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火精灵纠缠不清,罗年一想,我不是化成火了吗,怕个鸟!一个急刹车停止了飞翔,因为把翅膀收了起来,惯性之下连翻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子,身后的那些火精灵有样学样,也来了个急刹车,连翻几个跟头学着罗年的样子停下。
罗年抖抖翅膀,她们也跟着抖动,罗年再翻个跟头,她们也翻跟头,罗年用翅膀拍了拍额头,“我倒,这是什么情况?”那些精灵们也拍了拍额头,学着罗年一副懊恼的样子。
“小样儿,让你学!”罗年踮起脚尖连续横跨几步,然后一个优美的旋转,然后得意地抖了抖翅膀,那些火精灵们一字排开,居然有模有样,完了也抖动几下翅膀,动作优雅不比罗年差。
“斗舞是吧,谁怕谁!”罗年连续两个动作、三个动作变化,火精灵们也跟着舞动,不亏是精灵们,看一遍就会。
罗年也来了兴趣,大段的舞蹈舞动了起来,火精灵们跟着舞动,她们也有出错的时候,出了错,罗年总给她们一个鄙视的动作,翅膀向下,火精灵们不明其意,依样画葫芦,还给了罗年。
经过相处,罗年感觉到这些火精灵就像婴儿,内心世界一样空白,罗年用精神力和她们沟通,表达善意,她们也会传递善意过来,而且非常开心,将罗年围在了中间,簇拥着他。
罗年就像老大一样被众多小弟供着一样,浑身舒坦。于是和这些精灵们玩儿了起来,在火焰满天的世界里,一起跳舞、一起飞翔。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团火焰,在这里找到了归属和快乐。
罗年恐怕不会知道,他早已经脱离了火焰山外围,此刻正在火焰山的中间地带;同样地,他也不知道他出来已经有十多天了,天姆和汉达早已经回来了,此刻众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归来,有人在为他哭泣,有人在为他心急如焚。
而罗年本人早已经忘记了他是一个人,这种情形正在慢慢地加剧着,刚开始他还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渐渐觉得多疑了,一切的过往都被淹没在了心底,此刻,他就是一朵火焰,和精灵们一起用生命尽情地在燃烧、在舞蹈。
天姆和汉达成功地捕捉了一头火精灵回来,回来的时候,汉达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的吓人,众人对罗年没有及时回来并没在意,天姆又很着急地带着汉达进入了房间,更不知道罗年出去找她们没有回来。
天姆带着汉达进入房间,嘱咐外面的人不得打扰,将门关好。里面早已经准备了大量的水,还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的人,娜迦狐。
天姆让汉达在地上站好,娜迦狐过来用器具将汉达固定好,天姆说,“汉达,这只火精灵初步认可了你,但她随时都会离开,甚至一把火将你烧死,你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用精神力和她沟通,让她觉得你就是她的亲人。”
汉达点点头,只是她的五官都扭曲了,浑身一股烤肉味儿。天姆将一瓶药液灌进了汉达嘴里,并拿出一颗生命源让她含在嘴里。
天姆有点不忍心,但还是狠心地说:“你是低阶生命体,先天条件太差,如果你忍受不了,一切前功尽弃,你在这个世界连灰也不剩!”
说完,天姆对娜迦狐点点头,此时的娜迦狐的帽子已经摘下来了,他手指一动,桶里面的水随着他的手指从桶里窜了出来,水柱围着汉达像一条灵巧的蛇一样旋转,水越来越多,渐渐将汉达包裹了起来,没过了头顶。
“封!”
娜迦狐吐出一个字,旋转翻滚的水柱立马结成了冰,汉达被冰冻在了里面,不过冰中包着一团火,冰不停地化成了水流流了下来,并且有着大量的蒸汽冒出,娜迦狐要做的就是不停地补水冰冻。
天姆神情严峻,对着里面的汉达喊话,“记住我说的话,连通火精灵的生机后,立刻开辟自己的识海,点亮生机!”
娜迦狐一边补水冰冻,一边苦笑着说:“我说天姆,你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就为了个低阶生命体啊。”
天姆一听,脸一下拉长了,狭长的眼泛着冷光,“闭嘴,让你干,你就干,哪有那么多事!”
“好好好。”娜迦狐赔笑着说,“我就是问一问。”低声下气让外人看见只怕会跌破眼镜。
“这孩子觉醒的是心火啊,老蛇!”
“心火,难怪你这么上心。”娜迦狐说,“不过这种办法真的不保险啊,还不如昂宿人的方法,万一——”
天姆用眼一瞪,娜迦狐又哑火了,天姆说道,“无论昂宿人的方法还是我们天鼎人的方法都是以牺牲精灵的生命为代价进化,这我不敢苟同,我的学生就是要达到最完美的进化,不然就——”话没说出口,天姆一滴泪落了下来,她知道这种进化的凶险,一个不好连灰都不剩。
“一定成功,一定成功!”娜迦狐像个仆人一样安慰着天姆。
如果罗年在这里一定会阻止,这和他当时接纳石空的生机进化到中阶体生命的情景类似,危险度非常高。
不过汉达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有着天姆和娜迦狐的护持,还有天姆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汉达的教育,都是资本。
冰里面的汉达一边大脑中闪现着罗年、飞蛾等人的面孔,一边咬着牙平心静气地释放出精神力和火精灵交流,并默念着天姆教给她的一段古老契约语言。
火精灵虽然初步认可了汉达,但并不想放弃自己的生机,她虽然单纯如白纸,毕竟是中阶生命体,智商不低也不傻,如果那样等同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别人,可外面是冰封的世界让她很不舒服,汉达又是那样的真诚,让她不能拒绝,特别是汉达默念的那段古老契约,外人也许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她天生就懂,那是一种誓言,呼唤她缔结平等的契约,一同征战,保证公平、公正地待她,如若违背,必烈火焚身。
她很喜欢汉达身上的火,不然也不会跟她走了。犹豫之中,看着汉达皮肤开始焦糊,甚至开始起火,她下了决心,和她共同缔结平等契约,她慢慢打开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只可惜现在的汉达已经意识开始模糊,只是嘴里还默念着平等的生命契约,如同一首穿越时空古老的歌在吟唱,精灵心中有股想哭的冲动。
而外面的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天姆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落下,她感觉到了汉达已经油尽灯枯了。
娜迦狐看着天姆伤心落泪,也忍不住伤心,还是强笑道,“天姆啊,别放弃,不到最后关头别放弃,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着。”
娜迦狐的手动作更频繁了,额头开始冒汗。
而里面的精灵反客为主,她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开始融入汉达的精神世界,汉达的识海一点一点被开辟,如同挖开了一个小坑一样,汉达的精神力像水一样流入进来和精灵的开始融合,两股力量一起发力开辟识海。
这时候,娜迦狐惊喜地叫了起来,“天姆,天姆,汉达有变化了。”天姆听了一惊,精神力探了过去,果然,汉达的身体不再燃烧,面色开始有了好转。天姆忍不住开心地哭了,刚刚她都不敢再看,在这条路上,她见过了太多悲剧,而现在是她的学生,她不忍心。
现在天姆所能做的就是祈祷汉达真的可以度过难关,她坐在汉达面前开始大声唱诵古老的契约,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她的老师传给了她,而她又传给了汉达,她也不明白上面的意思,但随着虔诚投入地唱诵,一股来自古老星空久远的韵味传播开来,充满了悲凉与战意,歌声甚至传出了屋子,飞蛾他们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双拳紧握。
随着天姆的唱诵,快停止的汉达又下意识地开始吟唱起来,仿佛战歌一样,精灵的精神力绵绵不断地涌入汉达的识海之中,助她开天辟地。
汉达的精神力太弱,开辟识海主要是精灵,助人开辟识海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当精灵将汉达的识海开辟到足以容下她生机的时候,精灵停止了动作,生机飞了进去,并且整团火焰跟着进入其中沉睡了。而此时汉达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在外面的娜迦狐感觉到了,立刻将冰全部化作了水飞入了桶中。
娜迦狐笑着对天姆说:“恭喜你了,她成功了。”天姆甚至顾不上理娜迦狐,将汉达抱起来,进入了里屋,娜迦狐笑了笑也不介意出去了。
床上的汉达全身焦黑,看不出一处完整的地方,因为痛苦,她的手指洞穿了自己的手掌,被火焚烧粘连在了一起,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人形,如同一截木炭。
天姆看着既心疼又佩服又骄傲,如此非人的折磨她居然生生忍住了,挺了过来。天姆将一瓶药液灌入汉达的嘴里,并放入一块生命源,取出药膏将汉达全身小心翼翼地涂抹了一遍。
汉达的肉体在快速恢复着,而识海之中一股生机涌起,慢慢凝聚成了一颗火色的生机,生机形成后,识海迅速扩大,如波浪一样,一波一波扩散,因为精灵帮汉达打破了识海坚硬的壳,因此汉达生机产生后,识海开辟地非常迅速而且容易,如同火云世界一样,汉达开辟出的识海世界是一片火海,非常广大,虽然没法和罗年比,但这足以让人惊叹了。当识海形成火海的时候,寄居其中沉睡的精灵感觉更舒服安祥了。
汉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守在床前的是她的老师,“老师。”汉达轻轻叫了一声,眼泪忍不住流了下了,除了伙伴们,老师是她最亲近的人了,为了她,她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