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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弟子,谨遵师命

九重天。

帝鹄与九州相对而坐,空旷的九重天,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仙山流云,仅有一片空荡荡,今日看起来颇为荒凉的广场。

两人对坐饮茶,帝鹄看着面前的九州。经过这么长久的相处,他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到了九州的真实身份了,因此内心原本的抗拒之意已被消除,现在在他看来,九州才是真正的天帝。

“听说,你让人去收复四海?反抗便杀?”帝鹄细心的用手泡制茶水,熟练的动作仿若行云流水一般。这茶是九州给的,道根茶,乃是一等一的宝物。喝此茶,不仅有助于参悟天道,还能修复道体道灵的伤势。

九州莞尔,接过帝鹄递来的茶,轻轻嗅香,抿唇相品,待得茶水饮尽,才缓缓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帝鹄顿时笑了,笑得尤为畅怀,尤为尽兴。

“我看你是一直在等这非常时期吧?”

六万年,这么久的岁月,莫说收复一个四海,便是顺带再清理个九州,也该完成了。因此外界都在推测,天帝九州,是不想收复四海的,亦或是存在着什么其他目的。

现在魔界大军突然来袭,天帝九州被迫必须整合整个东胜神州的全部力量进行对抗。于是仙道上纷纷传,四海这是遭受了无妄之灾。面对天界的收复,四海不反抗倒也好说,一旦反抗,莫说什么大势力,即便是龙族,也必定会被覆灭。

没有了龙帝庇护,这四海,还不是天界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一盘散沙的四海,即便龙族强大,也缺乏最重要的号召力。

九州缓缓起身,他上到九重来已有半日,该回凌霄了。他随手放下两枚奇异的树果,转身准备下道八重,随口道:“生花实,这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差点栽在那了。两枚,应该够你恢复至巅峰了。”

帝鹄呵呵一笑。“这效率当真是高啊!才七万年不到,你便让我重归巅峰了。”

九州摇手,一面缓缓下去八重,一面缓缓说道:“四海,我本想待你伤势复原,让你前去。现在倒是提前了。”

说罢,八重天便多出了一道身影来。帝鹄坐在九重之上独自孤单的饮着茶水。忽而,他高举茶杯,蓦然洒落一地水珠。

“槃武,这杯给你喝。道根茶,当初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现在,成了我每日打发时间的玩意呵呵…”

他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自我嘲讽。越是活着,他越是觉得自己和槃武拼命守护的九重天界,像个笑话。

“放心吧槃武,我,应该也活不久了。愿天道垂怜,来世,你还能带我修一次仙。”

说罢,他拿起那两枚生花实,全部塞进了口中。残缺的道灵瞬间恢复如初。而后,他缓缓起身,将道体缺憾的部分修复完毕。

这之后,他才拿起了九州临走前,放在桌上的纸条。

“北冥之海

——仙戟”

这是九州要的东西,也是帝鹄要遵循九州的意思,前去处理的事情。

他当即动手前往,如今的四海已没有圣尊,他不会遭受到任何阻碍。不管九州要做什么,现在的他要做的只有服从。

…………

魔界大军冲进了东胜神州,首当其冲遭受到毁灭的自然就是西海,蔚蓝的西海海水,现在站在九州大地的边缘望去,全部都是血红色的。

据说向来对外族开放的仙境青丘也关闭了,为了杜绝邪魔气息的侵蚀,九尾狐族彻底避开了和魔界大军的交锋,他们封闭仙境,将仙境青丘隐藏了起来。

短短数月,邪魔气息已经爬上了九州大地。雍州的边境,已经成为了邪魔气息的主场。

三清山的殿堂之内,开展了紧急会议。

三清山便是身处雍州,虽然是处于雍州、并州和益州的三州交界点,可是这样下去,不出数月,邪魔气息必然会冲到三清山脚下。

“祖师叔,还请您定夺吧!”

下位的至尊恭敬的站在樊狄面前,其余的三清山尊位们皆是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樊狄。现在三清山虽有掌教管事,可是掌教那是用来管束门下弟子的,一个小小的上仙能做什么?

三清山的命运和选择权,现在正握在祖师叔樊狄的掌心内。他的点头和摇头都代表着整个三清山的决议。

樊狄笑着摇了摇头。“九州这是在逼我们出手啊!”

“师叔的意思是?”三松至尊紧张的看着樊狄。

倘若是三清祖师在世,以祖师的性子必然是孑然一身冲上去,独自对抗无数魔界大军。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樊狄点头,三清山必定一马当先。如此的三清山孤立无援,冷冷清清的面对庞大的魔界大军,那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百姓,三清山应该出动。可是为了三清山的弟子们,三清山不该出动。

“我知道,在座各位,必定有渴望秉承祖师遗志,前去抵御魔族,解救苍生。或许在你们看来,为苍生而逝,无悔!”

樊狄突然一改过往平和的语气,以抑扬顿挫的方式说起了话。

“但在我眼中,三清山的你们,亦是苍生。以苍生换取苍生,这绝不是祖师的意思。现在,天界要我们低头,无论我们是求盟于天界还是先出手抗击魔界,我们都将九死一生。这不是解救苍生,这是白白送死。天界借助魔界之力,将我们三清山削弱的策略。”

樊狄看着众多尊位,眼中皆是沉重之色。这些,都是三清祖师托付给自己的三清山的一部分。过去,他承受这些尊位的庇护,而现在,该轮到他庇护他们了。

“我希望诸位,在我点头之前,谁也不要出手。”

空气有些凝滞,所有的尊位皆是呆愣愣的看着他,而后也不知是谁先起身的,众尊位纷纷行礼恭敬道:“弟子,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