部一趟,我倒是不介意带着你们到军部去坐坐。”
“我看他们是没机会见到活的了!”
金九溪有些气恼,冷声说道,忽然间他又变得凶狠起来,恶狠狠的,不由分说,就开始攻击史歌。
八面也不在停留,跑来抓冥行和白瓷。他俩身后的老沙和三井末流看着打作一团的两组人,快速对视一眼,马上就加入到和冥行的抢夺战中。对他们来说,重要的自然还是白瓷。
冥行以一敌三,看起来相当吃力,打了没一会儿就渐落下风。再加上怀里还带着白瓷,打起来更是施展不开。
在他们拳打脚踢的这当儿,白瓷身上自然免不了要挨上几脚,毕竟拳脚无眼。
这个时候,白瓷就觉得,如若让他们这么打下去,那他一直扒在冥行身上,不竟是给他挡枪去了吗?那他还不如自己下来单挑一个呢?
想着这些,他就冲冥行道:“哎,你先放我下去吧?我也和他们打一场,放心,我不会从你身边溜掉的,这样下去,我死了你们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冥行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白瓷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他若是带着他打架,确实一点生的希望也没有,眼看三人出的招是越来越咄咄逼人,他松开了手。
可是,他虽然松了手,但白瓷却突然反悔了。看冥行手松的这么干脆,白瓷突然就犹豫了,抱着他的腰不松手,一双赤红的眼睛似乎在认真地思索着什么。
冥行纳闷,挡下八面一拳后,他说:“你不是说要下来吗?怎么还不下去呀?”
白瓷听了,难为情地望了望冥行已经大汗淋淋的侧脸,他心里其实很担心一件事,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出现在北区森林,他就非常担心冥行再抛弃他自己跑掉。在他心里,他已经完全把那次意外落单归咎于冥行不仗义遇到危险自己逃了,所以他才落单的。因此他现在不得不怀疑冥行会不会故伎重演,再丢下他自己逃跑。
“喂,你——你不会是想丢下我自己逃跑吧?”他怀疑地问道。
说实在话,他打心底里其实也不想下来自己打架的,那样做的话肯定比给冥行挡枪死的还快。
他用一种极度不信任,带点上次那件事滋生出来的暗含怨气的眼色,从下向上毫不掩饰地嫌弃着冥行。
冥行一听白瓷这么说话,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自己送到老沙正好踢过来的脚上。幸好他没机会低头看白瓷的眼神,不然,肯定会是一口老血喷涌四射。
他心里毛毛地想:“妈的!这个白痴,真是每回都能让人出乎意料!”
“你既然不下去,那就算了。”他怀着坑爹的心情对白瓷说。然后,胳膊向上一提,让他别碍着他的拳脚了。
白瓷的屁股随着一撅,三井末流又突然从后方传来一脚,正好跺在他的屁股上。
白瓷的屁股因为受到一股强力推搡,带着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冥行,惯性地向前缓冲出去。
在他俩的前方,正好下面是那个大裂谷。
下面猎魔队众人正翘首以盼着上面的他们。
上面的冥行白瓷也就不在等待,一个箭步前冲,在刹不住车的当口,冥行和白瓷一块跳进了大裂谷,去和猎魔队相会去了。
这个时间,两人正突然下落中。
眼看这么下落下去,有摔死的趋势,白瓷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真没想到冥行竟然会带着他一块跳谷,也没想到这下面的大裂谷竟然是干的!
“打不赢也不能就这么寻死呀?想死,你也不能拖着我呀?”他哀怨地大叫着。
这个裂谷虽不算非常高,但也不算非常陡,但也是极深的。如若就这么肉体凡胎地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身后,那三个人也紧跟着跳了下来,追着冥行不放。
在下落的瞬间,白瓷的眼睛似乎在半山腰里瞟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正粘在大裂谷那最陡峭的一片岩壁上,黑的在上白的再下。
“那身影看着好熟悉呀?”白瓷心中顿时升起一片疑云。“谁会那么悠闲,大清早的就来这里攀岩呢?”
直说吧,其实那身影是夏弥和吉米的,他俩正摇摇欲坠地吊在大裂谷的峭壁上。
他俩很不幸,自飞车里被甩出来之后,他们俩飞出的方位是介于裂谷于坡地之间的,在不可自控的滑落过程中,他俩一下子滚到了这块裂谷中,最陡峭的断壁所在处,然后夏弥用手中的长剑插在峭壁的岩石缝里,才避免直摔下去,挽救了他俩一命。
夏弥很是吃力地拖着吉米这个累赘,吉米抱着犬尊在下面胆战心惊地瞅着夏弥。心里只觉得,他俩相连之处的地方实在是太脆弱了,两手之间就像一根正在崩裂的绳索一样,就剩下一根风吹即断的线还连接着。
正在他们思索,要怎么向上爬的这当,突然之间,白瓷也掉了下来。他俩本来还一心想向上爬,没有向下的思想准备,可现在却为难了。
到底是上呢?还是下呢?
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本身根本就不用他俩多虑!因为不管是上还是下,他俩都无能为力。
上,不可能!下,怕摔死!上不是上下不是下,就这么,两人干瞪眼地飘摇在峭壁之间,一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