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鬼道神医
3027700000099

第99章 权贵(7)

眼前不是冰凌梦又是何人?只不过这男子却不认得冰凌梦。

冰凌梦笑道:“好狗,叫得好,小哥叫的好,叫得好,哈哈……”

“哪里来的臭道士,胆敢在此取笑于我,是想要讨一顿棍打麽?”伙计挥起掸子,怒指着冰凌梦大骂。

冰凌梦淡然一笑赔罪道:“恕罪,恕罪,小道见此煞是热闹,又听得犬吠之声,以为是有狗儿的做把戏,不想是一只恶狗在乐此不疲地刁难路人。”

“臭道士,活腻了,找死!”

伙计挥起手中掸子朝冰凌梦打来,却遭了冰凌梦迎头一个冷泼。那时冰凌梦方才从陈大人府中带出来的美酒。

伙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哆嗦了一回。没来由的遭了冰凌梦的侮辱,一时盛怒难遏,再次挥起雁翎掸子劈打过来。

“且慢,倘若想活命,就千万不要动怒,否则身体溃烂,七窍流血而死。”冰凌梦提起小酒坛喝了一口,悠闲自得,不慌不忙地唤住了伙计。

伙计半信半疑,不敢信服。但又不知眼前这道士是何来历,多少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没奈何,只好畏缩不前地说道,“你……你……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了?休要拿这浑话来诈唬我。”

“有没有诈唬你自有应验。现在是否觉得你脸上燥热难耐,似有一团火烧得正欢,头颅就将要崩开了?”冰凌梦笑道。

伙计摸了摸脸,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的燥热疼痛。麻麻的,渐渐失去了知觉。心下大惊:仅仅被泼了点酒就疼得这般厉害,他若要存心使个手段那我岂不是没命活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并无得罪于他?却为何要这般消遣于我?且不管这许多,先求求这臭道士,骗得解药再说。

伙计捂着脸跪地求饶道,“道长啊,小人有眼无珠不识仙尊,得罪了道长大驾。望道长不计小人过,赐给小人解药。”

“你这势力小人,不讨点教训,怎会长记性。”冰凌梦自衣兜中取出一颗豌豆大的药丸,递给伙计道,“拿去和水喝了,记住医者当以济世为怀,救人于危难。不是你这样见死不救?”

“记住了,记住了。”伙计连连点头,诺诺答应,得了解药一溜烟跑进内屋去了。

冰凌梦走到男子跟前,拉起男子问道:“阁下可是母亲病重?小道略通医术,可否请小道到府上为你母亲一观?”

男子当下立刻就要下跪行大礼,却被冰凌梦扶住道:“待我救了你母亲再谢我不迟!”

“道长大慈大悲,若能救我母亲,我愿当牛做马!”

“道长请进,寒舍简陋,真是怠慢道长了!”男子为冰凌梦倒了一杯茶水说道。

冰凌梦微微一笑道:“静坐云游出尘世,兼无瓶钵可随身。出家人随性而定,万物皆空,视黄金台与茅草窝并无区别,又何来怠慢之说?还是先让我看看你母亲吧!”

“嗯,道长这边请!”男子说着将冰凌梦带到了一个老妇人的床前,冰凌梦立刻上前把脉。

“你母亲是否有眩晕、胸痹、耳聋目盲、下肢坏疽等症状?”冰凌梦问道。

“道长说的是!这正是我母亲的症状……”男子惊奇地说道。

“贵老夫人阴津亏耗,燥热偏盛且络脉瘀阻,经脉失养,导致气血逆乱,脏腑器官受损。”冰凌梦淡淡的说。

“道长真乃神人啊,一下就诊出了家母的病情。”男子如见到了贵人,眼前忽然觉得柳暗花明了起来,跪求道:“小人张炎,求道长救救家母。”

“公子乃至孝之人,小道受之不起啊,张公子快快请起。”冰凌梦连忙扶起跪地的孝子张炎道:“若要医治贵老夫人之病其实并不难,小道倒有一偏方,只需每日吃一颗好梨。如生梨已尽,则取干者泡汤,食滓饮汁,病自当平。”

一个超然脱尘的小道士,全身散发浩然灵气。娓娓道出了消渴之症的治疗之法,着实让张炎喜出望外,感激不已。

多少日子来的辛酸全化释成了一场甘甜的泪,徜徉在洋溢着笑意的脸上。曾经是何等的无奈,何等的绝望,乃至山穷水尽。而今枯木逢春倒一时难以自控了,瘫倒在地,一味地磕头谢恩。

冰凌梦不再理会,径自走了出去,只听背后传来:“道长,你还没收诊金呢!”

“千金难买忠孝儿,若你非有孝之人,即便家财散尽,亦难求我一束仙方。”冰凌梦说完这句话便没了踪影。

还没来得及问恩人姓甚名谁,恩人就已经悄然离开,张炎心中未免有些郁郁抱憾。殊不知这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名震四海的鬼道神医冰凌梦。

又回到了原先的大街上,路过方才的药铺,却又听那小伙计正叫住自己:“你这臭道士,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的肚子一直咕噜咕噜闹腾?”

才说话的功夫,童记药铺的伙计好似进了铁匠房一般,满脸挂起了豆大的汗珠,憋红了脸,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又跑了出来。

见伙计可笑滑稽的模样,冰凌梦笑道:“那不过是清肠败火的药丸而已,帮你洗洗肠胃,去去燥火。”

伙计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的跳梁小丑,在一片嘲笑声中显得无比尴尬。心中有怒发不出,有怨说不出。强忍着内急,拖着身子,三步并作两步,一边发下狠话一边又朝药铺后堂跑去了。

“闪开,速速闪开,官府办案!”

洛阳城街市尽头横冲直撞而来五匹高健大马。青骢马上所骑都是衙门里的当差之人。

光看这脚蹬铁锁金钩,肩披墨黑披风,手持宝刀的阵势就足以威慑旁人,令人簌簌发抖。再说那蹑影追风的速度,更是让人望尘莫及了。

片刻间,膘健大马疾驰而过,所过之处激扬起漫天飞尘和一阵橐橐的马蹄的回音。看这情形似乎洛阳城中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逶迤北奔的人马是霍家庄去的。霍家庄上也死了一人,庄主霍启光。

庄主霍启光是颍川郡守的妻舅。郡府衙门早间时候收到霍家庄下人的讣告。讣告上说庄主霍启光无缘无故猝死了。听闻这个噩耗,郡守极为震惊,当下点派了三五个衙门里办案得力的差人,火速赶往霍家庄调查霍启光的死因。

霍家庄霍启光的灵堂上,夫人陈氏跪倒在霍启光灵柩前,不失节奏地烧着纸帛。火盆中翻滚着浓浓的熏烟。苍黄的火光打着卷地照在陈氏憔悴的面容上,时不时地滚下两行的细泪。一双呆滞的眼睛失了魂似的凝望着棺木的尸首。

陈氏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差人们走进来。直到差头焚点了香火祭拜亡灵,这才意识到是衙门里来人了。

“夫人,我等奉了郡守大人之命,先行一步前来庄上查明霍庄主的死因。因洛阳宫中突然来了一位贵人,故而郡守大人抽不开身前来庄上吊唁。郡守大人交代说,不便之处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陈氏稍稍整理了衣装,收拾丧夫的心情。一块白素的方巾擦拭着脸颊上的残泪。虽说陈氏已步入中年,不再有昔日的韶华,人已老珠已黄。然而身子有些微微发福的她依旧风韵犹存,徐娘半老。

陈氏在两侍婢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缓缓地倚靠在了厅堂上的雕花座椅上。吩咐庄上的奴仆进了一壶好茶招待官人。差头沈陀徐徐呷了一口,端平青瓷杯盏,问起庄主霍启光的死因。

“夫人,庄主向来健朗。并不曾听闻庄主身体抱恙,患有顽疾。前两日本差还同与郡守大人来庄上给霍老爷拜过寿。霍老爷还说待春暖之后,要与本差一同涉春出游呢。这才两日的光景,霍老爷怎么就……”

差头的一句话又牵得陈氏内心跌荡不安,一时没忍住又抽噎起来。

“老爷身体壮硕,自来没有生过什么病,连风寒也很少染。可自打那小贱人来到庄上之后,老爷就跟失了魂似的被她勾住了,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了。今早用过早膳之后,老爷突然口吐白沫,眼睛登时发直,两腿一蹬,一口气没缓过来,竟……竟就这么狠心地去了。”

“不知夫人口中的‘小贱人’是何人?她与庄主老爷又有何关系?”

陈氏说起“小贱人……”,脸上立马显出了几分的恨意,“小贱人叫高若澜,本是庄上服侍太夫人的贴身丫鬟。见她手脚利索,为人也颇为老实,所以太夫人过世之后便一直留在我的房中帮忙。谁曾想一不留神让她勾搭上了老爷。我百般劝阻,可老爷根本不顾我的反对,强将那小贱人纳做了小妾。我真是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这高若澜可是本镇上的人?她现在身在何处?”

“高家是本镇上的没落户,高若澜早年丧了爹娘,为了活计后来典卖身到庄上做了丫鬟。这狐媚起先也是循规蹈矩的,倒也安份。后来却愈发按捺不住了,明里暗里抛眉挤眼,渐露风骚的本性,十足一个水性杨花的下贱胚子。”

那咬牙切齿的神情,恐怕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

陈氏疾首蹙额,又道:“妾身一直怀疑老爷的死跟这贱人有脱不了干系,故而妾身就命人将她锁在了柴房,待查明老爷的死因之后再交由衙门处置。”

差头沈陀沉吟了半响,“夫人说庄主是早间用膳之后才口吐白沫的。依本差多年勘侦命案的经验来看,庄主老爷口吐白沫倒与中毒有几分相像。会不会是高若澜在早膳中下了毒,才使庄主中毒而亡?”

“如果凶手在早膳中投毒的话,死的恐怕就不止霍庄主一人了。”

厅堂外面传来一句否定差头沈陀的话。

入门而来的是一位剑眉星目的白袍道士,信步闲庭的向厅堂走来,正是冰凌梦。

沈差头见来人有些陌生,于是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偷听本差与庄主夫人的谈话?”

冰凌梦稽首道:“在下无事一闲人,闲来无事便跟随官差到此。一时不小心听到了二位的谈话,唐突了一句,恕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