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星幻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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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想做真正的人

关山月离开了,留下了一段影像。

影像说,他不想让关盟看着离开,连夜叫了出租飞船,赶到中转站,搭乘星际航班飞往星际站点。

“看来昨夜真是一个梦,关馆主都要自己乘坐航班前往,根本没人来接他。”无长暗道。

他也能理解,关山月只是一个陪练,对高等修士家族来说,无足轻重,哪值得派人亲自来接。

但昨夜的梦太诡异了,又是那么的真切,让无长怅然若失。

关山月的影像最后嘱咐诗兰和无长,拜托他们照顾好关盟。

这是应有之义。

关盟伏在诗兰的怀里大哭,之后变成抽泣,哭了整整一天,连饭都不吃,诗兰并不阻止,也不哄,让她尽情地哭,直到关盟哭累了睡去。

“智能人果然无情,铁石心肠。”无长自觉对诗兰又有新的了解。

他看不得小孩子哭哭啼啼,躲到练体室里以图耳根清静。

英粹武馆的房舍虽然很古朴,但练体室里却有着各种先进的器材。

有锻炼身体强度的重力跑步机,有专门锻炼身体各部分肌内的辅助机械,有锻炼身体灵敏度的无序弹跳球,有模拟格斗场,还有针对性的视力、听力锻炼设备,甚至还有锻炼意志的痛苦机。

看到无序弹跳球,无长就想起关山月曾经说过,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已经闯过了无序弹跳球第三关。

无长大感兴趣,调出光屏,看了一下说明。

无序弹跳球一共六关,第一关是随机从各个方向发射柔软的葡萄般大的子弹,打在身上会略有些痛,但不会造成损伤,随着级别的提升,子弹的数量会增加,速度会越来越快,疼痛感也会增加,三关以上如果避不开就会造成程度不一的伤害,需要医护。

无长当然要尝试一下,选择了第一关,钻进了无序弹跳球练习空间。

外围的灯光暗淡下来,有浓雾滋生,虽然是虚拟影像,却使他只能看到几步远的距离。

浓雾中隐隐约约飘浮着一些足球般大小的球体,通体黝黑,隐在浓雾内,只能朦胧看到一些暗影,无长从刚才的说明里知道那些球体便是发射器,会射出一些柔软的子弹,用的是反重力来悬浮和发射加速。

无长站定,作好预备姿势,喝道:“开始!”

右前侧的发射器射出一只弹球,葡萄一般大小,闪着微光,向无长的腹部位置飞过来。

无长早有准备,一侧身想避过弹球,可是弹球的速度太快,根本避之不及,弹球打在无长的肋部。

“啊!”

无长疼得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弹球也立即停了下来。

“可恶,这就是最慢的速度?这就是略有些痛?骗子!”

无长呲牙咧嘴地捂住左肋,好一会儿,他才咬着牙站了起来,再不敢试,一瘸一拐地离开无序弹跳球练习空间。

“看来我比关馆主的素质差得太远了。”

无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受了伤,不能再训练,无长来到餐厅,在订餐机上点了一堆美食,狠狠大吃了一顿,然后把剩下大半的食物连餐盘一古脑扔进订餐机的回收口,这些食物会进行原子级的分解,不用担心浪费。

这时,无长便发现左肋已经不再疼痛,活动了一下,丝毫无碍,就象从来没有受伤一样。

“果然不会造成损伤,高级货还是值得信任的。”

无长回到自己的起居室睡大觉。

这小日子过得很舒坦。

睡梦中再次泛起了无数的流光,幻生幻灭。

“唉,又做这样的怪梦。”

无长下意识地想,这想法很淡,很淡,刚刚萌生便被淹没在无尽的流光里。

这一觉睡到大天西,醒来时完全想不起梦里除了流光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真是的,连梦都被侵占了。”

无长哀叹,但是活动了一下后,只觉神清气足,从未有过的清醒,他顿时把梦扔到脑后,反正有梦无梦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或者,无梦更好。

到了晚饭的时间。

无长悠闲地遛到餐厅,诗兰和关盟正在进餐,关盟已经停了哭泣,吃得依然是青菜面包。

无长在订餐机上点了一份蜜汁熊掌,只一分钟一盘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大餐便从传送口传了出来,无长挥舞刀叉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

关盟瞪着大眼睛瞧了一会,咽了下口水,突然道:“大哥哥,我也要吃。”

“不行,这种垃圾食品吃了会发胖的。”诗兰立即阻止。

“垃圾食品?”无长差点喷出来。

这样的美味竟然说是垃圾食品!

诗兰不理他,继续对关盟说道:“怎么,你爹爹刚离开就不听话了?”

关盟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餐盘,小声地嘀咕:“我只想尝尝。”

“尝也不行,快吃,吃完我教你弹琴。”诗兰不容置疑地说道。

无长忍不住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她还只是个孩子。”

“无长先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诗兰平静地道:“在这个武馆,除了关盟,你爱干什么干什么,馆主把她全权交给我,怎么教育她那是我的事。”

无长一噎,不服气地道:“可是,我是她的监护人。”

“无长先生,你只是名义上的监护人,这一点,请你记住。”诗兰丝毫不留情面。

无长看着眼前这个冷面的智能人,心中哀叹:那个一脸微笑的诗兰哪去了?

再动刀叉,似乎突然之间食而无味,无长将餐盘扔进回收口,向外行去,他准备到处转转散散心,同时也检阅一下武馆的规模,好歹他现在是武馆名义上的主人。

这时诗兰说道:“无长先生,一会儿等阿盟睡了,我去找你。”

无长心中一跳:诗兰这么随便?

但诗兰随后的话迅速抹平了他刚刚泛起的一点点涟漪:“我要向你汇报英粹武馆的帐目,和经营情况。”

无长略停了一下,便装着若无其事地离开餐厅。

走到院子里,日已落,月未升。

抬头看着漫天星辰,曾经在星际间自由飞行,逍遥来去的梦想是那么遥远,那么的可笑。

“我只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混混,就算被关馆主看中也是因为我的无能,他要的只是我的一个公民身份,我在英粹武馆里什么都不是,还妄自尊大,去管教别人,太可笑太可怜了!”

无长来到一棵大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树干自艾自怨起来。

因为睡了一天,没有丝毫倦意,无长开始正经地思考今后的打算。

“游戏不能玩了,又没有成为武士的资质,更不可能成为修士,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打发?”

无长想了一会儿,很快得了一个主意。

“我要去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以前只能想想,现在能够借用武馆的资源,我为什么不去赚钱呢,正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他开始幻起有钱人的生活:“听说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进行基因维护,就可以长生不死,长生不老,那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时我可以买很多智能美女,让她们给我搓澡,给我捶腿捏脚,不听话就打屁股!”

想着想着,无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这时,一个熟悉地声音问道:“无长先生,你笑什么?”

无长脸上一僵,抬头,智能美女诗兰正站在他面前。

无长的目光下滑,看向诗兰修长的腰肢,不无恶意地想:“不知诗兰的屁股打起来是什么滋味?”

诗兰面上一寒,冷然道:“无长先生,请你自重,虽然我受雇于关馆主,但我是自由的,我希望我们之间能保持基本的相互尊重。”

无长急忙将视线移开,慢慢站起身来,望着诗兰,疑惑地问:“你究竟是智能人,还是人?”

“我是智能人。”诗兰目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忧伤,“但我正在努力做人,做真正的人。”

做真正的人?

无长不解,智能人就是智能人,再怎么着了也不可能变成人。

“我已经停用智能很多年了。”诗兰平静地说道:“我之所以接受英粹武馆这份工作,是因为关馆主把我当人看,关馆主也希望我以人性的一面来教阿盟,无长先生,咱们要在一起共事十几年的时间,才告诉你这些,希望你能尊重我和我的选择,否则今后我不再跟你说一句话。”

诗兰的话对无长产生了极大的震动,一个智能人不利用身体内优越的智能,反而将其停用,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个决定有些悲凉,让人听了心酸。

无长略呆了一下,急忙道:“诗兰女士,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智能人看,既然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够诚意,又补充道:“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本事,一直靠帝国的福利养着,在来武馆之前还天天领泡面吃,我哪有资格看不起你,你多虑了。”

诗兰说道:“这样最好,不过,无长先生也不用妄自菲薄,在阿盟成人前的这十三年,你就是英粹武馆的主人,对武馆的财物拥有支配权。”

无长心中一动,问:“诗兰女士,你刚才说要向我汇报武馆的帐目,请问现在武馆有多少积蓄?哦,你别多心,我只想了解一下,看能不能用这些资金打理些生意。”

“哦,无长先生想做生意,这很好啊。”诗兰微微一笑:“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不过,武馆留下的钱并不多。”

“多少?”

无长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莫非关山月带走了大部分的资金,只给他留下一下空壳子?

“只有九百八十三信用币。”