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来到桂村已经有三个月了,随着与村里的人日渐熟悉起来,一些年轻小伙子都被那美丽的模样给吸引了心思。尤其是这几日过来,提亲者络绎不绝,几乎就要将樊狄他们家的门槛都踏坏了。
让六花嫁给村里其他小伙子?那大叔和妇人怎可能愿意?在他们的心里这可是给自己家三清内定的宝贝媳妇啊!
这天晚上,三清与大叔从田地里归来,妇人与大叔喂喂对视,各自的心意便是相通的了。
“咳咳,三清呐!”
大叔先开口了。
“义父你说。”樊狄笑着,四个人坐在桌上吃着这些自家种的米饭与小菜,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这几年来他都在享受这样的生活,尤其像是现在这样的,每一份白米果蔬都是自己劳作的成果。虽然皮肤是黑了,可是那种干活干出来的壮实可不是以前那种小身板能比较的。
大叔嘿嘿笑着。“我寻思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娶个媳妇给我俩老头老太生个孙子了?”
这话很直接,大叔说话从来都是如此,不会拐弯抹角,都是想到什那么说什么。这番话差点给樊狄刺激的喷饭,他强忍着没喷出来,但还是猛地朝旁边咳嗽了几声,显然是被刺激的不轻。
“孩儿还小吧?”他有些弱弱道。
“小?”妇人顿时憋不住了。“隔壁二虎和你同龄,你看看,他的娃现在就在你学堂里识字呢!”
那孩子樊狄熟悉的很,已经有六岁了,学字挺快的。
“可我觉得还早啊!”他还是不愿意就此束手就擒,成亲生孩子这种事,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即便是之前大叔与妇人也给他尝试性的说过几门亲事,可是对方一看他没有法力在身就没兴趣了,这点上大叔和妇人是无可奈何的。不管怎么样,人家女儿要嫁人,至少夫家得有炼气二三品的法力是必须的,不然将来碰上事情可怎么保护自己女儿呢?
现在大叔和妇人是看着六花在这里,心想着六花肯定不嫌弃自己三清没有法力,而六花又漂亮又勤快,自然更得二老的心意。他们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倘若三清迟迟不下手,他们又能拦得住村里的年轻人几天呢?到时候六花看上了人家,他们便是再阻拦又能如何?
“这是听我的。明日我就去给你相人去。”大叔冷冷抛下一句话,他是有些生气了的。真不知自己这义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成天与你同在一屋檐下,你就能无动于衷?
樊狄一阵郁闷,只好依着大叔去了。他心里盘算起到时候怎么应付大叔找来的那些媒婆了。
“还用找么?”妇人眼前一亮,放下碗筷拉着六花的手笑吟吟道:“六花,你觉得三清怎么样?”
听到这话,六花顿时放下碗筷,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得道:“三清哥能识文断字,又懂得天文地理,自然是最好的。”
妇人顿时大喜,露出笑颜继续试探道:“那嫁给三清,你觉得如何?”
六花的脸更红了。“儿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六花父母不知身在何方,一切全由恩公做主!”
樊狄变了变脸色,他内心是拒绝的,没想到今日二老是有备而来的。他从未想过这二老把六花当女儿一样看待,居然会想着安到自己身上来。
“等等。”他想说话。
“不等了。”大叔一拍饭桌,蓦然起身出门道:“我去老六家买红布红烛,明日我多弄些菜,把后院的鸡鸭杀一半,老头子地窖里的酒全拿出来。明日就成亲!”
“这么快?!”樊狄彻底震惊了,这咋回事,感觉这命运都要给颠覆了啊!
大叔出门去了,妇人则是带着六花回到了屋子里说些女人家的话去了,樊狄一人坐在饭桌前呆呆看着桌上被匆匆放下的四副碗筷。他听得见,妇人是拿出自己出嫁时候的首饰来给六花了。
他抬头仰望夜空,一时间只觉得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有些难受。
一个个身影,一个个名字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
母亲、父亲、古力乌、蓝庆儿、甚至是已经被确定为是傀儡的方烟,再然后是姜雨萌、知洛……
一直到深夜,他才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洗了放回厨房,又水洗了身子,回屋睡去了。直到他睡着,妇人和六花的窃窃私语也没有说完,出门置办东西的大叔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锣鼓声吵醒的。
当他睡眼惺忪的推开了门,顿时平日里玩的好的几个小年轻皆是跑了过来。
“三清呐!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我们都还在追求六花呢!你居然直接要和六花成亲了,我不信,我不信……”
“石狗子你得了吧!每次你趁六花洗衣服去搭话,人家都是冲你笑笑而已,啥时候搭理过你啊?”
“那笑就是对我的爱!”石狗子嘴硬不认输。
“不管怎么说,我秦时是服你了,三清,我祝你白头偕老,寿比南山。”
樊狄听到“寿比南山”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精神一震,感觉自己像是八十大寿了一样。大叔在不远处听到直接冲过来就是一个大板栗敲打在秦时脑袋上。“好你个二驴子,石狗子不会说话,你也不会说话是吧?”
“三叔!我是一片好心呐!”秦时二驴子委屈兮兮道。
大叔踹了他一脚。“那句寿比南山留着你三叔我六十大寿你再说罢!”
打发了二驴子和石狗子等几个小年轻,樊狄看着满院子里不停来回走动忙碌的人影,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己怎么就要结婚了呢?他看着眼前这完全和自己脱节的景象,这种感觉就像成亲的是别人,自己不过是个过客,很平静。
忽然,妇人的屋门蓦然打开,一个年轻的妇人拿着扫帚赶跑了趴在窗户上看新娘子的几个年轻人,而后又折了进去,继续给新娘梳妆打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